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gu903();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分明是震惊,却还要努力地满脸堆笑的样子,总觉得有点眼熟。

听闻陈阁老今日返回江宁,陛下可是出了半副亲王仪仗相迎,何等的风光啊!

陈公子这是也要亲自出城相迎罢?要不要小的给您备上匹好马?这天儿太热了,要不还是备轿罢

城门郎说着话,身后的那个城门守卫直拽他袖子,他偏过头去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两人便又嘀咕了老半天。

最后还是那城门郎对着屁/股踹了对方一脚,那守卫才灰溜溜地退下。

陈公子?城门郎回过头来立马变脸,满脸堆笑,我们刚说到哪儿来着

噢!对了!备轿!他立马回头大声吩咐道:快去传一顶上好的软轿来!里面放上盆冰坨子!

备轿?

再把自己抬回驿道边接陈琸?

那不是白忙活吗!

诶白鸥连忙摆手拒绝,用不着用不着

看陈公子高挺俊朗,风度翩翩,一定是

看着对方拍起马屁来比高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样子,白鸥实在头疼,尤其是那声陈公子

他听不下去了,也不想跟对方耽误工夫。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陈琸到了城边,大概就得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他等不起。

若是能有匹快马,好像真的还不错

况且,他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是备马罢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对方打断。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牵一匹好马去!

他说着招呼身边的手下将安排白鸥到道旁一处竹席搭成的凉亭歇下,拎着刚才被他踹了一脚的人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

大人!那守卫一边跑一边委屈道:你踹我做什么啊!陈大人哪儿来的儿子!全殇宁谁不知道陈阁老只有一个已经出嫁了的闺女!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可那牌子城门郎横了对方一眼,是真的。

贵族大老爷的事儿哪是能教我们这些人瞧懂门道的?你再多问俩字,明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城门郎又用威胁的眼神瞪了那小守卫一眼,就算他不是陈阁老的儿子,只要牌子是真的,他也得是周氏的人。你瞧见那人的衣服没?不定要悄摸要去做什么去呢!

能给这样身份的人拍马屁的机会,你我这辈子不一定能遇到下一遭别废话了!他说着又朝对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牵马去!

不多时,白鸥就牵着一批上好的枣红色高头大马,被夹道列队送出了门。

他到了都没弄明白,到底是这牌子好使,还是陈琸有面子。

骏马撒开了马蹄,广明宫内华灯初上。

听见外间传来开门的动静,李遇执笔沾墨的手微微一滞。

小姚躬着身子进门行礼,抬眼便瞧见书案边扔满了的宣纸团。

陈大人已经回府了。他蹲身收拾起地上的纸团,今儿这天儿太热,陈大人年纪大了,想是着了暑气,人瞧着不太好,便先回府歇着了,说是明儿一早便进宫向陛下请安。

李遇收回那只蘸饱了墨汁的宣笔,悬停在宣纸的上方,手腕微颤,良久无语。

他和小姚都默契地没有提起白鸥的名字。

小姚收拾好地上的纸团起身,瞧见李遇手边正作着的那副画

一身春衫的少年手里握着那架在雨里捡回的纸飞机,抬头望着半空中盘旋着的一只鸥鸟。

那少年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就这么瞧着,也仿佛能瞧出他的笑意。

小姚轻声叹了口气。

他陪在李遇身边十年,没有见过皇帝像前一段时间那般开心的样子,甚至夜里睡觉都不再进药了,可是

出城相迎的禁卫也回了。他轻声道。

李遇低头看着手中的宣笔,看着刚才蘸满的墨汁逐渐在笔尖汇聚成团,最终啪嗒一下滴落,毁了他一整天唯一一幅满意的画作。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小姚,他

他没有说下去,小姚也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又再低头看着那团在宣纸上慢慢晕开的墨迹,刚好覆盖住了在少年头顶盘旋的那只鸥鸟,好像是在提醒他

他期待又害怕的那个万一到底还是没有发生。

他的白鸥哥哥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的白鸥哥哥今后都只能留在他的心底,就像宣纸上永远的拭不去的那团墨迹。

第47章我决定了。

那日白鸥策马出城,为了能避开城外迎接的禁卫营和陈琸一行,刻意绕远了路程。

现代人习惯了带着甜美女声的导航,随时告诉你该向左还是向右,看地图的技能本来就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尤其是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还是古代并不怎么精密的地图小册。

白鸥在心底将自己这一路行进缓慢的原因全部归结于此。

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一路慢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这一路他走的都是官道,一个大城接着另一个大镇,除开刚出城的那一截饶了些冤枉路,笔直平坦、甚少交错的官道并没有给他什么迷路的机会。

江宁本也算在江南的附近,隔着临安也不算远,就算是陈琸带着大队车马也只要走十几天的路程,他硬生生地走了接近两个月。

上一次逃跑,小皇帝逮他回去的动作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可这次他都走得这么慢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倒是几次进出城门后,他终于发现了手中牌子的威力;来去自由不说,甚至连一方官员都会亲自相迎。

一般的县令、司马倒也罢了,可这一路走来,他没想到连下州刺史这样正四品下的官都要卖个面子。

轻则开道相迎,夸张些的甚至还在城里为他摆下酒席,包下客栈,简直恨不能全程陪同他领略祖国大好河山

起先,白鸥只觉得大家看重他御前禁卫的身份,毕竟也算是能在皇帝跟前说上话的人;可遇见的人越来越多,品阶越来越高,他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寻常人不清楚便也罢了,刺史这样品阶的官员,没有几个是出身寒门的举子,他们大都数本就出自贵族世家。

那些人怎么会不知道,讨好小皇帝本身都是没什么大用的,更何况只是讨好皇帝身边的一个闲人。

贵族世家里谁人不知,现下朝中手握实权的,是周哲翎。

但这些问题都不是白鸥现在需要细想的,既然有人愿意往上凑,他照单全收

酒楼选最贵的,客栈选最豪华的,好像深怕自己不够高调,只差没有满大街去敲锣打鼓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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