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给你们,舞台也给你们,请尽情发挥!
江晚儿捏着小齐暄的手开始看戏。
台下果然如她所想,吵得不可开交。
有的建议四人一宫,有的建议拆借嫔妃宫殿给太妃先用,总之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又是一轮。
江晚儿用手捂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惹来曹波无声凝视。
哈欠打到一半收回,江晚儿憋屈,终于又弱弱地发声:“众卿,哀家这儿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提议。”
无论文质书生还是悍勇武将,总归都是爷们儿,她这娇滴滴的女声一出来,下面静了一息。
荣淮老狐狸:“敢问太后娘娘有何提议?”
江晚儿谦虚地摆手:“这可不是哀家一个人的想法,不敢贪功。事实上,荣太妃也代为掌管后宫多年,哀家与她商议了一番,意思是,既然宫殿不够用,也不好委屈了那些为大齐绵延子嗣,守候一生的太妃们,我们是想着,她们中间若是有想要返家的,是不是可以准许放她们出宫?”
哪怕她用词再委婉也不能否认她要遣散先帝后宫的事实!
下面这群狐狸一听,目如铜铃,直戳珠帘。
江晚儿浑身汗毛炸起,险些就要坐不住了!
这么多来自官场沉浮多年官宦的死亡凝视,她哪顶得住?
“不、不合适么?”
江晚儿被他们唬得都磕巴了。
不成想,这次最先站出来竟然还是荣淮,他拱手道:“老臣认为,太后娘娘此法可行!”
他都发话了,站在他身后的朝官们多数都闭了嘴,拱手附议。
反倒是一手把她拱到这里的许阁老,捋了捋胡子沉声问:“太后娘娘可知,古往今来,大齐从未有遣散后宫的做法?”
江晚儿:哀家当然知道!但是,这并不是不能执行的理由!
许阁老:“老臣以为,后宫乃是大齐后宅典范,若是此番作为,上行下效,是否家主亡故,后宅主母皆有权遣散妾室,不予奉养?”
江晚儿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想说:那谁家又能做出养几十甚至上百个姨娘的荒唐事儿来?老爷都死了,留着这群再不能生蛋的母鸡做什么?把府邸做成善堂?
可是,她不敢!
不过这回倒是荣淮这边火力全开,有人站出来辩:“许阁老此言不妥!臣以为,后宫虽为典范,但也应顺势而变。依我大齐律例,后宫仅有太后一位,太妃九位。其余人等,或应褫夺封号看守皇陵,或该入土与先帝陪葬。太后娘娘命她们辞宫返家此乃遵从律法的仁善之举,纵使百姓效仿,只要不违制,有何不可?”
此人是谁?江晚儿想给他鼓掌!
话题一经点燃,朝堂又上演了一出百鬼夜行。
文官们旁征博引,武将们和江晚儿闲观看戏。
结论出来的时候,已经又一个时辰过去。
经议:后宫依旧保留旧制,生养过皇嗣的太妃们留宫,其余人返家或守皇陵可自行决断。另,为彰显皇家威严,宫里会赏赐出宫的太妃们足够的金银让她们能安度晚年,但,凡返家太妃终生不可再嫁。
第二步,完成。
虽然结果差强人意,比如最后那条,江晚儿就不赞同,这要求可太不人道了!但她也知道,这已经是不少官员的退让了,她总不能为了那群咸鱼搭上自己不是?遂,没再开口。
圣旨传到后宫,有人欢喜有人忧。
连戚抿唇到永慈宫正殿,退了殿中的下人,才开口道:“太后娘娘,您此举太过冒险了。”
听闻今日朝堂上的事,连戚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仅仅一日他没有伺候江晚儿上朝,她就干出了这么轰轰烈烈的一件事。
这可是要载入史册,供后人评论的!
若结果圆满还好,若是引起什么旁的不正风气,只怕她以后少不了口诛笔伐。
连戚有些懊恼。
江晚儿不以为意,一边看话本一边道:“如此不好么?反正养着她们也没啥用。”
连戚深呼吸,稳住情绪跟她分析利弊:“今日许阁老都出言反对,您又何必呢?左右这些花销也不是从您这里出。如今您还需仰仗他们,何必在此事上违逆他们的意思?”
江晚儿看花本的手一顿,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连戚:“你真这么想?”
她有点失望。
是!她现在每日都在刀尖上行走,需要仰仗着那几位才能坐稳后位,但这不应该是她冷眼旁观的借口。
但这样有什么不好?既能让那群还算年轻的太妃们逃离桎梏,又能为宫里节省开支,她不明白自己哪错了!
连戚看出她心中的执拗,语气平淡地问:“那您有没有问过,她们愿不愿意离开呢?”
江晚儿一愣,嘴硬道:“子非鱼,焉知鱼不知?”
但她没想到打脸会打的这么快!
就在圣旨颁布的第二天,江晚儿下朝回宫的路上,就被薛太妃等人堵住。
薛太妃一双眼睛肿得像铜铃,声音沙哑:“江晚儿!你怎能如此卑鄙?”
江晚儿被喊得直接懵了。
在江宁府的时候,龚老太太喊她晚姐儿,相熟的同辈一般唤她江姐姐或者妹妹,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