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那时候根本就不认识!
她和飞鸟,都更倾向于段策跟沈沐川是两个人。
可是,昨晚的一切,却彻底推翻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他是沈沐川,他怎么可能在那场爆.炸中毫发无伤的逃出来?
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不跟自己联系?又怎么做到的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变成段策?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处处充斥着矛盾。
陈梦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最后她颓废萎靡地倒在床上,宛如一枝干枯的花儿。
段策醒来时,对昨晚的事情还有印象。
只是他不知道,陈梦这么早去了哪里。
今天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签约仪式,所以他简单收拾了下就选择出门。
等发现陈梦没到公司报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陈梦没来上班吗?”他问。
“说是不做了,问原因也不说。”后勤部主管说。
做了那么久,连工资都不要了,知道这事的人都很费解。
段策在办公室里徘徊了会儿,打电话给陈梦。
过了很久,她那边才有动静。
“怎么不来上班?”他若无其事道。
“不想去了。”陈梦说。
“你是不想上班,还是不想见我?”段策问。
“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而已。”陈梦说。
“抱歉我昨晚喝了点酒,如果乱说话,你别当真。”段策故作轻松。
“……嗯。”陈梦没揭穿他。
“那明天来吗?”他又问。
“不了。”陈梦说。
“你手里没什么钱,连工资都不要,接下来打算靠什么生活?”段策皱眉。
“摆摊儿卖馄饨。”陈梦回。
“你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摆摊儿卖这个?每天都带着猪腥气,还有股大葱味儿……”段策有些火大。
“你既然知道沈沐川,为什么会不清楚我做这个的原因呢?”陈梦轻声说。
十六岁那年的冬天,沈沐川带着她,走街串巷来到一个小脏摊儿上。
“这里的馄饨特别好吃,跟小时候妈妈给我做的一模一样。”他说。
“那为什么不回家吃?”陈梦问。
“爸爸去世后,妈妈就不再做了。”他笑容腼腆又无奈。
“没关系,以后我做给你吃。”陈梦轻轻把手盖在他袖子上。
沈沐川走后,陈梦消沉了很久,某个夜晚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她便来到记忆中的小摊跟前。
“姑娘,吃馄饨啊?肉的还是素的?”小老板笑容满面。
“我想学做你们家的馄饨……花钱,可以么?”面色苍白的女孩怯怯发问。
后来,女孩离开旧地,来到陌生的燕京。
凤栖路上,多了一个不起眼的馄饨摊。
非不可抗拒因素,风雨无阻。
老板神情木然面容平凡,但凡饥肠辘辘的食客,皆是沈沐川。
“老板,你家馄饨味道真不错,是有什么独特配方吗?”
“用心包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上夹子,所以这两天就不加更了,大家晚安!
第24章刚刚是谁
关于摆摊的事,段策本来想多劝劝陈梦。
奈何最近工作比较多,又要代表公司去国外参加一个公益活动。
所以匆忙之间,也就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陈梦主动打电话给飞鸟,询问当年那场意外的调查进展。
“因为时间搁置太久,各方面取证都比较困难,你不要着急。如果有新情况,我会及时告诉你。另外,我可以百分百明确告诉你,姓段的绝不可能是沈沐川。”他打保票说。
在陈梦犹豫不定时,夜市群里传来官方允许出摊的好消息。
她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段策,又不能让自己空闲下来,索性把所有东西刷洗一遍,准备明日正常营业。
让陈梦没想到的是,刚支好摊儿就遇到了老熟人。
“一碗素馄饨。”穿着绿色夹克衫的男人把摩托车停到了人行道边上。
肥大的七分裤,高帮运动鞋,钻石耳钉亮晶晶的,看起来前卫又时尚。
陈梦看清楚脸后,有些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她问。
“刚好路过,还没吃晚饭呢。”邵远说。
“等会儿啊,马上好。”陈梦说。
“我不急。”邵远语气懒散道。
他坐在小板凳上,因为体型太高显得有些滑稽。
陈梦动作麻利地做好一份,正准备往锅里丢。
“多给我下几个,饿了。”对方说。
陈梦顿了下,又给他包几个。
很快,热腾腾的粗瓷碗端上了桌。
没等邵远开吃,手机就响了。
“喂,嗯……吃饭呢……凤栖路,以前吃过的那个馄饨摊儿。”他说。
陈梦闻言微微皱眉,他那几个同伴,品行实在不怎么样。
“怎么,跟你拉生意还不愿意?”邵远瞥她一眼。
“他们吃完饭后把烟头和纸巾全泡碗里。”陈梦说。
“垃圾……那我这碗干净吗?”他问。
“嗯,以前那些我都丢了。”陈梦说。
过了会儿,几个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开车过来。
“每人一碗,肉的。”为首的黄毛说。
“待会吃完饭,谁再糟蹋碗,我把他按到那个热锅里洗洗!”邵远冷着脸警告。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接话。
可能是因为他面色不善,所以气氛略显冷清。
“邵远,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相亲了?”有人开始没话找话。
陈梦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视线投过去。
“嗯。”邵远头也没抬。
“手机里有没有照片?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听阿姨说你们已经开始交往了?这次是来真的吧?”
“那女的怎么样?漂亮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邵远拿起勺子,又向碗里加了点辣油。
“就那样吧,跟卖混沌那女的差不多。”他说。
下一秒,五六双眼睛全看过来。
陈梦身体僵硬,脸上却刻意装得淡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再度开口。
“那应该挺瘦的。”
“感觉还行,不丑。”
“嗯,皮肤还挺白的。”
……
陈梦听着,都替这些人感到尴尬。
终于,有人把话题转到了某个游戏上,再没人关心他的相亲对象了。
吃完饭后,这群人没多作停留,结过账后就结伴离去。
看到碗筷都摆的整整齐齐,烟头也丢进了垃圾桶里,陈梦方才放松下来。
进入秋季,阴雨天气开始变多。
这晚十点多,大伞突然塌断,还砸到一个客人。
庆幸的是,对方体谅她生活不易,也没多做追究。
把人送走后,陈梦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铁伞架交错着,她使出浑身力气,也没办法将其收拢。
正在绝望无助时,头顶上方的雨突然停了。
陈梦回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才看清是邵远。
“让开。”他说。
陈梦嚅嚅走到一边,接过邵远塞过来的伞。
只见他挽起袖子,用手推了两下,抬脚猛踹一脚,啪!伞棚就被收了起来。
在他的帮助下,东西很快全部装到了三轮车上。
陈梦在旁边看着,心中暗自震惊男女体力差异居然这么大。
她谢完对方,发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电车没反应,根本走不了。
陈梦尴尬地推着车子,举步维艰。
“你真是……”邵远无语。
他把自己的伞丢到车子,直接在后面推。
两人在雨里折腾了半个小时,中途遇到熟人,对方利用绳子牵拉,才算把三轮给拖回了家。
陈梦早就淋透了,邵远也弄得浑身是泥巴。
“你进来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陈梦说。
邵远站在走廊下,没理她。
“我这儿有干净的衣服!”陈梦又说。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不假,她还把男装拿了出来。
那是段策放里备用的,全新,还没摘吊牌。
陈梦便把衣服强塞过去,推着他进了浴室。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是满心感激,没往别的地方想。
趁邵远冲洗时,她也拿干毛巾给自己擦了擦,又烧了壶开水。
没多久,邵远从里面走出来。
“喝杯热水暖暖!”陈梦连忙说。
邵远接过来,不着情绪地打量房间。
“你一个人住这院?”他问。
“嗯。”陈梦点头。
“多少年的老房子了,住的人也乱。”
“这里便宜,车子进出也方便。”
已经十一多了,外面雨越下越大。
“你一个女的,做这行太辛苦了。”邵远说。
“哪儿的钱都不好赚。”陈梦说。
他们之间,说熟不熟,没太多话聊。
“你休息吧,我走了,改天把衣服给你送过来。”他说。
“雨还在下呢,要不你在沙发上将就一晚?”陈梦提议。
邵远有些惊讶,认真回头打量她。
只见陈梦目光澄明,没有任何羞涩与暗示。
是他想多了,人家压根没往别的方面联想。
“行,那就麻烦你了。”他想了想说。
陈梦熬惯了夜,所以到这个点儿还不觉得困。
她把东西卸下来,晾在走廊下。
院子里亮着灯,邵远隔窗听着她在院子里咣当忙碌。
很吵,不过他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邵远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刚好撞见陈梦从外面回来。
“这么早?”他惊讶。
“嗯,晚去了肉不好。”陈梦说。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六点。
隐约记得,凌晨两点这女的还在洗衣服,大清早又跑菜市场,精力可真好。
邵远环顾了一圈,在门楼下面发现了自己的衣服。
从里到外,全都晾在那儿。
多少年不让人洗内.裤了,他觉得别扭又尴尬。
觉是睡不着了,他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经过昨晚那场大雨,天空现在瓦蓝瓦蓝的。
几只麻雀在葡萄架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嬉戏着。
邵远摘了颗葡萄,发现酸得掉牙。
“左边那棵是酸葡萄,只能看不能吃,右边那棵才是甜的。”陈梦说。
他将信将疑地又摘了一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对比,味道齁甜。
这玩意儿就配看个景,根本不能吃。
尝完葡萄,邵远彻底精神了。
陈梦做好早饭,俩人就坐在院子里吃。
白粥煮的很烂,绵软香甜,配着水煮蛋和腌黄瓜,简单的早餐味道也能让人惊叹。
“这个黄瓜买的吗?”邵远忍不住问。
脆、爽、酸、甜,咬下去咯咯响,同时还有瓜类特有的清香。
“自己腌的,冰箱里还有,你要喜欢吃,待会儿给你装一瓶。”陈梦很大方。
“你完全可以多做些,放在摊位上卖,应该不愁销量。”邵远说。
“季节过了,现在的黄瓜不好吃。”陈梦扯了下嘴角。
手艺被肯定,她也很高兴。
吃完饭,陈梦当真把腌黄瓜给他装了一瓶。
“放在冰箱里,不怕坏。”她说。
“谢谢。”邵远心情复杂。
陈梦把他送到大门口,邵远前脚才走,段策后脚就来了。
两人全都脚步匆忙,擦肩而过也没去看对方的脸。
“刚刚那人是谁?”他困惑道。
“邻居。”陈梦随口说。
他们两个最近几天没联系,谁曾想对方会这个时候过来。
没等她邀请,段策就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
“吃早饭了么?我刚才下飞机,连家都没进。”他略显疲惫道。
粥还剩了些,陈梦又给他夹了点腌黄瓜。
段策也没嫌弃,一边吃,一边跟她讲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给人的感觉,就像他们之前的矛盾,根本不存在。
“忙死了,每次想给你打个电话,都会被人打断!”他说。
“你不去公司?”陈梦问。
“再去就要死了,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段策说。
大半碗粥,他吃的净光。
陈梦在旁边看着,内心五味俱全。
“我待会儿要出去买调料。”她说。
“哦。”段策不以为然。
“你什么时候回家?”她问。
“不回去了,今天睡你这儿。”他开始脱外套。
“你还是回去吧,我待会儿剁肉馅,会很吵。”陈梦说。
“我快累死了,什么都听不见!”他显得很放松。
外套拿在手里,拎着转了一圈。
还没想好该放哪儿,视线却停在了沙发扶手上。
那里胡乱地搭着一套男装,吊牌还在,但却皱巴巴的,显然是刚被人穿过。
陈梦还在纠结该怎么劝他离开,段策表情却悄然冷漠严肃起来。
他微微抿起嘴角,紧紧盯着那些熟悉的衣服,眼神都透着噬骨的寒意跟犀利。
“陈梦,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现在就走?”
第25章软硬兼施
陈梦愣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不过,她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下彻底激恼了段策,他定在那儿,拳头死死地攥着外套。
“那男人是谁?”他声音里都往外迸火星。
“哪、哪个?”陈梦困惑。
她这反应,越发坚定了男人的猜想。
“非要我把话挑明吗?”段策咬牙。
顺着他的视线,陈梦发现了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