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别人别说碰了,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你真不知道?夏朝生拿黑七没办法,恼火地团在床上,直到穆如归来到侯府前时,还是气鼓鼓的。

十一月初三,宜出行。

侯府门前黑压压一片,全是玄甲铁骑。

黑七提前溜达出来,在红五耳边嘀咕:消息灵通的,知道这阵势是咱们王爷是来接小侯爷去骊山;消息不灵通的,怕是以为咱们王爷来侯府抄家呢!

正说着,夏朝生扶着夏花的手,慢吞吞地走出府门。

他照旧裹着火红的披风,风一吹,仿佛从枝头跌落的桃花,徐徐落在了黑压压的乌云里。

耀眼的光在玄甲上流淌。

夏朝生眯起眼睛,费力地寻找穆如归。

穆如归也在看他。

他们中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像是试探又像是拉锯。

夏朝生忍了又忍,先绷不住,甩开夏花,磨磨蹭蹭地挪过去,软着嗓子问:我的夜明珠呢?

穆如归的手指静悄悄地陷入衣摆,答非所问:马车已经备好了。

夏朝生瞪圆了眼睛:啊?

我扶你。穆如归不等夏朝生有所反应,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腰,将他举了起来。

骤一腾空,夏朝生本能地抓住了腰间骨节分明的手。

温热的触感化为春风,吹进了穆如归的心窝。

穆如归动作微顿,僵硬地将他抱上了马车。

手炉,毛毯。穆如归不敢与夏朝生对视,狼狈地将准备好的东西堆到他面前,然后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拉上了马车厚厚的门帘。

没了视线接触,穆如归站在马车前,逐渐恢复平静。

如果冷,喊我。他说话时,目光凝在摸过夏朝生腰的手上,耳根后知后觉地红了。

他想:朝生的腰好软,好细。

第16章16

马车内烧着早已备好的火盆,温暖似春。

夏朝生趴在雪白的狐皮毛毯上,费了不小的力气,艰难地解开了缠在身上的披风。

马车外忽地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吆喝,紧接着,车厢跟着纷乱的马蹄声微微震动起来,穆如归的玄甲铁骑竟是已经开始向前行进了。

夏朝生连忙扑到门帘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见夏花和秋蝉都好好地跟在队伍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侯爷。夏花练过功夫,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您还好吧?

夏朝生是被穆如贵掐着腰抱上马车的。

只是,穆如归抱他的方式非比寻常,在外人看来,夏朝生更像是被扔上了马车。

奴婢刚刚担心极了。夏花跪坐在马车内,粗略扫了一眼,见车厢内布置简洁干净,暖炉齐全,渐渐安下心来,小侯爷身体不好,九王爷就算着急赶时间,也不必

她暗自摇头,目光落在暖炉上,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九王爷行事鲁莽,马车内的安排却事无巨细,明显是特意安排过的,也算是有心了。

小侯爷,可有受伤?夏花的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朝生的神情,确定他没有收到惊吓,彻彻底底放下心来,九王爷不声不响就将您扔进了马车,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呢。

还能怎么传?无非是说我和九叔关系不好,夏朝生无所谓地笑笑,倚在一块柔软的靠垫上,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手里的手炉,总不能说,侯府和王府要打起来了吧?

夏花跟着他笑,然后悄声道:小侯爷,您前几日不是想见王爷,说是有话要说吗?今日可是个好机会,您千万别错过了。

还说呢。夏朝生没好气地摇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眉心微蹙,冷不丁问,我长得很丑吗?

小侯爷何出此言?夏花大惊失色,直起腰板,反复确认夏朝生没在开玩笑后,愤愤道,就算在病中,小侯爷的容貌亦非常人所及,难不成,九王爷嫌您面带病气,所以才不愿与您独处?

如果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我也不用发愁了。夏朝生幽怨叹息,他看都不看我,把我抱上马车就走了不是嫌我丑,又是什么?

王爷许是有急事吧?

奴婢方才跳上马车时,见王爷纵马朝队伍前面去了,当时还想呢,是不是陛下交代了什么重要的任务,王爷才如此行色匆匆。

是吗?夏朝生将信将疑。

夏花麻利地活动着手指,替夏朝生捶腿:自然是真的,小侯爷您寻个别的理由,奴婢还会信,可若说容貌除非九王爷是个瞎的,否则怎么会觉得您丑?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奴婢待会儿将红五叫上马车,您亲自问问就是了。

红五比黑七稳重,不会满嘴跑火车,夏朝生歪在靠垫上,眯着眼睛打盹,算是默许了。

很快,红五就被夏花叫上了马车。

夏朝生所坐马车,乃先帝赐予穆如归生母贤妃之遗物,内宽敞整洁自不必说,最精妙的设计其实在车轮处,无数能工巧匠花了半年的功夫,才做出这种在马车行进时,几乎感受不到震动的设计。

这顶马车在先帝薨逝后,便被贤妃,也就是穆如归的生母封存在了库房中。

一晃好多年,前几日才被穆如归从库房中找出来。

因为夏朝生说想去骊山。

穆如归还让人赶制了雪狐皮毛毯,怕夏朝生坐在马车里嫌冷,又派人到处收购贵比黄金的银丝炭,因为这种炭火烧起来没有烟。

总之马车内的零零总总,全是穆如归的心意。

红五原以为,这样一个大好的表露心迹的机会放在王爷面前,王爷随便提一嘴,就能和小侯爷互通心意,却没想到,他家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小侯爷扔进了马车,还狠狠地摔下了门帘。

这下子,别说感动,小侯爷没气死就算心胸广阔了!

小侯爷。红五跪在车厢外,有苦难言,您找属下是有什么事吗?

素白纤细的手指将沉重的帘子掀开一条缝,仿佛天上透过云层的光。

你们王爷去哪儿了?

红五纵有万般无奈,在夏朝生面前,只能规规矩矩地答:陛下的仪仗比我们快了约半日的行程,王爷身负要职,快马加鞭,赶去面圣了。

原来是这样夏朝生恹恹地捧着手炉,脸色苍白似雪,那等你们王爷回来,和他说,我想见他。

红五领命离去。

小侯爷,奴婢猜得没错吧?夏花继续替他捶腿。

我倒宁愿你猜错。夏朝生想起梁王,自然也想起了侯府尴尬的局势,没心情再与夏花打趣,你以为这支所谓全是亲眷的队伍里,没有陛下安插的眼线吗?

两支队伍差了不过半天的行程,九叔前脚将我扔进马车,后脚消息就会飞鸽传书送到陛下眼前。

九叔此时去见陛下,指不定被怎么笑话呢!

小侯爷

罢了,我睡一会儿。夏朝生烦闷地按了按眉心,由夏花服侍着躺了下来。

他更烦的是,穆如归在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