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一种别致的方式,见到了今上曾经赏给曹不休的那十个绝.色大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工作日总是写不多,今晚这章没写完,先提前发了。
要感谢……
今天的营养液,我……说不出来的感激……
初看见时,受宠若惊,以为是晋江又抽风了,回看了好几遍,看没抽回,这才定神进后台,当时心情,无法文字表达。
想说,愿清风明月,都爱你……
第60章情娘
十美东倒西歪,云鬓横斜,衣衫不整,粉面微湿,正与人干着架。
抹胸被人扯得几乎不能蔽体,前胸深勾呼之欲出,更有甚者,裙带掉了,露着内中小裤,仍不忘扯着头发,将人往地上按着打。
此情此景,虽有失大家风仪,却因了她们的动作,于惨淡中,竟生出了几丝滑稽。
与院子里被杜敬业一行砸倒的花枝,很是相映成趣。
“将军快来,二房和三房,在欺负我们大房,她们仗着男人多,抢了我们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我们晚上要喝西北风了。”
曹不休推门而入,其中一美对曹不休喊道,全没有在长春宫时的娇羞。
其实,对于十美,阮阮是没有好印象的。
十美虽是借着花奴帮曹不休挑选的名义,但其实谁人不知,花奴便是杜敬业的人。
阮阮想,当初今上将十美塞给曹不休,怕不是只给他添堵这么简单。
君王心思向来深沉,他的目的,怕更多是在曹不休身边安插眼线吧?
阮阮沉下心,细细瞥过十美,明媚张狂,肆意飞扬。
竟将曹不休的性子,学去了三四分。
如此看来,曹府的日子,包括曹不休,并未消磨她们如花似玉的容颜,反而让她们顺心如意,更滋润了……
花红柳绿,美人妖娆。
阮阮缓转顾曹不休,他的性子,她明白。
他绝不是好色之徒。
但此情此景,还是让她在心底,不知不觉涌起了异样情绪。
她不起醋味,但只隐隐有觉,曹府的日子,真的应了韩玦所言,深宅大院,女人们的宅事,真的不比□□轻松简单。
“将军,你放心,有我们在,必定不会让我们大房吃亏。”
“就是!有些干姑娘,表姑娘,整日没羞没臊地往将军屋子里钻,可是如今出事了,还不是蔫鸡一般,不敢为将军出头争气。”
十美一唱一和,不给其他人插话反驳的机会。
阮阮却从她们的话语中,听到了令她心头一颤的信息。
谁整日往曹不休屋子里钻?
阮阮压下心头不解,她缓缓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似有似无地偷窥着她。
她向那目光扫过去,那看她之人,便很快将目光别开。
院中混乱,阮阮一时难以肯定。
三房混战,愈演愈烈。
“老东西,这些是我们大房的。”
“小蹄子,我们二房三房,还不都是被你们大房连累的,若不是休哥儿,我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将军荣耀的时候,你们贴得比白矾楼的锅贴都快,如今将军落难了,你们倒是墙倒众人推,想着要分家了,呸……门儿都没有。”
阮阮侧目看曹不休,他亦无奈拱手深弯腰,向她陪笑。
“阮阮……娘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阮阮与他目光相接,她面上一红,低眉敛目,“谁是你娘子。”
曹不休却得意抬眸,纵是后背有伤,又纵是满院狼藉,依旧不能抹去他眼中星河灿烂。
他昂首挺胸,大手按到她头顶,带着练武之人的痞气,狡黠坏笑。
“人都被我带进门了,不做我的压寨夫人,还想翻天不成?”
阮阮被他的霸道气笑,抬手将他的大手掌挪开。
“阮阮,你别看我在外面威风凛凛,但对于宗亲,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我只会用横的,但是时日久了,她们知道我不忍心,一个个都仗着我心软。可恨的是,我软,我父亲母亲,比我更软……”
你软?
阮阮斜瞥他一眼。
曹不休浑然未觉,继续说道:“阮阮,往后我主外,你主内,这一大家子,就交给你了。”
秋阳落在红黄相间的美人蕉上,光影于花瓣间旋转,明暗交错。
阮阮迎上曹不休,摆在面前的明明是一盘烂棋,可他面上却不见一丝颓态,反而是意气风发。
阮阮心中微动,她爱着的情郎,有着世间最美的模样。
她点头,像那日应允他双向奔赴一样,应下了。
杜敬业向来狠厉,借着这次机会,大有要置将军府于死地之感。
眼下,阖府众人所抢之物,不过是抄家所剩无几的寻常物件儿。先前不在乎的东西,在此刻,变得格外珍惜起来。
女人们的战争,阮阮见识过不少。
先前杨福佳进宫时,初次去凤鸣宫请安,便与明心来了个狭路相逢。
杨福佳暗讽明心,踩着姐姐上位。
明心嘲笑杨福佳,不识廉耻,罪臣之女,还敢与她挑衅。
两人为了面子,大打出手,纵是明皇后去劝架,都无济于事,最终闹到今上那里。
可今上却在安抚了她二人后,直接扭转矛头,指责皇后,不能解君忧,不能服六宫。
明皇后因此抑郁许久,直到韩玦送了她一副《远山鸿雁》,她才得释怀。
“你们这些破落户,我还没成亲……”
突然,一声凄厉的男声,将阮阮思绪拉回。
阮阮定了心神,瞥向声音来源处。却见一年轻面白男子,正疼得捂紧了腿根,步步后退,败下阵来。
空中尘土飞扬,与他的痛苦不堪相对,十美占了上风,很是得意洋洋。
“三公子,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和我们女人一起抢东西,你还算男人吗?你羞不羞,臊不臊啊?”十美起哄道。
“休哥儿,你看看她们这十个做的事情,你平时纵着她们也就算了,如今她们竟损三哥儿命根子,我是怎么都不能容忍的。三哥儿若是不能传宗接代,这一大家子,还能有谁来光耀门楣?”
听着话,阮阮已然明白跟前人的身份。
曹老将军弟兄三个,说话这人便是三夫人。
只是她的话,听上去过于刺耳,什么叫除了三哥儿,再无人能光耀门楣?
阮阮下意识,在心底维护了曹不休。
她极其冷静地,细细打量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宫廷岁月,已教会她如何识人,她于这一大家子的繁杂中,很快将所有人理清,并于心中慢慢明了。
曹老将军,风轻云淡,纵是这种时候,依旧只关心地上散落的书籍。
曹不休母亲傅夫人,对着满院子狼藉,眼中尽是无奈。她是大家闺秀,随和温驯,不屑于拉下身份去争抢东西,更不善于处理这样子的杂乱场面。
三房别有用心,挑起事端。
二房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而十美,唯恐天下不乱。
阮阮环顾一周后,目光最终落在一个面容姣好,两眸含泪的女子身上。
直觉告诉她,她便是十美口中的,那个惦记曹不休的女子。
而她见了曹不休后,更是泪水涟涟,紧紧盯着曹不休,似姣花照水,又似弱柳扶风。
“兄长。”那女子喃喃低唤,含情脉脉向曹不休,同时不住地看向阮阮。
“她是谁?”阮阮于背后,偷偷挠了挠曹不休腰间。
“芊默,曹芊默,三房收养的干女儿。”曹不休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
阮阮盯着曹芊默看一眼,她那样的姿态,让阮阮想起明心。
阮阮半垂目,冷冷向她,她向来不喜女子多泪,心中明白,无事哭一哭,定是要作妖。
于是,就在她快要走到曹不休跟前时,阮阮拦住了她的去路。
“兄长,你身上都是伤。”
女子咬唇,静静看向曹不休,面上似受了大委屈,两睫微眨,滑落两行清泪。
“曹哥哥的身子,我自会照料,不劳曹姐姐费心。”
阮阮微笑,抬手搭上曹不休手臂,与他并肩,亲密关系,立马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兄长,她是谁?”曹芊默颤抖着声音问,身子摇晃,大有要倒下的样子。
也就是在这时,所有人后知后觉,曹不休身边竟然还立着另外一人。
院中喧嚣,终于渐缓,而后趋于安静。
夕阳光照耀到阮阮身上,阮阮明白,于她而言,此刻最利于她快刀斩乱麻。
“我是……”阮阮抬睫看曹不休,浅浅一笑后,斩钉截铁回曹芊默道,“我是曹哥哥的情娘啊……”
曹不休听了,爽朗大笑,高喊一句,“好。”
他声音豪爽有力,在安静的院落里回响。
曹芊默闻言,几欲坠倒。
阮阮转眸看向十美,挺直了腰杆,指向十美,以命令的口吻,向她们施压。
“扶芊默姑娘和三公子去休息。”
十美面面相觑,终耐不过阮阮的严厉目光,虽不太情愿,但终究起了身。
“地上东西……”十美迟疑。
“你们放心,若是听话,往后府中,有我和将军的,便有你们的。”阮阮坚定回答,言语里没有一丝退却。
曹不休看着阮阮,只觉眼前一亮。
他知道她有本事深藏不露,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干净利索。
他挺直了身子,伸出一臂,用行动给阮阮撑腰。
身后掌心温热,阮阮斜睨他一眼,乘胜追击,款款对三夫人。
“夫人,三公子怕是要休息一段日子了,我知道您忧心府中前程,不过您放心,光耀门楣这事儿,我和曹哥哥来……”
阮阮想起韩玦曾经的笑言: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一天到晚。
行吧,阮阮想,她就是个小女子,谁踩了曹不休,她定是有仇就报。
第61章走.火
初来乍到,因着曹不休给的勇气,阮阮挺着腰杆,给众人摆了个先发制人。
阮阮于这时始知晓,女人的底气,在外面是靠自己的本事挺着的。
但于后宅,很大程度,都来自于身后男人的力气。
他挺着,她的腰杆儿便更加直了。
庭中安静,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从何方而来的小女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脾气,颐指气使,十足十的猖狂。
甚至比曹不休这坏东西,更嚣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三夫人,她憋着一肚子的气,指向阮阮,“哪里来的不知廉耻的东西,张口闭口将情郎情娘挂在嘴边上。”
她这样的羞辱,阮阮在禁.庭见识多了。
她毫不在意,微笑柔和看向三夫人,就在她几乎以为她胆怯了之时,阮阮果断指向曹不休,不掩喜悦,又加重了语气。
“我是曹不休心坎上走来的。”
曹不休闻声大笑,旋即力挺她,“可不就是,我心尖尖上的。”
三夫人的气,因为曹不休的厚脸皮告白,堪堪堵在嗓子眼底,悠忽着打了转。
“阮阮,我的好孩子,为娘终于等到你了,这一大家子乱账,就全指靠你了。”
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缓缓开口的,正是曹不休母亲,傅夫人。
三夫人的那口气,没出来,又被打了回去,直呛得她咳嗽不止。
阮阮顿了顿,这是她第二次见傅夫人,却没来由生了许多熟悉与亲近之感。
她心生欢喜,提裙快步上前,避开目瞪口呆的众人,于傅夫人面前跪下。
傅夫人却解下对牌钥匙,当着众人的面,亲手交付至她手中。
“好孩子,委屈你了。”
“她是个外人,怎么可以?”
曹府未分家,二房三房见了,均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上前阻止。
曹不休大摇大摆上前,立于阮阮身侧,他人高马大,替她挡了一半的恶意目光。
而傅夫人语里有无奈,有歉疚,阮阮懂了。
她的信任,让她心生感激,在二房三房又要开口反对之时,阮阮果断转身。
她的目光扫向院中逃的逃,跑的跑,仅剩不多的家仆,她向他们招手。
“来人,随我一道儿收拾院子,清点财物,余下重新分配,送至各房,不偏颇,不欺凌,但若有人敢抢,也不必客气,直接关进柴房。”
阮阮得了对牌钥匙,知道傅夫人的用意,再不理二房三房的取闹,召来家仆。
家仆虽有迟疑,但终究耐不过曹不休目光的逼迫,先有一人动了,紧接着一个看向一个,最终听了阮阮的话。
初战,阮阮告捷。
但她也很快,于纷乱中,认清了现实:杜敬业真狠,一个值钱物件都没留下,能带走的,均被他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被他给砸了。
换言之,除了曹不休偷藏的那些银票,将军府彻底亏空了。
可一大家子,上下百十口人,守着个空宅子。
前有虎视眈眈,瞧大房不顺眼的二房三房。
后有时时刻刻,惦记曹不休,想要爬床的曹芊默。
还有时不时,冷不丁就会来一冷箭的十美。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夜深人静,阮阮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