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TXT全集下载_6(1 / 2)

阮阮惊诧他的神力,更察觉他手掌在她胳膊上的温度还未褪去,现又看他为她发了怒,面上忽然大燥。

幸而韩玦飞似地向她跑来,不待她拜谢曹不休的救命之恩,忙拉着她左看右看,“可有摔到哪里?”

阮阮摇头,韩玦这才放心地后退半步,对曹不休行大礼:“多谢曹将军。”

曹不休不耐地摆摆手,眉眼上扬,再不顾看台,只盯着阮阮道:“她才那么一小只,我接她,不就像拧个兔子?”

“将军神勇,韩玦佩服。”韩玦微笑,领着阮阮回去。

阮阮跨出一步,略略蹙眉。

“等等。”

阮阮与韩玦刚走两步,却又听身后曹不休喊道。

“曹将军?”韩玦不解。

阮阮勉强站定,隐去眉间不适,谁知曹不休大步向前,一把撩起她裙角,阮阮猝不及防,怔怔看他,却见他蹲在地上抬眸问道:“还能走?”

似有一股热流贯穿全身,阮阮眼眶微涩,又见身前身后都是人,忙后退一步,按住裙摆,与他隔开一臂之距,“曹将军,奴无碍。”

曹不休却不理睬她的扭捏,直接弯臂将她拦腰抱起夹在腰间。

阮阮大羞,挣扎着要他放下,可曹不休却似打定了主意,并不肯听她的。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本就很多了,不要再扭扭捏捏委屈自己。疼,就喊疼,若有人来疼惜你,那是幸运,若没有,那就自己爱护自己。”曹不休说道。

四周目光如潮水般瞬间照向他二人,阮阮又羞又臊,极力挥舞着拳头,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这些小挣扎,在他看来却如毛毛细雨,丝毫没有“震慑”作用。

“那按曹将军所言,我今天倒是幸运的?”

曹不休浓眉上扬,嘴角勾起新月,眉飞色舞,给与肯定回答:“当然。”

阮阮咬唇侧看,只看到他扬起的下颚,还有他脸部俊朗的轮廓,明明正在与他着急,却不知为何,心中的焦急却似变成了天际缥缈的云烟,而落眼之处,是实实在在的踏实。

她放弃了挣扎,随他夹着在喧嚣的人群中行走,默默感悟着迎面拂来的凉风。

"稍微忍忍。”曹不休看着被他夹在腰间,已经臣服的女子,嘴角笑意更深。

“嗯。”阮阮闷声应答,低头认命,既被夹,则安心被夹。

曹不休低眸,满意。

再抬眸,得意。

阮阮知他是笑她,恨恨看他,却听他悠悠感慨,“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上战场,无意逮了只兔子,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然后呢?”把自己比作兔子,阮阮不知该以何样的表情对他。

“然后?”曹不休开怀大笑,大步避开人群,扬声回答,“我吃了它。”

阮阮面上表情瞬间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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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罩着你

阮阮将自己代入了曹不休口中的兔子,再不敢与他搭话。

他是沙场杀伐果断的将军,她是禁宫听人差遣的宫女,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她整日所见,不过是后宫诸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曹不休身上有一股子英雄傲气,这令阮阮沉迷,使她信服,不分缘由地信任于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坚信他是对的,她任由他将自己夹到了一旁营帐。

“如果疼,就喊出声。”曹不休淡定沉稳,将阮阮夹送到木榻前。

榻上很干净,只几件叠放整齐的常服,阮阮沉默不语,假意因为脚踝的疼痛而无暇他顾,实则浑身紧绷,侧目窥他,默默感知他提枪舞棒的手握在她脚踝。

男人手劲极大,固在她脚两侧,轻轻揉.捏。阮阮踌躇,女子的脚,到底不便展露于人前。她有些羞,斜睨曹不休,只见他眉头轻蹙,似有不悦,她想将脚缩回的心思,便又悄悄缩了回去。

阮阮不知该如何解释刚刚的混乱,内人们争相看他,她被迫跟随,而后似有一只手将她向前推了下去,而那一瞬间的感觉,她无法分辨到底是出自有心还是无意。

“奴无碍,让曹将军劳心了。”阮阮沉吟片刻道。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孩子无需处处逞强?”曹不休低声反问,转顾阮阮,眸中不忍清晰可见。

阮阮只对他眸光一眼,缄默不语,不敢直视,而内心又如翻江倒海般奔腾不息。她有些想向他靠近,想告诉他其实肿起来的脚踝很疼,可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撒娇,只在感动间存留片刻,便很快被理智禁锢。

阮阮目光半垂,不敢正对他,“一点小伤,回去休息两天,便会好的。”

“又嘴硬。”曹不休将她的话否决,“告诉你,口是心非的女人,容易吃亏。所以啊,你以后一定是个特别容易被人欺负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还不肯作声,暗自吃亏。你这几次,要不是我罩着你,你有多少委屈要憋在心底?”

曹不休用手轻叩了下阮阮脚踝四周,阮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从不委屈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图的就是个痛快。”曹不休又道。

“因为你是曹将军,你有资本。”阮阮对上他视线,

“那你还是我曹不休罩着的人呢。”曹不休反驳。

仿若一股清澈溪流从阮阮心中缓缓淌过。

“将军说笑了,奴何德何能......”

曹不休停下手中动作,直视阮阮,“苏阮阮,若是你不好,周太后为何会独独一眼看中你?若是你不好,官家怎会留你在身边?还有,若是你不好,韩玦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同样罩着你?”

曹不休三连问。营帐内,仅有他与她,阮阮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夸赞,不觉红了面庞。

“那只是因为我话少,而他们都喜欢安静。”

曹不休不置可否,低垂身子,“苏阮阮,我也觉得你很好,纵观皇城内外,我还没找到第二个比你好的女子。”

曹不休眸光微凛,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说道:“我见过那么多女子,像你这般傻的,确实没见过。罢了……送佛送到西,罩人罩到底,谁让我人帅心美。”

阮阮承认,女人都是感性的,从不分年龄和身份。脚踝的疼痛依旧钻心,她的注意力却全聚集到了刚刚他说的话上。

从小在府里,所有人都说她是庶出的姑娘,她处处都是不起眼的,除了小娘,更无人会称赞她一下,此刻这一句接一句的赞赏从曹不休口中说出,她除了感动,再说不出其他。

“苏阮阮,我曹不休不是傻子,谁好谁坏还是看得出的,你且安心在禁宫里过着,横竖以后的日子还长,我虽不是盖世英雄,但保你一个,还是保得住的,所以以后别总畏畏缩缩,与我说话,更用不着如此。”

阮阮眼眶渐涩,心中热流涌动,上下眼皮轻合,一颗泪珠子便涌到了眼角,她深呼吸,暗暗吸气,将泪珠子逼回,她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半分软弱。

“那曹将军可要做亏本买卖了,奴可没有值钱物件回报你。”阮阮故作轻松道。

“我有钱有权,可以倒贴你。”曹不休笑,与阮阮直视。

阮阮感叹他的率直,也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可嘴角刚刚荡起,却觉脚踝被人死死卡住,而后浑身打了个激灵,疼得她冷汗直冒,但也仅仅是一瞬,脚踝处的疼痛便缓解不少。

“曹将军好功夫。”阮阮惊叹,自打她认识他,他似乎处处无所不能。

“见得多了,就摸索出来了。”曹不休直起身子,挺胸向前,居高临下,俯视阮阮,嘴角勾起痞痞笑意,“怎么崇拜我了?”

阮阮低笑不语,却又听他说,“看了我的人,又看我的心,苏阮阮也就你这小女子有这好福气。”

曹不休爽朗退出营帐,阮阮试着下地走几步,脚踝处虽仍有疼痛,但总算好了许多,而曹不休似乎也放缓了脚步,慢慢踱步等她。

阮阮亦步亦趋,紧随他后,直待掀开帐帘,阮阮才发现,不知何时,韩玦已然立在了营帐外面,面色平静,气度如华。

“今上此刻在骑射处。”韩玦见了曹不休,温和笑道。

“多谢。”曹不休往身后阮阮一指,“照顾好她。”

“那是当然。”韩玦欠身回道,目光扫过阮阮脚踝,向骑射场而去,同样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

今上喜爱骑射,阮阮知晓,待她与韩玦一同进了骑射场,他正与宰辅杜敬业进行比试。

杜敬业其人,阮阮印象颇深,因着他上半身偏瘦,而下半身偏胖,体型失度,再加上他极善溜须拍马,一肚子花花肠子,朝臣们都喜唤他为“不倒翁”,意喻腹中空空。

关于杜敬业,阮阮还听过他的一则趣闻,此事说来,还与曹不休有关。

初时杜敬业还没进中书,只是前科状元,因写得一手好书法且擅长诗词,便自诩清高无比,从不将他人放在眼底,更有一次当众嘲笑曹不休手下都是些鲁莽蠢夫。

曹不休护短,是个不肯轻易放过的性子,听了他的嘲笑,也不与他明着争辩,暗自从勾栏院请了一稍有才情的女妓青辞,装作苦人家儿女,再与人牙子说通,共同设了一局美人计,塞入了杜敬业府中。

还不出半月,杜敬业果然上钩,在青辞柔情似水的攻势下,失了抵抗力,成功地坠入了温柔乡,更为她写了数十首艳词,称她为他的红颜知己,甚至还请画师帮她描了一幅《美人月下起舞图》,但凡有朝臣宴请,他必定带着青辞出席,才子佳人结合,一度传为佳话。

可杜敬业不知,这些都是曹不休放的长线,待到杜敬业母亲七十大寿时,杜敬业于府中宴请所有同僚,更将青辞推到了人前,洋洋自得,大吹他相貌平平,却因才情,终得尤物佳人相伴。

曹不休见时机成熟,当着众人,唤出青辞名字,青辞盈盈应答,不躲不闪,更与他聊起勾栏院,杜敬业大惊,方上了曹不休的当,顿时颜面尽失,至此与曹不休决裂,水火不容。

阮阮在骑射场站定,盛夏之季,草没马蹄,今上跨骑在马背上,一手持箭,一手拉弓,利箭从空中飞出,正中靶心。

为此,今上大悦,转顾杜敬业,“朕记得,宰辅当年也是骑射高手。”

杜敬业却笑着扬起手中弓箭,利箭飞出,完美错过靶子,射到一侧木桩上,今上见状,大喜,哈哈大笑。

杜敬业面露难色,“臣说过,就是不能与官家比试,一比试,丢人现眼的,脸都找不到了。”

曹不休面露不屑,待杜敬业经过他身边时,一把抢过他缰绳,翻身上马,抓过杜敬业的手,同时取出两箭,齐齐射出,一箭直刺杜敬业先前射出的,将他的箭劈成两半,一箭正中靶心。

场上齐声叫好,曹不休松了杜敬业,抱拳对众人,又对杜敬业道:“一时手痒,承让。”

杜敬业微怔,但仅是一瞬,旋即扭头看向今上,“曹将军好本事,竟把今上给比了下去。”

他说得风轻云淡,阮阮却听出了别样滋味,她知晓曹不休与今上玩双陆,也是如此,从不藏着掖着,爽朗赢,坦荡输,本光明磊落,可被人换了一种语气,却是处处透着别扭。

果然,今上眸光有一瞬暧昧不明,随意再射两把,可每把都脱了靶。

从骑射场回来,今上竟然转了性子,直奔凤鸣宫。阮阮一路跟随,只觉他沉默异常,他一路不语,她也默默跟随。

彼时皇后正在殿中看韩玦的画,手提画笔,时不时在他的天空中落几笔。

皇后是明白韩玦画的,韩玦只画天与云,空旷而深远,她会提笔加上燕雀,亦或是远景看过去的树枝,经她润色,原本处处透着寒凉的画,总会显得有了生机。

当然,皇后有时也会只加单雀,以附和韩玦的孤凉。

这些本是俞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事,可很是不巧,今上一眼看到了那合在一起的《云卷双雁》。

今上一眼认出那是韩玦画作,转顾四周,入眼又皆是韩玦的画,他有些诧异地盯皇后看一眼,目光由不可理解渐渐转变为沉默的愤怒,自始至终,一句没有,径直转身离去。

皇后不为所动,依旧淡定看画。

作者有话要说:文的涨幅很差,呜呜……哭……还是写得不好,大家帮忙提提意见行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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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花奴

自打今上从皇后的凤鸣宫出来,连着半月再没踏进凤鸣宫半步。

对待韩玦,今上的眼眸里更是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有不喜,又有厌恶,仿佛韩玦往日的好,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一次见着韩玦指腹有黑色墨迹,今上突然来了火气,一把将手中茶盏砸落在地,热水溅了韩玦一脚。

今上指责他侍主无状,韩玦静默听着,一动不动,直待今上消了火,才默默将脚面茶渍收拾干净,悄然退出殿外。

今上不冷不热,又调来内侍许昌,许多重要之事,全托许昌去做,故意将韩玦冷了下来。

韩玦依旧如故,不动声色,明明是当局之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安心做事,坦然应对。

明皇后有时仍会来寻画,韩玦将画给她,二人心照不宣,却又继续往来。

阮阮钦佩韩玦的勇气,在皇后又一次遣人来寻画时,阮阮上前相问:“韩先生不怕么?”

韩玦微笑,面如春风,“怕。”

阮阮不解,“那为何?明明您知道今上很在意还不避着一点?”

韩玦如往常般,看向寂寥的天空,“若皇后真心欣赏我的画,那以命酬知己,死不足惜。如今皇后只是低迷,终有一日她会适应这宫中的阴险狡诈,寡淡凉薄。”

韩玦身子高,却偏瘦,阮阮看他,总觉他像极了林中翠竹,有风骨,有仪度。

“若皇后想利用我来刺激今上,皇后贤良淑德,有她主掌后宫,也是国之幸运,总好过她人祸国殃民。我为她,实则还是为官家。”韩玦又道。

他身穿一素白长服,纵是旧衣,但仍无一丝褶皱,听他一言,阮阮久不能语,深深折服。

静夜碧蓝万里,韩玦坦荡立于皎月之下,月色如练,将他修长身影拉长。

今上贬黜指令未下,韩玦沉稳应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一切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