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收到唐斯羡的消息,他十分高兴,赴约那天见了她,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朗笑道:我还在想,你何时才会为我饯行,没想到这就等到了。
我早便想为岳知州饯行了,奈何岳知州一直都很忙,我怕耽误你的事情,就拖到现在。
你与我客气作甚?岳铉说着,掏出一封信,这是江宁府给你的信。
江宁府是江南东路的首府,也是荣策任江南东路转运使的地方,所以这封信来自何人,唐斯羡心中已有数。她收下信,不过没有着急拆开,而是先与岳铉等人吃饭喝酒。
这顿饭所用的食材,其中有三道跟鱼有关的原料是唐斯羡从家里带出来的,它们养在有泉珠的水缸里,短短数日,就从一斤长到了一斤半,唐斯羡怕秦浈看出端倪,就不得不带出来处理掉它们。
本来筵席的目的是给岳铉饯行,结果料理太好吃了,众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吃东西,偶尔才互相聊两句,直到这些菜全都吃完。
这儿的鱼羹何时变得这么美味了?是不是厨子换了?有人嘀咕。
岳铉吃着味道就知道这鱼肯定不是酒楼里的,而是唐斯羡养的。他笑道:我想厨子肯定没换,不过这些鱼该是唐崇班带过来的。
众人忽然想起唐斯羡在发迹之前似乎就是养鱼的,他们也不清楚唐斯羡是否介意别人提及她的老本行,便纷纷夸奖:唐崇班的鱼果然美味。
简直好吃得他们想舔盘子,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有伤大雅,他们肯定这么做了。
诸位过奖了。
岳铉问:如何,有没有打算在饶州也养一些鱼?我想,肯定会很受欢迎。
众人也附和。
唐斯羡道:这饶州城外便是鄱阳湖,每日在湖上捕鱼的渔夫不计其数,我在这儿养鱼,不就是跟他们抢饭吃嘛!不过我不打算养鱼,却有想养的水产,只可惜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水域。
众人十分好奇她要养什么,她道:虾蟹。
除了鱼之外,也有人开始养殖虾蟹了,因为这些虾蟹卖往水资源少的内陆时,价格昂贵,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喜爱吃,不愁卖不出去,利润十分高。
不过虾蟹养殖不容易,许多人都摸不着门路,只能放养,结果养出来的虾蟹又小又不好吃,价格自然卖不高。
一个官员咽了下口水,道:虾蟹肉味鲜美,若养出来,必然大受欢迎。
另一个官员则问:不知什么样的水域才合适养虾蟹呢?
唐斯羡说了下大致的环境,因为螃蟹喜欢穴居,所以最好是在湖泊的泥岸、滩涂或者水草丰茂的地方。
岳铉一听,道:鄱阳湖不就挺合适的嘛!
鄱阳湖是公家的地方,我怎能擅自圈地养虾蟹?唐斯羡摆摆手,一副不可能实现的模样。
当即便有人拍着胸口道:这事不难办,唐崇班想要圈起哪里,只管说,我替你办妥这事。
唐斯羡的目的达到了,但嘴上仍旧谦逊地推脱一番,最后盛情难却,道:我也不打算养太多,租五亩就够了。
那官员笑道:才五亩,莫说是租,哪怕是送,问题也不大!
当然,这只是他吹牛罢了,从古至今,除了皇亲国戚、权贵豪绅,还未听说有谁敢占鄱阳湖的。
待到天色近黄昏,众人吃饱喝足了便各回各家。岳铉与唐斯羡是最后走的。唐斯羡特意向岳铉道谢:今日多谢岳知州了。
若不是岳铉当着众人的面,将荣策的信交给她,这些同僚怕也不会起了巴结她的心思。岳铉也不会顺着她的话,说出鄱阳湖合适养殖虾蟹的话来。
岳铉的神情收敛了许多,看着这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官员,他告诫道:江州虽然不远,可也隔着一个鄱阳湖。往后你在这饶州,便只能谨慎行事了。
谨遵岳知州教诲。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你慎言慎行,不留下什么把柄,伯书他在江南东路一日,你便可安稳一日。
送走了岳铉,唐斯羡回到家中先沐浴更衣,然后才拆荣策的信。信上也没什么机密,就如老友一般说说家常、聊聊近况,以及朝中的一些风向。
这信不涉及什么机密,但是却有提点唐斯羡,让她多些了解朝中之事的意思。唐斯羡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她写完信放在桌上晾干墨迹时,秦浈洗完了澡回到房中,道:爹已经找到了几家愿意卖田的人家,就等姑母回去签契书了。
你跟姑母提了吗?唐斯羡问。
提了,姑母说明日回去。
那我明日陪姑母回去一趟,又得劳烦娘子守家了。
秦浈嘴唇微翘:我正好能清闲一日。
刚沐浴完的她跟田地里刚摘的小白菜似的水灵细嫩,唐斯羡伸手勾着她的手指,欣赏道:娘子,你终于长肉了。
秦浈眼帘一掀,看不出喜怒。
唐斯羡忙补充道:以前看着病恹恹的,也瘦。如今长了些肉,这脸上的线条便出来了,人也更好看了。
秦浈抿笑,往她的手背上轻轻掐了把:水还温着,快些洗漱去!
唐斯羡从善如流。洗完澡,见唐清满的房已经暗了下来,心想唐妁理应睡着了,于是赶紧溜回房中,跟还在看医术的秦浈道:娘子,姑母睡着了。
秦浈抬眸,凝视着她片刻,才道:你明日还得回村子一趟,也早些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娘子,我们上次还是姑母没过来的时候,这都好几天了。
闻言,秦浈瞪着她:是谁害的?!
那日唐妁撞见她们的亲密之举,她虽然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里也慌了。每天夜里只要想到唐妁就睡在隔壁屋子,她便羞耻得很,生怕弄出动静让唐妁听见了。
唐斯羡:
她本来食欲不大,喝喝粥就行了。后来发现喝粥不能饱,所以改吃饭。结果饭没吃多少碗,秦浈忽然告诉她,得改回喝粥。这她如何受得了?!
不过秦浈不乐意,她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叹了口气,乖乖地上床睡觉了。
唐斯羡送唐妁回去签契书,完事后又跟她一起回到了食肆那儿。
多日未开门,食肆里已经积了一层灰,唐妁打扫食肆的时候,唐斯羡便去对面的铺子打听:近几日可有人来叫门?
这些铺子的掌柜都认得唐斯羡,忙不迭地道: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那日大官人教训过的那个男人。不过后来有人告诉他,唐掌柜被你接走了,他便没来过了。
对了,还有一个妇人也来过,不过她见门关着,便径直离去了。
她既然没有叫门,那有何特殊的吗?
她夹层穿着丧服,显然是在守孝的。
唐斯羡知道对方是谁了。她又去拜访了周乾,拜托他近来多关照一下唐妁的食肆。
周乾已经从刘希琅的口中得知高哲峥找过来的事情,他应道:唐氏租的是我的铺子,若是她的买卖被一些私事耽搁了,导致营生不好,我也会困扰。所以你尽管放心,往后要是有人敢再到唐氏那儿闹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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