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陛下群臣中有人横跨一步出列,跪地行礼,待城一战迫在眉睫,臣项弘,跪请出征。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李遇冷眼瞧着,大殿之上跪倒一片,今日的阵仗比起前些日子,倒是众志成城了许多。

周哲翎是病了,但一定还没倒下,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仍然掌控朝堂。

项卿有心了。李遇面上褒奖,语调却惯常的冷漠,孩子还未满周岁吧?战场刀剑无眼,古来征战几人回啊,放心得下吗?

臣有愧项弘拖长着尾音,待城本是臣的分内事,之前已经被家事所累,假手他人,臣汗颜!

你们呢?李遇没有接话,抬眼扫过群臣,都怎么想的?

项家几代驻守西北三城,与北胤对峙几十年,从未出过纰漏,这本也是应该的。

是啊,没有人比项大人更了解待城和北胤了。

群臣七嘴八舌,李遇就冷冷地瞧着。

项家驻守西北三城几十年间,说是与北胤对峙,其实北胤一直乖顺称臣,无论是项兴言还是项弘,说是总理待城防务,可有谁真的带兵上过战场。

贵族的礼仪佩剑,有哪一柄真的舔过血。

待城,是在白鸥的指虎下守住的,却可笑地成了项弘口中的假手他人。

朕听明白了。李遇懒声道:诸位爱卿都觉得项大人是最佳人选,这意思,是对之前朕亲封的神武大将有什么不满吗?

群臣一时哑声,已经久久沉寂的帘幕后却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陛下的意思是,要着白将军再次挂帅待城吗?

李遇不禁坐直身体。

是周哲翎。

这声音虚弱异常,但她还是强撑着来到前朝,只怕今日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你们周哲翎对群臣吩咐道,来跟皇帝说说,他最信任的白将军,在待城,都做了些什么。白鸥亲斩校尉,鞭笞并遣走众士族军官,破格提拔一众底层士兵,桩桩件件是他当初能守下待城的功绩,却在朝堂之上为人诟病为目无君上。

而他在战争最末冲动追出待城的举动,更是几乎无可反驳地被人冠上了贪功冒进的帽子。

李遇双拳攥紧。

这当中许多的事,白鸥从来没有对他言明,现在朝中众人极尽嚣嚣之态,而他听到的却是白鸥在那几个月有多难熬。

心口车轮碾过似的疼,他咬牙道:闭、嘴。

皇帝动怒了。周哲翎微哂,那给皇帝看看项兴言的折子。

帘幕后一內侍递上奏折,小姚接过尚未递到李遇跟前,周哲翎便接着道:待城驻军三万多人,眼下都敢不听项太守号令了。

他们眼里只有皇帝最宠幸的白将军,眼里心底只认白将军走前定下的战时军规,可还认得一方传国玉玺?

皇帝周哲翎轻咳两声才接着道:你偏信男宠,也要有个限度。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皇帝的断袖秘辛是皇家上不得台面的丑闻,这大殿之上的人多少都有听过,可没人能猜到周哲翎敢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说。

包括李遇自己。

尽管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但不得不说,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破釜沉舟的雷霆手腕。

皇帝远贤臣,亲小人,若是哀家坐视不理,任由其做大下去,与史上的阉党祸国又有何异?

周哲翎虽气息微弱,但语气里俨然已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皇帝三思,你到底还没有亲政,若是一意孤行,就不要怪哀家狠心

清君侧。

赤/裸/裸地威胁。

李遇同周哲翎撕破了脸,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周哲翎奈何他不得,却也不想再和他演下去,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白鸥。

他用真情试探周哲翎的病势,周哲翎便反手试探他到底是虚情还是真意。

铠甲一时成了软肋,交付真心的人,一开始就输了。

这一局,他和周哲翎赌不起。

因为筹码,是他的心上人。

从小姚、苏嬷嬷,到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一直到今日朝堂之上的白鸥

直到今天李遇才明白,周哲翎一介女流,能屹立朝堂数十年不倒,靠得不仅仅是雷霆手腕,更是参透了人心。

四方皆寂,周哲翎言罢,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突然殿外一近卫跨步进殿,靴底碾过石砖的声响在大殿之上甚至能听见回音

陛下,羽林军神武大将军殿外求见。

将军病着,凑什么热闹!李遇紧张道:让他

回去!

有人在说我是阉党?

李遇的话还未落地,最后两个字便淹没在白鸥不羁的声音里。

可笑

你们谁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鸥:他们说我阉人就算了,还欺负我媳妇,不能忍!

阿鱼(小小声告状):评论区也说过你不行..还想组团偷你媳妇...

哈哈哈~皮一下就很开心!今天照例万更,6点二更不迟到。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出自《为有》【作者】李商隐·唐

前面两句是我胡诌的 ̄□ ̄||

嚣嚣(xiāoxiāo):众口谗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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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我快疯了。

放肆!赶在所有人有所反应之前,李遇率先开口。

他的手紧紧攥住龙椅把手,坐直了身体,不住地颤抖,白将军病糊涂了送回去歇着。

白鸥乡野出身,不懂规矩,陛下多担待。白鸥行了个礼,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在这宫中懒散嚣张惯了,一直就是个异类,现在兼着的也是羽林军禁卫最高阶的将领,赫赫军功在身,殿外守着的,还有不少是同他待城浴血的袍泽。

gu903();他自己不想走,大殿之上便没人敢和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