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顺势站了起来,却挽着唐昭的手没有松开:我要看着你。
唐昭对上明达的目光便知她是认真的,而且她的目光清透,并没有多少旖旎之思。或许明达只是单纯的不舍,单纯的不想让唐昭离开她的视线。可唐昭本就是内敛的性子,沐浴被人瞧着着实尴尬,明达也不行。于是她不动声色挣开了明达的手,闪身就跑去了隔间的浴房。
公主府的浴房里常年备着热水,更何况晚间的时间明达本来也要沐浴。唐昭进去浴房时便见一切都是现成准备好的,于是将浴房的房门上了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殿下稍候,我一会儿便好。唐昭扬声对外说了一句。
明达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外,似乎推了推浴室房门没推开,也没开口回应唐昭的话。
唐昭往房门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开始宽衣解带她其实也不想将重逢的时间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也更想与明达多待一会儿,多说会儿话,甚至诉诉相思。
可风尘仆仆满身狼狈不行!
唐昭很快脱完衣衫泡进了浴桶,打算洗快些,早些出去也免得明达生气。结果洗到一半背后忽然多出了一双手,拿着巾帕帮她擦背,吓得唐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万幸她还有些理智,也还记得自己身在何处。稳住心神回头一看,果然是明达进来了。
唐昭看看依旧紧闭上栓的房门,又看看明达,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被吓得有些没脾气了:门锁未开,殿下你从哪里进来的?
明达手中的巾帕在水里晃了两圈儿,闻言冲唐昭眨眨眼,笑得有些狡黠:阿昭莫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公主府啊。
行吧,左右躲不开,那便不躲了亲近亲近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唐昭:殿下这般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明达:比如?
唐昭:比如以为我去军营半年,就改口吃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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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半日闲
唐昭离京半载,刚回来是想与明达好好说会儿话的,但最终这个打算还是被耽搁了。两人真正有空说上话,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这一夜两人睡得迟也睡得沉,翌日醒来天光已是大亮,再磨蹭一会儿起身已是日上三竿。
公主府的人对此一点儿也不意外,清早等不到殿下起身,家令甚至已经往宫中送信,替明达告假一日。等明达起身知道这个消息,果然也没说什么,左右今日她也没打算进宫,得留在府里好好陪陪唐昭。而唐昭是抛下显国公队伍,提前跑回来的,暂时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露面。
明达洗漱完坐在妆台前,遣退了梳头的侍女,要唐昭亲自替她梳头。唐昭自然依她,梳头前明达顺势往后靠在唐昭身上,懒洋洋问她:显国公还有几日才到,阿昭怎的突然提前回来了?
寝殿里还有侍女,可明达却问得旁若无人。
唐昭顿了顿,便也旁若无人的答道: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明达听到这话很是满意,或者说她开口就是想听到这般答案的,当下高兴的眯起了眼睛,唇角也扬起了愉悦的弧度。
唐昭见了,心中柔软之余也有些欢喜,微微俯身便在明达唇角轻轻吻了下。
这次回来,唐昭似乎主动了不少,明达对此自然是高兴的。她手一抬,勾住了唐昭的脖子,偏头加深了这个吻,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左右的侍女却将头埋得更低了。
等到这一吻结束,唐昭便凑在明达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殿下昨日还说我瘦了,其实真瘦了的人是你,合该好好补补才是。说完微顿,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抱着都要硌手了。
明达顿时想起了昨晚见到唐昭前的纠结,目光飞快往铜镜上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今日起色倒是好多了,可尖尖的下巴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一夜间变得圆润起来。她有些懊恼,不满的抿起了唇:怎么,驸马嫌弃了?
唐昭失笑,手指顺着明达柔顺的长发捋过:怎么会?我是心疼你。
明达于是迅速被哄好了,觉得唐昭回来之后心情愉悦,想要养肉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整个早晨都过得黏黏糊糊,尤其早膳时换了唐昭投喂明达。明达乖乖接受了投喂,看着唐昭一脸认真的模样,感觉自己都能多吃一碗饭。
等重逢的兴奋终于稍退便已经是晌午了。
用过迟来的早膳,两人也没出门。外间阳光正好天气又热,她们索性缩在了房中避暑,又让侍女多送了几盆冰来,摆在寝殿里凉丝丝的,消退了不少暑热。
明达今日格外懒散些,大抵是昨晚折腾得有些累。她遣退了侍女与唐昭独处,便靠在了唐昭怀里,半点儿也不怕热的模样。
唐昭这回也没借故再推开她,搂着明达问她:殿下要不要再吃点葡萄。
明达瞥了眼一旁小案上摆着的葡萄,下巴微抬:那你喂我。
唐昭领命,继续投喂并乐此不疲。她仔细给葡萄剥了皮,剥好之后送到明达嘴边,明达一口咬住顺便在她指尖上轻舔了一下,撩拨得唐昭心头微痒,她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起了葡萄。吃完之后目光往唐昭这边一扫,唐昭便无奈的递上了碟子,让明达将籽吐在上面。
明达偶尔也动手,剥一个葡萄给唐昭吃。如此你来我往都脏了手,也不知这样做除了腻味还有什么意义好吧,确实没什么意义,她们就是想腻味而已。
万幸殿中这会儿没旁人,两人你侬我侬,着实又腻味了一阵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明达与唐昭说起了这半年间京中发生的大事小情,基调定下之后,唐昭便也与她说北地的战事见闻。话题有些严肃,但好在说话的人并不严肃,无论经历时有多凶恶危险,在与心爱之人讲述时都变成了轻描淡写的侃侃而谈。
明达没与唐昭说,自己清理延平帝党羽时,对方在朝野的疯狂反扑。唐昭自然也没与明达说,她与对手虚与委蛇时,是何等的步步危机。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于是她们可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及。
直到最后说起延平帝这个始作俑者,明达心中也是倍感复杂她不能责怪延平帝有复仇的念头,毕竟他皇位被夺颠沛流离,是个人都会想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夺回来。可她同样不能认同延平帝,因为他太过不折手段,于国于民已算是祸害。
听唐昭说她将延平帝生擒,并押送回京,明达便不赞同的摇摇头道:阿昭,你当时不该留下他的,这人留着一日都是祸害。
唐昭又何尝不知,她面露无奈道:当时有人揭穿我身份,说我是延平帝亲子,我若将他杀了便该是心虚的杀人灭口了。这名声可不好听,甚至会影响我带去那些人的军心。
gu903();还有一点唐昭没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身份的。被延平帝连累事小,她相信明达教养出的小皇帝不会如此狭隘,可若真认了,她与明达就成了真真正正的血亲。姑侄之间,哪怕是隔了一辈的堂姑侄,那也是乱|伦,于明达的名声会受影响,两人说不定还会引来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