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转转,怎么还换了身新衣裳?莲衣冷眸逼近,是要去寻巫医使了么?
柳纷云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手已被莲衣牵过,握紧。
我早已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她看向柳纷云,见对方偏开目光,也不恼火,只是凑近了问,倘若我此时没有捉住你,你是不是还想着独自出城?
小心思被她尽皆看破,柳纷云索性承认道:是。
她甚至还想问,什么时候可以放过她。
盯着她的眸子观察片刻,确定她说的不是假话,莲衣拉她往寝殿走,边走边问:对你来说,我很讨厌么?
二人携手穿过长廊,柳纷云回想许久,才开口:不讨厌,我只是越来越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了。
她有意将称呼换回殿下。
生疏的称谓让莲衣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看柳纷云,心中生出愧疚,以及悔意。
阿云一直对她很好,她也一直惦记着这份好,想到了就寄予回应,把最好的东西留给阿云。
可她这些日子却因为一个噩梦,一些杂念,陷入不安之中,又不敢和阿云提起,便将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尖刺,毫不留情地把阿云扎伤,以此来故意让阿云注意到。
她怎么这么坏。
莲衣停在原地不走,柳纷云不知她又要干什么,纳闷地唤了声殿下,过了一阵,只见莲衣双肩一抽,头也垂了下去。
这动作实在是眼熟,柳纷云心中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把将莲衣揽进怀里。
莲衣的脸埋着的地方很快潮热起来,啜泣声也从怀中传出。
柳纷云心里再烦恼,听到她的哭声,心立即软了下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殿下衣衣不哭。
结果莲衣哭得更凶了,一双手也紧紧环住她,生怕放开手,阿云会掉头就走。
柳纷云哄了一阵,见她慢慢平静下来,又为她擦了擦眼泪,牵着她往寝殿走去。
路上,柳纷云也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最近遭遇的事,怎么想怎么违和。
就好像猫猫是被谁胁迫着欺负她一样。
回到寝殿,柳纷云关紧门,开启隔绝屏障,让莲衣坐到书桌边,自己也搬了个椅子坐到她身旁,温声问:倘若方便的话,衣衣能不能告诉我,最近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迟迟不告诉我,是因为被歹人下了言灵吗?
作者有话要说:齐·歹人·然:殿下是自愿的,我除了提建议什么都没干,我对火神发誓!!
51、惩罚
莲衣到底还是没有供出齐然,建议虽是齐然随口一提,但做决定的人是她。
于是她摇头道:没有歹人胁迫我,是我自己要用这种办法来试探你。
说完,莲衣轻轻抱住柳纷云,正想埋进她怀中好好解释,却发现她心口的整片衣服已被泪水打湿,忙拉着她走到屏风后,抱来干净的衣服让她先换上。
见她忙来忙去,没有详说为何要试探自己,柳纷云也不急,慢慢脱去式样繁复的上衣。
盯着柳纷云身上层层的裹布看了一阵,莲衣忍不住问:阿云以前在流织国的时候,夏天也会裹这么紧吗?
没办法,若是不裹,身形便会太像女子。柳纷云笑着解释道,反正反正我自从入了太医院,就没想过成婚的事,受伤生病也有师父照看,不需要和别人接触。
这其实也由不得她,原主自幼就被送去太医院,也是自幼就女扮男装,幸好这具身体发育得晚,到现在也还未完全长开,以后若是她能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还有挽回的机会。
柳纷云穿越前再怎么不管学习以外的事,到底是坦荡荡做了一世的姑娘。
将脱下的上衣搭在屏风上,柳纷云却没有立即穿上新衣,而是对莲衣招招手,衣衣过来。
莲衣迟疑一秒,还是乖乖走到她面前。
柳纷云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感受到扑通扑通的心跳,莲衣的手心很快沁出汗来。
柳纷云握着腕部的手指轻扣,正好搭在莲衣的脉搏上,她能感到莲衣的心跳一点点变快,不知是紧张,还是想到了别的事。
这里怎么了吗?良久,莲衣开口问。
衣衣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柳纷云低头看向自己心口。
莲衣眸中流露出困惑,但还是答道:是你的心。
柳纷云摇头,笑道:错了,这是你居住的地方。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后,她便将猫猫好好放在心上了。
莲衣脸色顿变,很快又泛起红晕。
你又用这种话撩我她害羞地别过脸,小声道,还、还不快点穿上衣服
如今阿云对她是什么态度,不必试探也已明了。
若说最开始时,阿云是为了活下去而对她好,现在便是发自内心对她好。不管阿云究竟是不是神,她们已经将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理应信任阿云才是。
柳纷云仍没去拿衣服,她俯身一抱,动作之快,等莲衣反应过来时,已被她横抱着离开屏风。
你、你干嘛呀!?莲衣傻愣愣地看向她,心中慌乱之际,忍不住道,你、你不是还要去找巫医使吗?再不去就有失礼数了!
柳纷云只管走路,直到将她放到榻上,才道:这里还有个闹别扭的小醋猫,我得先安抚完她再去。
谁和你闹别扭了!莲衣心中一酸,毫无底气地反驳完,一把拉柳纷云上榻,又将她扑得躺倒,伏在她身上,声音又小下去一些,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近几日,她情绪波动大时,总会不知不觉变成自己的人形。柳纷云一点点梳着她的雪色发丝,凑到她耳畔:我也很在乎衣衣。若没有歹人胁迫,衣衣是为了试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