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另一心腹宫女春月端了一盘点心过来,笑道:“太后娘娘,这是太子妃娘娘今儿上午孝敬的。娘娘午时没大好生吃饭,这会儿怕饿了,用些也好。”
太后瞧了一眼,见是一盘桂花栗子糕,便拿起咬了一口,细细咀嚼道:“这是霞丫头自己的手艺,也算她还有几分孝心。”说着,忽想起来什么,冷笑了一声:“前些日子,哀家将淳懿召回京中,她自认哀家弃了她,便同哀家怄了好几日的气,连带着皇后也同哀家不对付了。这段日子,大概是想明白了。太子向来不待见她,她也只能倚靠着哀家。孟玉霞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丫头,肯这样下气儿,怕是她在东宫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吧?”
春月开解道:“太子妃娘娘到底年轻些,一时气盛也是有的。只是奴婢实在不解,娘娘既然想再放一个人,何不把郡主荐给太子呢?肃亲王到底是个王爷罢了,便是富贵也是有限。”
太后微微舒了口气,说道:“你哪里明白,太子远着霞丫头,可当真是因霞丫头有什么毛病,果然不讨男人的喜欢么?”
春月答道:“那是李氏、蒋氏这两个侧妃善于狐媚,勾住了太子。”
太后笑了一声,摇头道:“这话,就不对了。太子,这是在防着哀家。”说着,她正色道:“他虽不敢强令太子妃服食避子汤药,却也不肯与她十分亲近。哀家听太子妃抱怨过几句,太子一月里进她房的次数,满共不过一双手就数过来了。过夜的时候,便更少。孟玉霞可是出众的美人,那李氏蒋氏的姿色还在其下。太子如此,可不就是为了防着哀家?有她这前车之鉴,再把淳懿也赔进去,不过是白饶。”
春月听着,不敢接话。
碧湖则道:“娘娘,不论如何,将来太子登基,太子妃便是皇后。难道,太子还能无罪废黜太子妃么?”
太后说道:“话虽如此,却也不能不以防万一。如今太子两个儿子,皆非太子妃所生,已是大大不利。肃亲王其人,才干出众,超然于众皇子之上。将来待太子登基大宝,他必是新帝的左膀右臂,能有个人在御前说上几句话,那也是好的。再说,如今乾坤未定,将来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哀家,不得不做完全之备。”说着,她冷冷一笑:“哀家从一个身份卑微的小族女儿,走到今天,可没靠家中一星半点儿。如今,他们倒是都靠着哀家鸡犬升天了。孟家的男人不中用,只能靠女人。”
碧湖轻轻说道:“娘娘放心,郡主必定明白娘娘这份苦心。”
太后冷笑道:“最好如此,年纪轻轻,不要目光那么短浅。做肃亲王的侧妃又如何,谁知将来呢?再说,若不是孟家族中没有适龄的女孩儿,这桩好事,也轮不着她!”
淳懿郡主回到房中,便在梳妆台前坐了。
她这间屋子,是太后寝宫后面的庑房,此去不过一射之地。太后将她放在此处,说是近便也好亲近。
然而这底下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淳懿取了那才得的钗子,放在手中把玩着。
一旁侍候的婢女笑道:“这钗子当真好看,娘娘是当真看重郡主呢。”
淳懿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说道:“赤金倒也罢了,难得的是点翠。近些年来,翠羽进贡的越发少了,这点翠的首饰日益稀疏。后妃们戴的大多是昔年旧物,因恐弄坏了没处得去,不是年节的大日子,轻易不肯戴呢。太后娘娘将这钗子赏与我,那当真是看重我。”说着,她面色却冷了几分,将钗子递给那婢女:“好生收着,别弄坏了。”
打发了婢女,她看着菱花镜中的容颜,倒也称得上是雪肤花颜,她却越看越觉难过心寒。
淳懿自头上拔了一枚梅花钗下来,将锋利的钗头在脸颊上轻轻划着。
那婢女放好了钗子,走了回来,一见此景,大惊失色道:“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不要作践了自己玉容!”
淳懿浅笑:“你说,若是这张脸上落了疤,姑母会不会就放过我了?”
那婢女是自幼跟着她的心腹,倒是绝对忠心,只是跪在地下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
-->>淳懿自觉甚是乏味,将钗子放下,淡淡说道:“罢了,你且起来。我还不会糟蹋了自己,再说姑母若知晓了,必定不会饶了我。”
说话间,一名小宫女跑了进来,低低说了几句。
淳懿皱眉问道:“果真如此?”
那小宫女连连点头:“碧湖姑姑说,郡主须尽快想法子了,太后娘娘耐性不多了。”
淳懿自妆奁里寻了一枚碎银子,丢给那小宫女道:“赏你的,想个法子,打听一下近来肃亲王妃的行踪。”
于成均料理了一日公务,出宫回府。
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
陈婉兮已洗了妆容,卸了簪环,倚着一张玉面躺椅,灯下看书。
于成均踏进门来,眼见此景,不由笑道:“你倒是清闲好受用,喝着茶吃着点心,吹着小风赏着月。爷忙了这一日,几乎累死。”嘴里说着,脱了外袍靴子,都交给杏染收着,又朝她咧嘴一笑:“今儿爷倒是替你的萃锦堂好生宣扬了一番,保管不出几日,那铺子门槛必定都被人踩塌了!”
陈婉兮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间或扫他一眼,并不接话。
于成均换过衣裳,走了过去,硬挤在她身边,先瞅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见是一本志异故事,又笑道:“你当真是闲了,看这种瞎编的故事来消磨时光。”
陈婉兮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王爷,沐房里备了热水,你先去洗浴了再来跟妾身说话。”
于成均颇为不满,嚷道:“你又嫌弃爷了!”
陈婉兮只得将书在一旁放了,坐正了身子,说道:“王爷,妾身哪里嫌弃你了?如今天气炎热,王爷出去一日,归家满身是汗,不先洗浴一番,王爷难道自己不难受么?”
于成均却道:“做夫妻这么些日子了,你那些小心思,当爷不知道?你必定又是嫌爷身上气味儿难闻,所以不肯让爷碰。”说着,他抬手在妻子精巧的下巴上轻勾了一记,埋怨道:“爷今儿替你铺子招揽客人,回来你不说犒劳酬谢,反倒先把爷推去洗澡,什么道理!”
陈婉兮看着他,眸子在烛火下微微闪烁着什么。
于成均被她看的有些莫名,不由摸了摸脸:“爷脸上沾了什么?”
陈婉兮唇角轻勾,轻轻颔首道:“王爷每日,早出晚归,入宫处置公务,十分勤谨。”
于成均顿时一脸傲然之色道:“那是自然,爷可不像那起纨绔王孙,既顶了肃亲王的名,当然要勤于国事。”
陈婉兮又笑道:“果然如此,妾身还险些以为,王爷这般勤快入宫,一时一刻都不肯错,是进宫去会什么人呢。”
于成均听出她这话里有音,浓眉一挑,问道:“婉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婉兮说道:“就是话面的意思,还能有什么?”言语着,她冲着于成均一笑,“王爷用兵如神,审视人心,岂会听不明白?”
于成均瞧着陈婉兮脸上的笑意,眸中清波流转,朱唇微微上勾,妩媚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嘲讽,不由自主的心中冒起了火气儿。
他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行军打仗,手握雄兵,轻易动怒那是万万不成的。但不知为何,每逢到了陈婉兮跟前,她三言两语就往往能撩拨的他暴跳起来。
于成均瞧了她两眼,见她只穿着一件玉白色的轻容纱寝衣,满头乌亮的发丝瀑也似的散在椅上,一双雪白的足窝在身后。
他忽然捉住了她细瘦的双臂,猛然发力,将她拖到了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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