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宫里的争斗,朝堂上的争斗他也有实力完全不在乎。
这才是纵横天下的八旗子弟该有的模样!
他的热血沸腾。
他的目光开始落在外面,他也要建功立业,打出来属于自己的“天下”。
汗阿玛为了平衡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局势,给了他火器营,这是他出生以来最感激他汗阿玛的一次,火器营,他一定会好好经营,他一定要让火器营跟着他纵横天下。
他开始拼命地训练,拼命争取有一天领兵出征的机会,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保康弟弟展现给他看的“天下”,这么大!
保康弟弟在五台山休养好几年,一出手就是大清水师和英吉利海军的战事,紧接着,就是出航海外,参与直布罗陀海峡争霸。
那是前朝的郑和航海也没去过的地方!
天下这么大!
他保康弟弟一出手就是大西洋和地中海海路命脉的直布罗陀海峡,不费一兵一卒!
不说他,他汗阿玛,满朝文武,面对直布罗陀海峡一年的税收数字,眼睛睁的老大,能睁多大睁多大。
摔咧子!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们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争啥?这是他的心声,这是每一个人的心声。
他甚至琢磨,有一天,他可以自己打下来一个新的“大清”,不需要去争夺汗阿玛的皇位。
很快,现实,他保康弟弟折腾出来的现实又“啪啪”打脸。
他拿什么去打自己的“天下”?
武器、粮草,训练有素的将士们……都有一半是保康弟弟的功劳。攻打交趾,势如破竹;攻打缅甸,如入无人之境;领兵平叛,看着那些叛军们手里的武器,感觉他们就是拿着“锄头”的农夫……
他的保康弟弟这么好,老天容不下。保康弟弟因为身体原因,在五台山,一休养就是六年。这次不是偶尔可以回宫看看的休养,而是根本不能见人的休养。
六年,一个人一生中最美丽的青春时光,大清国稳步发展,蒸蒸日上的黄金时期,他的保康弟弟,遭了老天爷的“不容”。
…………
他一直记得他叔公纳兰明珠被他汗阿玛贬下去的时候,殷殷切切地告诉他,耐心、耐心。
纳兰家有纳兰容若,不会衰退下去。
纳兰家被打压下去,根基在这里。而他汗阿玛为了平衡,很快也会对赫舍里家动手,赫舍里家根基太薄,根本经不起折腾,这次下去再要爬起来就没有希望。
而赫舍里家下去,意味着钮钴禄家也要自动退出。
他本来非常有耐心。朝廷里的“三足鼎立”,变成皇子们之间的“三足鼎立”,他本来非常开心,他要堂堂正正地和保康弟弟争一争。
他的保康弟弟遭了老天爷的嫉妒,一病不起。
他心里难过,有时候夜里做噩梦惊醒,看到自己身侧妻子安睡的面容,更难过。
他知道,大清国,乃至全世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惦记一个人,他们的瑞亲王·快乐大师·保康。
他知道,在他们一干兄弟为了“皇后”的位子,对皇后娘娘不敬的时候,他的保康弟弟没有动手,那是心里有了他们。
他知道……他知道,可他能做什么那?他连哭都不能哭。他的保康弟弟一定会好起来,他怎么可以哭那?
虾夷地明媚的月光挥挥洒洒,直郡王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他的保康弟弟好了起来,却是错过人生中最美丽的六年时光。
一好起来就是领兵打仗,一出去就是四年。
人生中有几个十年?人生中年轻的岁月总共也就这么十年。
弘曚,弘曚,直郡王举着一个酒葫芦猛地喝一口,嘴角露出一抹莫可名状的笑。
他心疼自己,他却也骄傲于自己的一生,他的人生没有遗憾,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活成自己最期待的样子。
可是他的汗阿玛……保康弟弟出生半个月就被送出宫做和尚,汗阿玛的人生中,永远地缺少一个“儿子”的存在。
保康弟弟和一帮子兄弟们永远不一样,保康弟弟和皇家永远隔着一层,无论汗阿玛怎么宠着保康弟弟的孩子,都无法弥补曾经的错失。
保康弟弟想得通,看得透,什么也不计较,乖乖地还俗,老老实实地娶妻生子,汗阿玛却永远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可是这样就很好不是吗?月华如练,月色如水,直郡王一举手,“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一壶美酒,对着月亮咧着嘴巴笑。
第195章
康熙六十一年五月,青海和硕特部蒙古的新汗王罗布藏丹津,召集青海诸台吉会盟,宣布各部恢复其原有称谓,不再使用大清朝廷册封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王公等等封号。
罗布藏丹津自称da赖洪台吉,总领各部,正式发动叛乱。
青海叛乱,准格尔的继承人策零带领直奔西藏,西部大乱。
胤祥率领先头部队紧急赶去西藏和青海,胤禵率领的西路军还没到达,弘晏和弘南率领斥候营和先锋营直接和敌军对打。
新时代的陆地战争,这可能是马上骑兵的最后辉煌。曾经纵横西部大草原的蒙古骑兵们,拿着最新的火器,和弘晏、弘南对上。
作为瑞亲王的子女,弘晏和弘南受到当地人的热情欢迎;作为安居乐业过小日子的大清子民,普通老百姓里面愿意打仗的少,愿意顺从叛乱的更是少之又少。
弘晏和弘南很快掌握局势,和驻守青海和西藏的朝廷大军对接。
弘晏给小妹妹整理整理迷彩服,一脸关切:“妹妹尽管打,后方交给哥哥。”
弘南微笑,乖巧点头:“妹妹明白,哥哥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