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 第206节(2 / 2)

gu903();保康微微笑,他知道潘云的处理方式,眼见潘云全然放开,不再纠结,他也就放了心。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

“说吧。我哪有那般脆弱。”

潘云看王爷一眼,王爷面色平静,可他到底还是不大放心,说话间吞吞吐吐的。

“年前王爷处理政务,隐隐有认知到……潘云猜测,王爷应该是准备年后清查一番。可这才年后,直郡王就迫不及待地动手。潘云知道王爷一定非常震惊,没想到事情这么大。

其实……这十年来,一步一步的……就是这么大,这已经是收敛的。他们在王爷休养好身体后,在王爷出海回来后,在王爷处理政务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怕王爷……都顾忌王爷的脾气,行为收敛很多。”

保康眼睛微合,目光落在碧螺春清透的茶汤上,好一会儿:“……我确实震惊。”

他在元月十八日的大朝会上,自觉没他的事儿,正琢磨能不能在大婚前去五台山一趟,面对各位大臣提供的证据,只有震惊。

潘云眉心一皱。

“王爷,人性如此,和你无关。这也可以说是,一场‘回头浪’。之前大清的贪污风气被皇上雷厉风行地整顿一番,在王爷的强势压制下,得到很好的遏制。可是,没有哪个官员甘心。

书里有黄金屋,书里有颜如玉,书里有千钟粟……他们靠着几本书科举上来舒服了那么多年,岂能就此罢手?”

“大清这二十年来大力发展技艺和商业,那富裕起来的州县自觉有了银子,各个官员们奢靡习惯,讲排场摆阔气大手大脚花银子,调任其他地方不适应,当然要贪污。”

“鲜衣美食、灯红酒绿、狎妓挽娼……哪样不要银子?自己贪污不来就勒索下层官员。下层官员就去挖自己的窟窿,一个看一个的,都觉得自己是随大流而已,都觉得不拿白不拿。”

保康表情淡然,还颇有些认同地感叹:“十年寒窗苦读出来,可不是要好好享受一番?国库的银子,又不是他们的银子……”

潘云摸摸鼻子,如果他不是遇到王爷……

“读着四书五经上来的官员,真没有几个能应付得来大变革中的大清国的各种问题。有那好的,皇上都用在关键的地方,其他地方就顾不上。而这些人不知道处理,只能找师爷、找亲朋好友帮忙。

一来二去的,日久天长,他们越发不知道怎么处理事务,面对被那些人折腾的府库亏空,政绩不明,不管有什么问题只有麻木不仁,得过且过。如果有人来查,拿银子贿赂就是。”

“慢慢的,下面开始糜烂,上头露出来空隙,他们可不是见缝就钻?知府、道台检查的时候,正是尽孝心的时候;督抚两司大人过境,极尽铺张之能事;遇到好缺肥差,一个个不惜巨金贿赂。”

保康还是点头:“很有道理。既然花费巨金贿赂,当然要捞回来,从百姓手里,从国库里。”

潘云:“……”

王爷还说他受得住?这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了。

“有一部分挺聪明的,一开始还挺害怕王爷出手,可是他们又觉得等王爷开始查的时候,他们都退休了,不怕查。”

保康:“……”

一口气憋在胸口,那个难受,保康岂是能忍下这口气的人?

看一眼潘云,对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笑着说道:“你们都放心,这次快乐大师不会忍。你去找五阿哥胤禛,他估计需要你的帮助……就说,我非常支持他的做法。”

潘云笑得欢喜:“潘云遵命。”

“王爷你放心就是,潘云一定帮着五阿哥将大清官场翻个底儿朝天。”

“嗯,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

“遵命。”

潘云一甩马蹄袖,行礼退下,飘逸的脚步好似漫步云端,可见他心情之好。

保康看着潘云的背影,只放下一半的心,重新拿起这些资料细细地看,看着这些,更让他震惊的资料。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太子会无视国家社稷,做下这样的事情。

大清官员的俸禄已经比之前翻了一倍,可还是“千里做官只为发财”。这是人性,那么太子,图的什么?他是太子,大清的未来皇帝,大清国变得糟糕,于他有利吗?

保康的记忆里,还是当年那个想方设法去惩治贪污,送几位老师出京做巡按的太子哥哥。

抬脚出来乐福堂,慢吞吞踱步,来到毓庆宫,面对太子哥哥等候多时、强自镇定的模样,自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沉默片刻,保康缓缓开口:“我记得,那天的大朝上,太子哥哥一开始听到御史呈上来的贪污证据,愤怒里也有震惊。”

太子心里一松,刚要说,我也没想到他们贪污这么多……又咽回去,他保康弟弟的眼神儿好吓人。

保康的心里怒火翻腾,眼里不自觉地带上凌厉,甚至称得上杀气。

“大哥担心我年后清查,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下面那些官员打着太子哥哥的名义贪污一百万,只给太子哥哥十万……可是,太子哥哥,你委屈在哪里?”

“保康记得太子哥哥和兄弟们,在石溪道人和姚启圣的带领下,去民家探访的事儿,记得太子哥哥的愧疚,记得太子哥哥说,你要让大清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保康记得回京的路上遇到贪官,还是当时的索额图的门人出身,但太子哥哥并没有徇私,反而自责不安。”

“保康记得太子哥哥有感于毓庆宫花费巨大,自己和汗阿玛请求,将奶嬷嬷的夫婿凌普从内务府总管职务上撤下去。”

“……保康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保康相信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是大清的太子,太子哥哥可还记得?”

太子愣怔。

兄弟两个四目相对,太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想说,他只是认为自己松松手拿点儿银子,无伤大雅,他也没想到;想说,他只是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个‘宽仁太子’收拢官员,他真没想到闹这么大。

所有辩驳的语言,在保康弟弟那双清澈透明如同往昔的眼睛里,都是那么的苍白干瘪。

保康看着他,突然心生一股难言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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