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TXT全集下载_7(1 / 2)

孟苟似有似无地瞥了梁绯絮一眼,笑道:“出宫逛逛。”

“好。”梁砚书今晚在司礼监被气得不行,方才又被梁绯絮一通话说得想呕血,眼下还真愿意跟孟苟出宫走走。

她赶忙拉住梁砚书,劝道:“大哥,都这么晚了。”

孟苟有意无意地打断她道:“公主放心,我们只去百香记买点东西,去去便来。”

“父皇不准我带你出宫,你快回灵素宫吧。”语毕,梁砚书转身走得大步流星。

孟苟装成抱歉的模样朝梁绯絮点头,讨好道:“公主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

“大哥!”她不快地跺着脚,恨恨地瞪了眼孟苟,“不用,你带的东西我不敢吃!”

孟苟耸耸肩,随后快速追上梁砚书。

“砚书,你近日疏远我,莫不是在怀疑那晚的刺杀与我有关?”

他说得直接,梁砚书也不知如何回应便缄口不言。

“你会怀疑我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晚只有我是外人。”孟苟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实不相瞒,我查到了贼人的线索。”

“这是……”梁砚书一看纸条上的字迹便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梁钊:我觉得你在甩锅。

第19章身世真相

辑事厂。

“轰隆轰隆”,外头响起一道道惊雷,随后,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屋脊瓦片上,犹如万箭齐发。

仇末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步伐愈显凌乱。前几日皇上召他召得频繁,这两日又没召他,他心头委实慌得很,于是连夜喊了魏栖过来。

和着连绵不断的雨声,他在烛光里缓缓回忆。

那年,他刚升一等太监,风头正盛,同时也负责慎刑司的大小事务。一日,他照常去慎刑司监事,碰巧手下带了批新人进来。

当时的魏栖才十一岁,蓬头垢面的,站在人堆里并不起眼,可洗干净之后却是最起眼的那个。

他一眼便认出了魏栖,靳荼将军的小儿子。从面相上看,魏栖长得跟他娘很像,性子也像。

靳荼为驱除蛮夷久居边关,三五年都回不了一次都城,大儿子与二儿子皆已受封,三儿子年纪虽小却也上战场多次,而他的小儿子为二夫人所生,鲜少有人知道。

十六年前,他跟着管事太监负责接待靳荼将军与他的二夫人,靳夫人体弱不见外人,更没进宫,而他恰好见过一面。

他刚进宫那会儿受过靳荼将军的恩惠,一直牢记于心。关于靳荼与三个儿子战死沙场的那一役在宫里是件不能说的事儿,以致于他即便认出魏栖也没敢将他的身份公布,只得默默瞒下,好在魏栖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靳荼于他有恩,他自然不愿他们靳家绝后,而他帮魏栖也不全因感激,算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为免去魏栖的净身之苦,他亲自掌刑,告诫他断然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至于如何做便要看他聪明与否了。他若能在宫里活下去,那便是自己最好的心腹;若是不能,那便是天意,怪不得他。

刚进宫的魏栖胆小怯弱,任谁都能欺负,他留意几日后便不再管他。后来,魏栖不知怎么的忽然开了窍,费尽心机来投靠自己。他这才开始重新关注他,也顺道认了他做干儿子。

不久,他主动请求去炼狱训练营,他欣然应允。毕竟通不过考核他永远只是个四等太监,三等已是极限。

而三年后的考核,魏栖顺利拿到明部第一,他那时早已升大总管之位,察觉到皇上对自己有疑心便顺手将魏栖安排了过来。

日子过得当真快,如今魏栖到梁钊身边伺候也有一年多了,他恍惚间还记得那个刚洗干净,站在人堆里不知所措的少年。

“督主,魏公公来了。”门外传来一声,适时打断了仇末的怅然思绪。

仇末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抹了一层厚粉的面上和蔼地笑着,对于魏栖,他不是全无感情,也不是全然信任。

做人做到他这个位置,自然是事事以自己为主。

魏栖进屋顺手关上房门,俯身道:“孩儿见过干爹。”

“嗯,坐吧。”仇末抬手一挥,待魏栖坐定后仔细瞧了瞧,这张脸确实不错,怪不得荣华公主喜欢。

“干爹特地找孩儿前来所谓何事?”

魏栖对仇末的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但与面对梁钊时的恭敬不同,他这恭敬里有一丝亲情。

不管仇末当年救他是存了什么心思,他提拔自己,为自己免去净身之苦,哪一件都是大恩。

仇末笑道:“许久没见了,想着该见见你。”

“孩儿一切安好。”魏栖抬头,看了眼仇末关切道:“倒是干爹,白发多了。”

“本督独自一人掌管这辑事厂确实忙了些。不过为国家效力是本督的荣幸,也为祖上增光。”

“干爹说的是。”

“圣上早前可有为何事烦心过?”仇末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小拇指轻轻翘起,捏着茶盖轻轻划了划,“本督前几日伺候有些猜不透圣上的心思。”

魏栖心思一动,如实道:“皇上早前为不少事烦忧,南部边关之事,几个邻国盟约之事,还有太子与几位公主之事。”

南部边关?仇末手上动作一顿,这事有几位将军牵扯其中,怕是梁钊真对他有所怀疑。

“圣上为国烦忧是好事。”仇末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对了,你与荣华公主是怎么回事?那晚洗尘宴,还有后来花园之事,莫不是喜欢上她了。”

“孩儿对荣华公主不敢有所妄想。”魏栖垂下眼帘,淡淡道:“何况荣华公主只是借孩儿气劲武国二皇子罢了。”

仇末敛眉站起身,静静地看着魏栖沉声道:“不管她是借你气人也好,是真喜欢也罢,你必须牢记自己的身份,欺君是杀头之罪,本督当年可是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将你保下来的。”

“干爹的恩情孩儿没齿难忘。”魏栖赶忙起身回道。

临近亥时,滂沱大雨小了些。

梁绯絮回宫时让柳色在殿内点了熏香,这晚,她沉沉入眠。

近日,她总梦到十二岁的自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记忆并不连贯,零零散散,而其中魏栖占据了大部分。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会去握自己留在墙上的手影子,也会在她生气时露出一张委屈无辜的脸。还记得有一日午后,她在花园里装睡,他守在一旁,期间偷偷吻了自己的发丝。

大概,那便是他们之间懵懂的爱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入梦后,她顺着感知的指引走在长长的梦境里,面前有无数道门在等着她打开探索,她随手推开了其中一道。

刺眼的光线袭来,她下意识抬手往眼睛上一挡,许久才放下。而她睁眼的刹那,自己又回到了皇宫,站在一片空地上。

魏栖进入炼狱训练营之后,她便喜欢一个人到处走走,十二岁的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她性情大变也是在十二岁,在大病之后。

夜色渐渐沉下,周遭很是冷清,面前的宫殿有些破败,跟劲武国的冷宫莫名相像,残损已久的宫门在“吱呀吱呀”摇动,空气中满是灰尘的腐朽味。

她默了一会儿,随后,似乎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开始朝那道大门走去,门里头似乎有人声,门板上竟稀稀疏疏地掉下一层朱红色的漆块来。

梁绯絮心头纳闷,她当时在想什么,为何会一个人来这里。

“你帮了本宫一次,本宫应当好好谢你。”

“娘娘客气了,奴才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见。”

“跟仇公公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轻松。”

门里头的男声她很熟,是父皇身边伺候的仇公公,另一道女声是谁,有那么一丁点儿熟悉,可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他们俩在说些什么?为何她听不懂。

她轻手轻脚地朝宫门走去,两扇大门虚掩着。周遭安静极了,她屏着呼吸,俯身凑近门缝,里头没点宫灯,她只能借着天际微弱的光线看到庭院中正站着两人。

忽地,背后一阵阴风吹过,门缝里乍然出现了一张脸,浮着苍白死气的脸,双眼外凸,长发覆面。

“啊!”

梁绯絮从梦中惊醒坐起,额间冷汗直冒,她惊魂未定地拍着心口顺气,下意识转头看向四周,还好,她在自己的寝殿。

“公主出什么事了?”柳色听得声音快步从外间走入,她拿起折子点燃烛火,烛火一亮,寝殿里便有了光。

“柳色。”梁绯絮一把拉过柳色紧紧抱住,她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是刚梦见的东西,为何她会忘得如此快。

她努力回想也只隐约记得两个声音,一个男,一个女,其他的已然模糊。

“公主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奴婢在这儿。”柳色头一回当起了姐姐,拍着梁绯絮的背给她安慰。“任何妖魔鬼怪过来奴婢先打死它!”

“嗯。”梁绯絮拉着柳色的手不放,“你别走,今晚陪我一道睡。”她有种直觉,这个梦境是她为何会失去十二岁记忆的关键。

第20章你是我的

从辑事厂出来,魏栖径自回了住处,收拾好明日去灵素宫穿的衣裳才上榻。

不出意料,他今晚又进了梦境,而这一次的梦境恰好和上次相接。

他抬眼与十二岁的梁绯絮对上,她的脸嫩生生的,肤色白腻,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却有皇室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直直看着他,眸中不染一丝杂质。

贵人见状赶忙从椅子上站起福身行礼,嘴角一耷道:“妾身见过荣华公主。”

“我信他没偷东西,你们快将他手上的麻绳解开。”梁绯絮并未搭理她,而是朝两执行的太监下了命令。

两太监不敢动手便转向贵人询问,贵人面上当即一黑,“解开他。”

双手是松了,可他背上疼地厉害,双腿也有些麻。

这个时候他也不指望有人扶,咬牙撑着长条凳勉强站了起来,站稳后使劲站直。

梁绯絮蹙紧眉心,略微圆润的脸蛋顿时多了几分威严,责问道:“本宫问你,他究竟偷了什么东西?请贵人仔细想想,莫要冤枉人。”

她年纪是不大,但较起真来,那气势倒像得了梁钊的亲传。

贵人对上梁绯絮的眼神,张口怯怯道:“他偷,偷,许是妾身记错了。”

“记错了便好。”梁绯絮转向他时已放柔了神情,“你随本宫走,本宫让人给你安排个新差事。”

他沉思片刻后抬脚跟了上去,她娇小的背影在前移动,总透着股淡淡的悲伤。这一路上,鞭伤火辣辣地疼,他忍得额际汗如雨下,但也尽量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到了太医院门口,她忽地回过头来,小声道:“是不是很疼?你再忍忍,在这儿等我。”

“嗯。”他懂她为何不带自己,若是领他进去,太医定会问起他在哪个院当差、为何受刑,他一说,这事还不能轻易了了。

约莫一炷香过后,梁绯絮并没出来,就在他打算回屋自己找点药敷敷时,她提着裙摆跨出了门槛。

他双眼一亮,随即低下头去。

“我拿到药了。”她举起手中的瓷瓶递给他,“给你。”

“奴才,谢公主赐药。”他哽咽着伸出双手接住,牢牢握紧。

梦醒,外头的天已大亮,魏栖揉着额际起身。他记得昨晚的梦,每一处都清晰。记得她十二岁的模样,记得她从太医院大门跑出来的画面,素衣白裙,似仙似灵。

他没伤过脑子,不存在失忆之事,所以梦里那些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梦做得越是多,他越是不敢见她,总觉得自己见了她便不再是从前的魏栖了。

然而皇命难为,他今日得去灵素宫当差。

这日魏栖要来,梁绯絮早起便让人去学堂请了假,为的是教他宫内规矩。

柳色拿过一只翡翠簪子将手中的长发盘起,不经意间瞥了眼铜镜里的梁绯絮,疑惑道:“公主想什么呢?”

“在想昨晚的梦。”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喃喃道:“我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记得一点,害怕。”

“在皇宫里谁还能欺负公主啊。”柳色俯身梳着垂落的青丝道。

梁绯絮扯着嘴角摇头,她不久前还被梁轻鸢推下了池塘。任何事都不绝对。

“公主,魏公公来了。”芸儿领着魏栖在寝殿门口站着。

隔着微微摇晃的白玉珠帘,梁绯絮侧首朝魏栖望去。

他今日改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太监服,跟梦里战死时的模样像极了,整个人在日光中显得愈发清冷。再看那张脸,好看是好看,可惜摆出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奴才给荣华公主请安。”

“嗯。”梁绯絮兀自坐着,不轻不重道:“父皇将你赐予我三个月,这三月里你便是我灵素宫的人。”

“奴才定对公主忠心不二。”

魏栖心道:梁钊直接把他派来给荣华公主也不怕宫里人说闲话。对,他如今是全宫太监最羡慕的对象,然而谁晓得他心里的苦,他根本不想要这羡慕,这羡慕要死人的,还是身重百刀的死法。

此时,坐在横梁上的林琛往下瞧了眼,冷漠的面上划过一抹不解,皇上竟会让他来。

“公主,大公主来了。”门口侍卫道。

林琛一听这称呼,下意识往外头瞧去。

“咚”地一声,有人撞到了额头。

梁媛是李皎凤的大女儿,封号“金玉”,年纪比梁砚书还大上一岁,曾嫁过人,而那位将军早已战死沙场,李皎凤心疼女儿便将她接回了宫。

“大姐。”梁绯絮款款走进前厅,梁媛正坐在右侧客椅上,温婉安静地好似一副美人图。她都有些不忍打断这画面,怕是有人要看呆了。

“五妹。”梁媛闻声柔柔一笑,视线触及魏栖时蓦地一顿。

梁绯絮察觉到梁媛的古怪视线,笑着道:“父皇将魏公公忍痛割爱给我了。”

林琛此时就坐横梁上,身子前倾,痴痴地望着梁媛,从不见表情的面上竟有一缕淡淡的柔情。

心尖被苦楚钻入,柳色不由低下头去,她喜欢林琛,自然会时刻注意他。不管何时何地,她都知道他在哪儿。

“五妹,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皇宫里都传遍了你和他……”梁媛脸色稍变,一些话语到嘴边了也还是没能说出口。

gu903();“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好了,我可不在乎,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话一出口,梁绯絮才觉自己说喜欢魏栖说得意外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