第63节(1 / 2)

乔琬喝了汤药,又唤霜清、玉鸣进来梳洗更衣。坐到镜前,她小小惊呼一声,只拿帕子遮着脸。

“我的眼睛都肿了,殿下竟也不说一声!”

霜清忙道:“娘娘别担心,奴婢这就取冷帕子来。”

荣谌却笑道:“可怜可爱得很。”

乔琬拿冷帕子敷了好一会儿,掌灯时分才传膳。

司馔依旧带着掌医,白公公与清佩姑姑也候在一旁,只是无人敢问,为何一个下午过去,太子妃娘娘却哭红了双眼。

太子今天陪着太子妃大半日,晚膳后又去了一趟书房。乔琬不愿胡思乱想,只与霜清谈天解闷,多半是听霜清说她幼时习武之事。

东宫落钥前太子回来了,乔琬便让宫人们退出去。她今日午歇过了,并不困顿,待太子梳洗更衣时,只在坐在塌上出神,挑选着满腹的疑问。

该从哪里问起呢?

太子殿下是在噩梦中忆起前世的点滴么?乔琬细细回忆了,殿下是从上年春日时候就不再用燃香,那时的他已经想起许多了吧。

前世太子究竟是因何病逝?只是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就怦怦跳起来。

荣谌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乔琬倚在美人榻上出神。灯下观美人,更是尽态极妍。

他深深喟叹,以为再也寻不到的霎时飞花,原来早已被他捧在掌心。

“在想些什么?”

乔琬回过神来,只道:“殿下方才去书房,可是有什么消息?”

“暂没有什么新鲜的。其实这些年宫中发生过几回毒案,虽每次都止于自尽的宫人与内侍,但这么些年司礼监与金鳞卫还是有所猜测的,”荣谌如今也痛快道来,“秦艽的丁香结确是一下串起了所有,问题就在兰泉宫旧人身上。”

“可是与前代的逆党相关?”乔琬小心问道。

荣谌却道:“如今不知是与逆党相关,还是与宫闱旧案相关。昨日东宫走水,父亲大怒,连裴公公都吃了挂落,这一回只怕不日就能查清了。”

“前世宫中也没查清此事吗?”乔琬不知太子是如何重来,又是否该称作前世。但她知道太子能明白她的意思。

“从前不知安神香有毒,也没有东宫走水一事,宫中并未再深查下去,”荣谌知道她想问什么,“此事以后再与你细说。”

“殿下,您就告诉我吧,您的头疾可与毒案有关,前世又是因何急病?”乔琬对太子的心情宛如失而复得,想到宫中还潜藏着毒蛇就害怕不已。

荣谌安抚地将她揽入怀中:“头疾确实是那回司寝宫人燃香的留毒,如今已渐好了。从前东宫没有太子妃,他们只管打我的主意,但并么有那么容易得逞。只是如今有了你,真真的我的软肋……”

“至于前世逼死我的,”荣谌说到这里一顿,语气却是平淡,“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说:

*月夕:八月十五中秋节,与前文二月十五花朝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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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会慢慢展开太子所知的前世,两人因身份不同,所知不同,可以一起对对答案~

一点点两人论,太子和婠婠都不自觉都把今生的对方当作另一个人(不喜欢两人论的宝子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婠婠对自己前世模糊的暗恋是有感知的,而太子难忘延和元年雨夜里的婠婠。所以当知道对方也重生时,更有些失而复得的喜悦。

第61章声声慢

当年谋害太子的竟另有其人!

乔琬敏锐地注意到了太子的用词,能“逼死”储君的,又是何人?她不敢细想。

“许多事,我日后自会慢慢说与你,如今讲来不过教你平白忧心,”荣谌轻轻抚过她的发,“你只管放心,这一回,东宫不会再被废了。”

乔琬捉着他的衣袖,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她希望是自己想错。

荣谌此时却仿佛与她心意相通一般,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乔琬忙要跪下请太子恕罪,被荣谌一把扶住:“从前我便说,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多礼。如今的你我,更是不必如此……”

“殿下,礼不可废。”乔琬此时并没有飘飘然,她牢牢记得入宫前父母的嘱咐。

“你倒是个守心的……只是这宫中许多人与事,并不如你所想那般,”荣谌平静道,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从前的我,当真只想着礼贤下士、胸怀天下,我一心要做一个君子,做一个孝子,做一个合格的储君。直到死后,我才知道这一生是多么荒唐。”

“殿下做到了。”乔琬说。

荣谌却摇头:“我错了,全然错了。这教我如何与你说……”

“表哥,我不问了,”乔琬想起自己曾经的难以启齿,将心比心,“只待你愿意时,慢慢与我说。”

“我如今先只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惊讶,”荣谌牵着她坐下,“知此事之人甚少,从前我曾烦恼如何再能令父亲满意,许阁老才将此事告知于我……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如今想来,倒怪我自己愚钝。”

乔琬坐在一旁,只静静听他娓娓道来。

“许阁老当日与我说,他受衔太子太师,与我有师徒之名,只将此事告知,好叫我自己琢磨,”荣谌想起那日的光景,目中似喜似悲,“原来祖父也曾想过废太子,立秦王。”

万幸乔琬早已准备好听一件骇闻,才免去了失态。

但她此时不忘心思飞转,那日昭王妃递上程家投名状时,太子便说过程阁老是嫡派老臣。当时她曾有过一瞬怀疑,为何天子登基需要嫡派老臣,没曾想竟是应在了此处。

“竟是从未听闻过,”乔琬觉得自己今日已经好转的嗓子,此时听起来又有几分沙哑,“太后从未向府上提过。”

当时祖父仍在,与几家国公同气连枝,倒是能一同上疏。

太子哼笑了一声:“祖母若与宣宁侯府提起此事,只怕废去东宫还要再快些。祖父忌惮外戚只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