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法喀琢磨了一会儿,发现弟弟一脸担忧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
抬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夸道:“出门一趟,成长很多,很好。我看容若的气色也变得很好,人也开朗很多。看来这五台山确实养人。”
“其实三哥来五台山这一路也有考虑。我们钮钴禄家,自打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开始,拼的就是军功。我们并不是说要阿哥一定‘更进一步’——只要娘娘在宫里好好的,阿哥也安康无忧,就够了。”
阿灵阿眼睛一亮,随即又另有担忧:“那索额图和明珠……”
“且让他们争斗。阿哥比之……都年幼,关键是先安全长大。等他长大了,且看阿哥自己的心意,如果……到时候再开始学习也不晚。”
阿灵阿重重点头,说起阿哥的聪明,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三哥你不知道,阿哥是真的聪明,脾气也是真的不受拘束。喜欢玩乐吃美食,玩乐的方法也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读书没落下,功课也都做得好。我给他做了滑滑梯和跷跷板,他不光玩得开心,还跟着匠人们一起研究怎么安装,怎么做机关……对了,阿哥还留下了几个很好的民间匠人,说要带进京,要做一个小玩具。”
法喀听着,也起来好奇心:“阿哥没说是什么玩具?”
“没说。”阿灵阿那个遗憾加好奇,“神神秘秘的,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关键是,我和那几个匠人打听了,他们也不知道阿哥究竟要作什么,只说按照阿哥的要求做小零件。”
“我猜测,是阿哥在哪本小杂书上看到的什么物件,喜欢上了。小孩子嘛,迈向长大的第一步,就是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阿灵阿说着说着哈哈哈笑,法喀想象一下小外甥偷偷摸摸自以为神秘的小模样,也忍不住笑出来。
兄弟两个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就来到后山。阿灵阿经常在后山找偷懒的小外甥,对后山已经非常熟悉,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对老少。
一位身形修长的出家人,身穿朴素的青色僧衣,乍一看很平常普通,法喀却是一眼看去就感受到其脱俗出尘的气质,那种“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的淡然平和,宠辱不惊。
他靠着一颗老树坐着,正举着一个皮囊喝水,眼睛却是瞧着一步远地方的一个胖娃娃,眼神宠爱关切。
那位小胖娃娃,正在和一只小豹子玩耍得开心,旁边还有一只半死不死的野兔在一动一动地挣扎。
肉嘟嘟的白嫩胖脸,黑漆漆的大眼睛深邃,长长的眼睫毛浓密,挺拔的鼻梁,眉梢眼角嘴角都是天然的笑儿,看不出是随了皇帝还是他姐姐的长相,但他一眼就知道,这就是他的小外甥。
身穿红色的小袈裟,和厚厚的棉服,整个人圆滚滚的,行动间却是古灵精怪的活泼生动,精力旺盛。
法喀顾不得去猜测这位“阿哥师祖”的来历,眼睛只顾盯着小胖娃娃看,怎么也看不够。
小胖娃娃撅着嘴巴亲亲小豹子的额头,小豹子也亲亲他的额头。
小胖娃娃伸出胖胖的手指着野兔和小豹子说:“以后不要送兔子来,阿弥陀佛,快乐大师不吃。”然后小豹子可能没听懂误以为他喜欢,跳到野兔面前一嘴叼起来送到小胖娃娃的面前。
小胖娃娃好像很喜欢这只灵性十足的豹子,抱着豹子毛茸茸的脑袋笑得欢喜:“好,快乐大师收下……”小豹子开心地“嗷”一声。
…………
小胖娃娃看他一眼,眼睛发亮;看他师祖一眼,得到师祖的允许,一个灵活的跳跃来到他的面前。
“三舅舅,三舅舅……”
法喀看得出神,不知不觉中眼睛湿润,听到小胖娃娃的喊声,一低头,发现小胖娃娃正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脑袋喊“三舅舅”,当下就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小胖娃娃,紧紧地抱住。
“阿哥,三舅舅来接阿哥。”法喀一出口,声音哽咽。
保康感受到三舅舅落在他肩膀上的热泪,脑袋在三舅舅的肩窝蹭蹭:“三舅舅,三舅舅,保康喜欢三舅舅。”
保康喜欢三舅舅,保康知道这是他的三舅舅,保康记得三舅舅一路护送他上五台山,抱着他登上一千多台阶上菩萨顶,又抱着他踏上一百零八台阶,进菩萨顶。
记得三舅舅官服前的“麒麟补子”上的小麒麟。
“三舅舅,保康喜欢三舅舅。”保康又轻轻重复一句,清脆的奶音里带着发自内心的濡慕和亲近。
三舅舅感受到小外甥对他的亲近,想要笑一个,却是眼泪又出来。
抱着小外甥,心情激荡,无法言说。
甥舅两个时隔三年再见面,虽然当年的小阿哥还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奶娃娃,但是丝毫不见时间和距离产生的隔阂和陌生。
保康和三舅舅呱呱说话,介绍三舅舅和他的师祖认识,介绍他的老师石溪道人,他的小伙伴鸿德格和潘云,山上的师兄弟们……还小大人地领着三舅舅下山吃美食,去看新学院,以及学院里的小伙伴……
半个月的时间,保康希望一个时辰可以分成一天来过,希望时间走得慢点儿,再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够他和五台山所有的亲人友人,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好好好好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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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月二春耕节,原定保康启程的日子,因为今年山西省土地改革的事情,整个山西省,新获得土地的人都欢天喜地地准备春耕,山西省的地方官高兴地邀请裕亲王留下来参加春耕节,启程的日子就推到春耕节的后面。
裕亲王亲眼见到五台县、乃至雁南道,其他山西地方的土地改革初步成果,难得一见的热火朝天的干劲儿,也乐得留下来参加当地的春耕节。
“到底还是朴实的穷苦百姓多,穷凶极恶的人少。打打闹闹的,地方官一承诺给土地,官府出钱修沟渠,他们就立马跪下谢恩。”裕亲王亲自扶着耕犁耕地,想起他这一路帮助地方官剿匪的情形,一开口就是感叹。
“种地的百姓,那当然是拿土地当命根子。”周县令给裕亲王牵着牛,哈哈哈笑,“他们保证拿着土地好生伺候。不过也要警惕有些人闲散惯了,做不来农活。”
裕亲王点头,“这确实是。该打就要狠狠地打。实在不行都关牢……”
“王爷,县令,你们专心耕地。犁耙下地太浅就要耕第二遍。”容若站在地头大喊一声。
“太浅就要耕第二遍嗷。”保康在三舅舅的怀里也大喊一声。
裕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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