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TXT全集下载_27(1 / 2)

梁绯絮刚睁眼,望着身侧微微凹陷的地方出神,不知他是何时走的,兴许是在她梦中。他会去哪儿呢,天涯海角,反正是一个她见不到的地方。

混蛋,连个定情信物都不留给她。

“柳色。”

“公主醒了呀。”柳色回身见梁绯絮自己撩开帐帘不由一愣,怎么不见榻上另一人,难道昨晚魏公公没在这儿过夜?“昨晚……”

“昨晚什么,你有话要说?”她伸了个懒腰,不明所以地扫了柳色一眼,目光缓缓垂下。

昨晚真短,自己明明有一辈子的话要对他说,明明一点都不困,为何到最后竟睡着了,是他点了她的睡穴么。

“没有。”柳色瞥着榻上那两人躺过的痕迹百思不得其解,魏公公是今早走的么,然而王昼方才出门时说他不在房内。她递上骨刷问道:“公主,你跟魏公公昨晚和好了么?”

长长叹了口气,她接过她递来的骨刷,轻声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公主这话什么意思。”柳色懵然,仰脸眨巴着眼道:“奴婢不懂。”

她刷牙漱口后用布巾擦了脸,温柔地望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我现在开始羡慕你跟林琛了,若是你们愿意,我做主让你们在这儿成亲。”

“公主……”柳色接布巾的手抖了一下,幽黑的眼中尽是坚定,“不,奴婢要等公主嫁了之后再嫁,不然便伺候公主一辈子。”

一抹笑意从唇边滑落,梁绯絮拉着她的手揶揄道:“好姐妹,你终于开始向着我了。”

午饭时分,前厅里依旧摆了三张桌子,多数人在埋头苦吃,而主桌这张,是一群人看着一人吃。

身为众人的焦点,梁绯絮这会儿的食欲格外好,吃嘛嘛香,饭量比起昨日也大了不少。

能吃姑且算是好事吧。秦毅不动声色地看了她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一刻,他朝那两桌看去,某人依旧不在,这几天都没见他上桌,古怪。

林琛撞上秦毅飞来的目光忙低下头,昨晚睡在王昼房里的人可是他,不晓得老爷有没有察觉出。

经过一宿的独处,他以为今早能看到那两人如胶似漆,结果反而少了一个,真是豆腐里挽米汤,越弄越糊涂。

“絮儿。”秦毅按捺不住地喊了一声,比起前几日的她,她今日瞧着确实开心,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着不对劲。

以他几十年过来人的经验看,转变太快,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嗯?”梁绯絮放下碗筷,懵懂不解地看向秦毅。

秦毅咳了一声道:“你若吃不下便别勉强了,万一吃坏了身子可是得不偿失。”

“我吃得下,今天的饭菜很合胃口。”梁绯絮的声音清脆朗朗,对于她来说,眼下这状态最好。前世她是被迫忘记,无奈太多,而今世分离后有回忆,且两人互明心意。

“嗯……”秦毅沉吟一声,此时对着她那张脸也不晓得再说什么,讪讪地笑了一下,“那你多吃点。”

魏栖走后,他的名字在秦府成了禁忌,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提。秦毅和汪氏两人原本想让梁绯絮多出门走走散散心,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她自己出门逛街去了。

尽管梁绯絮这几日活出了一个年轻姑娘该有的姿态,然而秦府里的人都觉她在强颜欢笑,汪氏还总来她房里说些佛经安慰她,弄得她哭笑不得。

公主强颜欢笑,几个暗卫便硬着头皮让她忘记某人,王昼等人勤学各种杂耍天天在院子里表演,第一日胸口碎大石,第二日赤手进油锅,第三日单手劈砖头……每一日都不带重样的。

“啪啪啪”,看表演时梁绯絮笑得可开心了,鼓掌也起劲,然而她越是笑得开心,众人越觉得她在装,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她想不开。

这天,江璃棠来了秦府,是秦毅特地去江府喊的人,说是让他帮忙劝劝自己的孙女。

秦府还算大,中央位置有个水阁,江璃棠便在这里等梁绯絮,来时秦毅同他说那人走了,他听后明显地怔了一下,真令人意想不到。

“公主,江公子在前头等你。”柳色气呼呼地说着,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江璃棠,毕竟在她眼里这人有趁虚而入之嫌。

“嗯。”梁绯絮继续往前走。魏栖走后她便不再穿红衣了,白色没红色那般衬她,却显得她多了一分柔弱。

水阁旁是半月形的池塘,正值夏日,池塘里荷叶连连,一半亭亭玉立一半含苞欲放,红与绿映衬迷人醉眼,走近便有清香阵阵。

正当梁绯絮望着满池的荷花出神时,耳畔传来了一道箫音,与那晚的琴音相似,迎着清风更添文雅,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却最能勾起她的心绪。

她暗自赞叹,江璃棠不愧是才子,琴弹得好,箫也吹得好,不是大才女还真配不上他。

“秦姑娘。”曲罢,江璃棠转着玉箫回身。他隔着一定距离看她,她这模样不大像是害了相思病,跟秦爷爷说的完全不搭边。

“江公子。”她踩着石子小道走近,喊得礼貌。

“靳誉走了?”

江璃棠开口的第一句,假山里登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仿佛是在提醒他不该说的别说。

这名字在秦府是禁忌,在她这里并不是。“嗯。”梁绯絮坦然应了一声,笑着端详对方,“江公子,好久不见。”

“不过才三日。”江璃棠淡淡一笑,顿了片刻问:“对你来说很久么?”

“我只是这么一说。”梁绯絮侧过身,对着石桌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一直站着做什么。”

“有人说姑娘每日强颜欢笑,可我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他轻轻将玉箫置于石桌上,挑着眉道:“秦爷爷让我转告你几句,听着啊。会离开便是说明他对你的情意不够,你又何必执着,天下间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若秦毅来说这话,她会不作回答,可这话从江璃棠口中说出,她只想笑。“两条腿的男人,爷爷说的是你吧。”她无语地摇摇头,目光如水一般清澈,不带分毫情爱。

他垂眸轻笑,然而抬眸时却没在笑,清俊的眉眼间多了些正色,“我自然是两条腿的男人,不过你看不上吧。”

“你这么好,配我可惜了。”她说着拿起他的玉箫仔细瞧了瞧,点着头道:“我以为你该配个大才女。”

“姑娘这话说得不对,我该配的是我喜欢的,而不是什么大才女。”江璃棠的目光忽地一陷,稳稳落在玉箫上,似有暗淡,“他去哪儿了,你清楚的话该去找他,或许还有机会。”

他话音一落,假山里的咳嗽声更响了。

池塘边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假山,而假山里站了十几名暗卫。

王昼听得尤为上火,一拍身侧的大石块道:“怎么回事,他行不行啊,句句踩雷,你们真相信他能让公主忘记魏公公?”

“先试试看,实在不行让凤瑀来。”林琛搭着下巴沉思,无奈道:“反正都不行,谁来不是来,起码凤瑀是真心喜欢公主,这个江璃棠我看不出他喜欢公主。”

“你们在乱说些什么东西。”一道娇柔的嗓音从假山口传来,几人往前一看,是柳色,她正往这边走,“一群不懂女人心的蠢货,公主不需要找替身。”

蠢货?王昼抬肘狠狠撞了一下林琛道:“柳色姑娘,你这话说得我们都不爱听。”

柳色使劲瞪着他道:“你们在这里九转十八弯地逗公主开心有何用,还不如叫那个能让她开心的人回来。听说训练营出身的人都很厉害,你们几个找不到魏公公么。”

此时,一抹黑影从暗处走出,凉凉道:“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们训练营的追踪技术是摆设么,我们会的他都会,明部第一岂会没两把刷子。说实话,让他来找我们才是上策。”

成谭紧接着道:“不,他既然离开便是不会再回来了。”

“唉……”王昼搭着林琛的肩头,大肆感叹道:“公主的情路可真坎坷。”

语毕,水阁里的梁绯絮出声,“他去了天之涯海之角,一个我找不到他只能让他来找我的地方。”

两日后,梁钊的圣旨来了。

秦毅虽舍不得梁绯絮,但圣旨来了,纵然他再舍不得也得舍得。饭后,他匆匆吩咐下人给他们收拾行李。

翌日清晨,江璃棠来送行,他穿着初遇时的青衣站在马车边,面如清风霁月,温声道:“秦姑娘,一路走好。”

其他人已上马整装待发,梁绯絮刚走下石阶,见着他时不由呆住,喉间仿佛卡着了东西,半晌才道:“谢谢,你保重。”

待她行至身前,他伸手扶她,终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此地一别,何时能再见。”

她迟疑着,嘴角一弯,笑容明媚,“你若能进殿试,一定能见着我。”

闻言,江璃棠双眸一亮,她如此说,他心底竟起了莫名的雀跃,是欢喜。“珍重。”

“嗯。”她走进马车,王昼即刻关上车门。

一路上,梁绯絮连着几天没怎么说话,完全不如来时那会儿。她不说,林琛和柳色便开始乱扯,王昼偶尔也附和几声。

里头气氛实在不行,王昼便把凤瑀拉到了马车里凑数,凤瑀当时只觉坐立不安,魏栖在时他反而好意思,魏栖不在他总觉自己是趁人之危。

不道德,从江湖道义上来说这是极为不道德的。

四人在马车内安静坐着,柳色与林琛齐齐给凤瑀使眼色,拼命地使。

说话啊,愣着做什么,你是木头么,上次不是挺会说的。

“……”凤瑀为难地张不开口,俊脸上满是纠结。“公主。”

“什么事,到哪儿了,我们还有几日才到都城。”梁绯絮从思绪中回身,她撩起车帘看向外头的景色,一片陌生。

来时的一行人回去少了一人,她心里空荡荡的,尽管自己不像之前那般痛苦,可有些东西,怕是永远要留在珲州了。

思念果然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他如今在何地,会想自己么,会跟自己想他一样想她么。

凤瑀答道:“还有六天,六天便能到都城。”

“公主……”柳色握住梁绯絮的手,鼓着脸正要劝导她一番。

她好笑地捏了捏她圆润的面颊,轻快道:“打住你要说的话,我不用着。这些天你们都觉得我难受,其实我真没觉得自己难受。他走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可我也不想忘记他,他会在我心底的最深处。王昼,你说是不是这样?”

“……是。”王昼拿着鞭子的手顿了一下,忽地狠狠抽了一鞭。有些人会永远留在他心里,成为伤疤一样的存在。

梁绯絮坐直道:“对了,你们谁清楚劲武国内的情况,孟敞是不是登基为帝了?”算算日子孟敞早该登基了。来时父皇说一切交给他,她便没再关注,这会儿想起倒是诧异。

按前世的走向,过两日孟苟便要杀他夺位。

车内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公主这转变是不是快了些,前一秒还在说魏公公,下一秒便问起了国家大事。

“奴婢不清楚。”

“卑职也不清楚。”

她放下车帘,肃容道:“你们沿途打听一下,我想知道。”

都城。

离开珲州后,魏栖易容回了都城,毕竟他的小金库还没处理,再说,将来不论到哪儿没钱总是寸步难行,他要带走属于自己的银子。

城南某个院落便是他的府邸,不过这宅子并不是他买的。

变卖家产的期间,他去过几次辑事厂,无意中竟发现仇末跟孟苟有书信来往,而仇末这几日也在秘密运送东西,奇怪地紧。梁钊虽派了梁砚书来盯他,但梁砚书对仇末还是太嫩了些。

联想到仇末之前跟蒋鑫孔悬两位将军的私下往来,他顺道查了这两将军远在故里的家人,没想他们都去了边关。

这便更蹊跷了,之前可没听说他们会去边关探亲。

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都城还没珲州那般热。夜色凉凉如水,魏栖负手站在院中看星星,今晚有漫天的繁星。

银河的那头,她此刻是否也在看着这片广袤的天空。

对了,她说他梦里看到的是前世,而前世劲武国吞了天巽国,眼下仇末跟孟苟走得近,那岂不是前世天巽国覆灭也有他的一份力。

父亲当年誓死不让敌国踏上天巽国的土地,他也绝不允许。不管如何,他都得弄清楚仇末的目的。

再有,他也不想让她落入孟苟那小人的手中。

他到都城后便将那箱子给了李桑,李桑对梁钊绝对忠诚,而梁钊迟迟不动仇末,怕是担心牵扯的人太多以致朝中大乱。

那般庞大的情报网,一旦仇末叛国,那镇守边关的几位将军便不好说了,边关失守,敌军尽可直破涟州和箬州。

清早,魏栖本想进宫面见梁钊,谁料梁钊下旨判了仇末,并让指挥使沈容带领四队锦衣军去抄仇末的家,梁砚书也在。

数百名锦衣军在仇府里外进进出出,搜遍了每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也没翻出仇末,仇府里的管家下人倒是全被抓了,一个个跪在院子里自报姓名。

易容后的魏栖混在人堆里进了仇府,他跟着一队锦衣军去后院地毯式搜索。他们到仇府时,管家明明说仇末在家,而沈容下令一队锦衣军将仇府包围,按理说不会找不着他。

“奇了怪了,怎么都找不着,这阉人莫非真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谁晓得呢,听说曾经是明部第一,厉害着呢。”

“那身手估计不错,大伙儿小心点,遇上别硬拼。”

前头几人低声交谈,到了后院,领头人扯着嗓子大声道:“大家分头找,但凡是能人藏人的地儿都不得放过,再不行掘地三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