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朝生
九叔,说好的有事不瞒着我,你难道要食言吗?夏朝生想起穆如归在酒楼前说过的话,气恼地质问,是不是秦氏一族威胁你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方才九叔从酒楼里走出来时,语气已然冷冽,必定是和秦大人商谈之事出了岔子。
现在的穆如归能有什么事需要秦氏的支持?
只有谋权篡位一事。
我去找秦轩朗。夏朝生念及此,当即转身。
穆如归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眼里涌起细碎的光,面上戾气尽退。
大梁的九王爷本就是俊美之辈,只是凶名太盛,眼角又有狰狞的伤疤,才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除了夏朝生。
夏朝生仰起头,看着九叔深邃的五官,面颊微红:九叔,你信我,秦氏不足为惧。
嗯。穆如归将他搂回怀里,轻轻揉了揉脑袋。
盘亘在心中的嫉恨消散了。
穆如归想,不管夏朝生曾经和太子发生过什么,只要日后他心中有自己,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但此时的穆如归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日后他还会想要更多更多。
既然已经提到了秦轩朗,夏朝生很快耐不住,说要去见一见秦氏一族的小公子。
他说什么,穆如归都答应,当即拿起手炉,塞过去:走。
夏朝生美滋滋地接过,拉着九叔的手来到了秦轩朗歇息的小院。
侍从来不及通报,院内就传来了秦轩朗的大喊大叫:我乃秦家人,九王爷居然将我塞入如此荒芜的院子,当真是
侍从们闻言,以为他要抱怨,纷纷露出不满的神情。
却不想,秦轩朗顿了顿,朗盛大笑:当真是深谋远虑,用此举来磨炼我的心智啊!
侍从们:
旁人若见我是秦氏族人,必定谄媚无比,唯独九王爷,不但将我安置在如此破烂的屋中,还不管不问秦轩朗语气激动,一片苦心,着实让人感动!
站在院外的夏朝生不由轻笑出声。
秦家的小公子实在有趣,能屈能伸,什么糟糕的情况都能被他说出朵花来,秦氏有他,才令人畏惧。
九叔,我们进去瞧瞧。
夏朝生有意让二人单独见面,将穆如归领进院后,就扶着夏花的手,回屋喝药去了。
穆如归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大雪纷飞,撑着伞的红五垂着头,去看跪在地上的秦轩朗。
秦轩朗绷着脸,眼里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他观太子无能,五皇子又不得圣心,而今,能让他实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梦想的,只有九王爷了。
那些话,王妃听一次也就罢了。穆如归并不在乎他内心的纠结,双手负于身后,倾斜的伞遮住风雪的同时,也遮住了大半的光。
他的面容仿佛被光割裂,一半棱角分明,一半晦暗阴诡。
秦轩朗咬着下唇的牙齿抖了抖。
他之前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的确是说给夏朝生听的。
传闻,穆如归杀人如麻,阴狠狡诈,世间所有投诚的花言巧语在九王爷面前,怕是都没用。好在,秦轩朗亲身感受过,穆如归对夏朝生的关切,所以在瞥见院外遥遥出现的两道身影后,迅速制定好了计划。
只要将夏朝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穆如归也必定会来。
王爷明鉴我愿辅佐王爷成就大业!秦轩朗念及此,深深跪拜在地。
穆如归鹰目微眯,无趣一哂:此言荒谬,本王想要成就什么大业?
王爷所想,旁人或许猜不透,我却知道!秦轩朗掌心沁出了冷汗,想起在东宫遭遇的一切,硬着头皮,将剩下的话,坚定不移地说了出来,王爷身负军功,屡屡被当今陛下忌惮,我没说错吧?
穆如归并不搭理他。
秦轩朗自顾自道:或许以前,王爷尚且可以忍受,但娶了王妃以后,王爷绝不愿他跟着自己受苦。
提及夏朝生,穆如归背在身后的手果然动了动:说下去。
王爷,如今大梁朝堂由秦氏把持,可手握兵权的,只有您与镇国侯。秦轩朗精神一震,语速加快,梁王多疑,当初赐婚,并非真的想让王爷与王妃成婚,陛下只是想要两家因为一桩婚事反目。如此一来,镇国侯府不得不依附于东宫,日后太子登基,即便王爷手握兵权,起了不臣之心,也要先顾及镇国侯府可我只见王妃两面,便知王妃与王爷的关系并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
外界所传?穆如归忽而打断秦轩朗的话,挑眉问,说本王与王妃如何?
秦轩朗面色微僵,为难地抓着头发:王爷,我说了,您可不能迁怒于我。
但说无妨。
外面都说都说秦轩朗一边观察穆如归的神情,一边小声嘀咕,都说王爷性情残暴,肯定会打断王妃的腿。
还说,王妃心系太子殿下,就算嫁入王府,心中之人也必定是太子殿下。
王爷若是知晓此事,王妃的命定是要没了。
外界传闻当然比秦轩朗所说,还要赤/裸难听,什么浑话都说得出口,秦轩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穆如归面前嚼舌根。
他偏着头,想要从九王爷的面上寻到一丝一缕的气恼,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
穆如归漆黑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透着深深的寒意。
如果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真如外界所传一般,倒不必担心梁王的忌惮,可如今秦轩朗赶忙转移话题,如今,王府与镇国侯府的关系并未如梁王所料交恶,但凡梁王有所察觉,王爷为了王妃的安危,也必定走上那条路!
王爷,秦轩朗愿意肝脑涂地,辅佐在侧!
他慷慨激昂的话引来的,只是一声嗤笑。
肝脑涂地?穆如归拂去肩头的雪,本王身边,从不缺肝脑涂地之人。
他是大梁的九王爷,亦是玄甲铁骑的统帅。
上京的百姓畏惧他,觉得他是恶鬼,从军之人却奉他为神明。
他自抑,从不是因为梁王。
他只是不想,不愿,也不屑于去做那些事。
直到朝生真的嫁入了王府
穆如归对秦轩朗失去了兴趣,转身往院外走。
秦轩朗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电光火石间,大喊:王爷,我知王妃与太子殿下啊!
银色的剑芒直逼秦轩朗的面门,他惨叫出声,狼狈地瘫倒在雪地里。
本王的王妃与太子,再无瓜葛。穆如归满眼阴翳,戾气横生。
王王爷,我我并不是此意秦轩朗手脚并用地躲避几乎已经碰到自己眼珠的剑尖,哭丧着脸道,我只是想说,王爷与王妃并未反目,不甘心的,不止陛下,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穆如归像是听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冷笑摇头,他若真心待朝生,就不会有今日禁足之祸。
要是穆如期真心待夏朝生,府中怎么会有怀孕狄女?
说到底,太子本是凉薄之人。
王爷所言极是,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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