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微微侧起身子,将晃眼的火光挡在身后,浅浅吻过李遇的额头,睡罢。
李遇心里一暖,抱住白鸥的腰,小脸埋进白鸥的颈窝里蹭了蹭,好半晌才道:遇儿睡不着。
那一汪泉眼就在不远处,水面上之前被李遇一双调皮的玉足踢碎的星光月影终于都落在了里面;白鸥抬眼,好像还能看见那一副美人儿照影的画卷。这一通胡蹭,简直
总有人仗着一脸天真无邪,撩起来不要命!
他赶紧将人按回怀里揣好,随口道:睡不着就数羊。
羊?李遇疑惑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哪儿呢?
白鸥无奈地叹息,好气又好笑。
他干脆躺平,指了指头顶的星空,那我带你数星星,星座,听说过吗?
李遇摇摇头,少年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顺着白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是北斗星,一共七颗,你从最亮的那颗数起,连起来像一把汤匙,勺边儿的延长线指向北极星,指明正北的方向。
在国外呆的那大半年,他经常睡不着觉,无聊地躺在飘窗边数星星,一数便是一整夜,根本不能帮他入眠。
慢慢觉得无聊,他想起以前班上的女同学和他说过星座的事情,便从网上找来图示、位置,还有一些新手入门的方法,对着夜空找。
十几年前的事,好多他都不记得了,好在李遇也根本不懂,满眼新奇崇拜地听着他瞎聊。
金牛座,只会在冬天的夜晚出现在天边的南侧,现在还看不到。
唔
你的星座现在也看不到。
我的?李遇更好奇了,伸手扒住白鸥指向天空的手臂。
嗯,在我的家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座。白鸥点点头,手指指向偏东的方向,你应该是双鱼座,位置偏东,标志星叫Pisces,是个很浪漫的星座。
李遇也听不懂太多,还是很配合地点头,那白鸥哥哥呢?你在哪里?
射手座,在那里白鸥又动了动手指的方向,银河光带的东南岸,夏秋相交的时候最明显,形状像一支离开弓弦的箭;我之前没试过,但是入冬大概就看不见了。
白鸥就像是那支离弦之箭,早晚要定在待城的战场上,这个冬天,李遇大概就看不见了。
像是冥冥中有某种宿命。
鸥鸟和鱼能够相恋,起先是因为鱼儿奋不顾身跃出水面;可是李遇从来没有想过,天地间最自由的鸥鸟最终会选择停留在有他的水面上。
尽管脚下只有一截浮木,但那就是相爱的佐证。
白鸥在那截浮木上寻找归宿,那便是两个灵魂互相的慰藉与依恋。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李遇就已经决定了。
因为他知道,即使千山万水,迢递人间,动辄参商
人或许会短暂地分开,心却再也不会了。
伴着白鸥特有的声音,不羁却又温柔,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白鸥已经不在身边,李遇惊得一个翻身坐起,听见不远处温泉里的水声,一口气才落了下来。
深怕李遇醒来了赖着要跟自己泡温泉,白鸥特意早起,想赶在李遇发现之前先将自己收拾干净。
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幕天席地,山间谷底,就好像在家里一样,只是
那毕竟是处无人之境,可这里不一样。
这山路不好走,虽说是罕有人至,但罕有,不是没有
白鸥受不了他的小美人儿无辜又潮湿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自己,满山的枯枝都能被李遇点着,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李遇起身刚松了一口气,立马被眼前的精致惊住了
万道霞光破苍穹,引来惊云无数。
不输那一场焰火的绚丽朝霞间,有一个他熟悉的背影。
白鸥赤/裸的半身浮出水面,宽肩窄腰,背部的肌肉线条劲瘦有力。
李遇羞赧地垂头。
就是这副肩背,几乎替他扛起所有
童年的心结,眼前的困境,和一个让人愿意去期许的未来。
他起身悄悄来到水边,月白色的里衣滑落在岸边的草地上,洁白修匀的双腿没进了氤氲的泉水里。
李遇的动作很轻,直到靠近时白鸥才听见身后的水声,他紧张地回头,便被身后的少年一把抱住了腰身。
陛下,您知道自己很危险吗?
李遇滚烫的小脸贴着他的背心。
他勾唇一笑,既是躲不开了,索性又不着调地在嘴上占着便宜。
荒郊野岭,白日宣淫啊
现在暧昧的薄唇划过白鸥的脊背,李遇的声音带着鼻息,是谁要色衰爱弛了?
白鸥直接回身,借着泉水的浮力,轻松将人一把抱起,被双不知死活的长腿盘住。
那臣只能好好向陛下证明他低头衔住那截脆弱的颈子,您风华正茂。
被抵在岸边的大石上的人脑子越来越空,身子越来越软,像是飘在天上。
脚下的石子本就湿滑,奈何身后是个越来越不讲道理的人,他小腿一软,险些滑进水里。
白鸥伸手将人捞住,紧紧地拥进怀里。
李遇的后背紧贴一个滚烫的胸膛,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不、不行他喉间溢出几声难耐的尾音。
怎么就不行了?白鸥使坏地衔着李遇的耳尖,要跟陛下证明您风华正茂
现下时辰尚早。
哗哗的水声再响起,却遮不住远处传来的人声。
若非夜里迷了路,我们该是能赶上日出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若不是昨天赵公子摔伤了腿另一个男声嫌弃道:我们昨夜天黑之前就该到了!
李遇突然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手足无措地回身紧紧搂住白鸥,却听见白鸥突然在他耳边道: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仓促间他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就被白鸥带着一道沉进了水底。
白鸥搂着李遇的腰身,看着面前的少年拼命地摇头,嘴边不断地溢出好多水泡。
跟玩过自由浮浅的白鸥不一样,李遇连游泳都不会,哪里懂得闭气。
他一时间全乱了,却突然被一双柔软的薄唇覆住了自己慌乱的嘴。
白鸥在给他渡气,他并不懂这是什么,只是好像本能一般,在一个深吻里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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