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兼职侧写师 息霜 2312 字 2023-09-22

严衍随口说:你们生意不错哦。小姑娘把零钱放进收钱匣,笑着答:早上更好,中午了,没多少人吃面。嗯中午吃饭的多,严衍顺手一指对门:对面那家老干妈私房菜,是不是味道难吃,我看没几个人啊,老板这么开着店不得亏本?收银姑娘探长脖子,视线越过柜台,顺着他手指向望去,嗤笑:他们啊,嗐,以前生意是这条街上最好的,也不是难吃。严衍惊讶:那怎么没人去?小姑娘交叠双手,抬眼望向严衍,啧啧有声:出事儿了呗,前天还是上前天来着,客人在他们家泡椒鸡爪里吃出手指头。手指头?严衍竖起耳朵,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手指头。小姑娘转转眼珠子,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人手指头,人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小拇指:反正把店老板叫来,两人在大街上争吵,最后姓赵的赔了两万块呢。真是人指头?严衍盯着她的小拇指,忽然联想到,王娟也丢了左手小拇指。啊?小姑娘想了想,瘪嘴否认:我听他们吵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也不可能真是吧,姓赵的说是他儿子的玩具,不小心丢进泡鸡爪的坛子里了,应该不是吧。不过出了这事儿后,他们店里人就少多了。小姑娘幸灾乐祸:暴发户,装洋相,这不就给他还回去了。欸对了,我来这儿想找个人,我弟,前两天跟我吵架,离家出走,你看见过他吗?严衍摸出手机,翻开他唯一一张颜溯的照片,那张栀子花照。幸好没删,严衍暗自庆幸,他摸摸鼻尖,将照片递给收银小姑娘。收银姑娘一眼扫过去,将手机拿起来,感叹:你弟长得真好看,他在当明星?没,自己开店做生意。哦哦。收银姑娘仔细地看了看,望天思考,拍桌说:欸,是有这么个,就那天儿,对面吵架的时候,周围不是一堆人看热闹吗,他就站在人群外,特别安静,听他们吵。当时我就想这人真好看,跟明星似的,我还偷偷拍了照!小姑娘献宝似的拿出来,翻出那张侧面偷拍:你看看,是他吗?正是颜溯!严衍激动,点头说:是他,谢谢你。小姑娘笑:不谢,祝你早点找着你弟。嗯。欸那个,能不能把这照片发我一张,真的好好看,我想用来做屏保。小姑娘星星眼。严衍哭笑不得,将栀子花颜老板的照片发给她。红烧牛肉面好了,严衍三下二除五吃了面条,顺便联系张科:科子,我给你定位,找工商部门调资料,查查固山县一家中餐馆,老干妈私房菜。张科二话没说,联系工商调营业资料。老干妈私房菜,位于宁北市固山县莲花街142号,营业执照登记经营者为赵志刚,个体户,注册日期,四年前。赵志刚,34岁,男,小学学历,已婚,妻子和孩子住在城里,曾因故意伤害罪吃过三年牢饭。原本是无业游民,五年前在银行贷款做生意,盘了固山县莲花街的店面,主营中餐,没多久,就把银行借款还清,还存了一笔。自从开始做生意后,原本贫穷的赵志刚渐渐发达,银行存款也越来越多。不过他刚开始做生意时,反而进账最多,银行存款净流入最大,往后这四年反而不如头一年。严衍回到市局,对比赵志刚和吴永桂的资料,分析他们的生活轨迹。吴永桂,29岁,他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在五年前,狼人案发生之前,吴永桂和赵志刚一样,手头没几颗米,都过着拮据的生活,吴永桂甚至没钱结婚买婚房。但某一天,几乎同一时间,这二人境遇突然好起来了。吴永桂买房,赵志刚盘店面,两人好像都经历了天上掉馅饼的事,尽管看上去都是正常人生轨迹,但明显能发现其中诡异的同步。严衍心中疑虑和不安加剧。他回了一趟固山县,下午三点左右,老干妈私房菜就剩了两个店员。有一个在打扫卫生,另一个在收银机前清理收入。严衍走进去,出示了警察证件,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老板赵志刚在哪儿?那两名店员吓住了,打扫卫生的放下扫帚,收银机前的将零钱放入匣子,一齐走到严衍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给老板带话。严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们,那两人顿时如坐针毡,惴惴不安起来。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人吃出了人手指头。严衍幽幽道。扫地的立即摆手解释:没有的事,是老板他儿子的玩具。是么?严衍笑了下,霎时目光一暗,厉声喝问:你们老板,究竟在哪儿?!第25章开膛手杰克狼(4)那俩店员显然不是沉得住气、经得住吓的料,立刻将赵志刚行踪交代了。两天前,赵志刚自驾回了乡下老家,说是回去看望妻子和儿子。严衍又出示了颜溯的照片,问她们两人见过没有,那俩员工鸡啄米似的摇头,她们没见过。至于那个所谓的人手指头,给赵志刚带走了,估计是藏起来或者处理掉了。严衍发现再问不出别的有价值信息,便离开了固山县,回市局套上防弹衣、带上警用手|枪,马不停蹄驱车至赵志刚老家:仓西市咸水村。仓西市与宁北市同属渝东省辖市,仓西位于宁北以南方向,从宁北到仓西,走高速大约需要六小时。严衍抵达仓西市高速路口收费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查了咸水村位置,跟着导航,又开了将近两小时车,才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进了咸水村。仓西市本就不富裕,和繁华的宁北有天壤之地,咸水村更是与世隔绝的僻壤乡村。咸水村村民分布在山腰上,村里就一条水泥路通向村外,沿途种着油菜、小麦等农作物。黑灯瞎火,一片漆黑,没有路灯的情况下,严衍自山脚开车上半山腰,进入村里。车灯刷过黑暗的村落,寂静中时而响起两三声狗叫。严衍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快到十点了。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点,大部分村民都早早地睡下了。手机信号只有三格,偶尔直接没有,严衍好不容易才收到小刘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仍然打不通颜溯电话。严衍狠狠一拍方向盘,深吸口气,坐在车里环顾四周,触目所及,就一家村户家里灯还开着。眼下,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严衍熄灭发动机,下车关车门锁车,将车钥匙揣回兜里,直奔那亮灯的村户而去。那家就住了两位老人,平常这个点他们也该睡下了,但今儿不知怎地,家里养的猫不安宁,在屋里上蹿下跳喵喵叫,老妇人指挥着老头子逮猫,是故这个点儿还没躺下。老妇人骂猫:遭瘟玩意儿!老头子跟着骂:发神经了!严衍一米九的大高个,不尴不尬地立在门前,那左右逃窜的田园猫恰好扑他面前,严衍手疾眼快,一把将猫逮住,以逮罪犯的熟练手法,两手抓住猫四条腿。两位老人齐刷刷望向他,严衍笑了下,客客气气地说:叔叔阿姨好,打扰了,想跟二位打听个人。老妇人将他引至屋里坐下,老大爷给他递了张板凳。你打听谁?老妇人纳闷。严衍简单解释了下,他弟弟丢了,他弟和村里的赵志刚认识,所以严衍来找赵志刚。说来话长,事情紧急,叔叔阿姨知道赵志刚他们家住哪儿吗?严衍问。老妇人想了想,叹气:嗐,孩子,你来这儿怕是走错地方了,志刚嘛我们认识,几年前发了财,就从村里搬走了,一家老小现在都不住咸水村。严衍心里咯噔一下,不甘心地问:那他平常还回来吗?回来倒是偶尔回来,他们家还有三亩地呢,老大爷在严衍身旁坐下,给他倒了热水,他回来一般都住他们家老房子里。他最近回来过吗?两位老人面面相觑。老大爷接了严衍递来的烟,拿在手里没抽,嘶声:这个没关注过,好像回来了一次吧,就前天?大概是回来看他们家土地,不过当天下午就走了。老妇人点点头:孩子,你要不去城里问问,志刚他真不住这里。谢谢叔叔阿姨,严衍吸口气,走出屋子,站在院坝,冒昧再问问,赵志刚他们家老房子是哪座?

哦,离我们近,老妇人热心地给他指路,就那边看到没,过了那条沟往山上走,就他们家老房子。前两年扶贫建设,村里的房子都统一地点、统一标准修建,就赵志刚他们家没挪窝,是故那地方眼下也只有赵志刚他们家老屋。严衍只看了眼,便确认,是藏东西、藏人的好地方。事不宜迟,他同两位老人道别,借口回自己车里,待到离开二老视线,再一转弯,进了山,直奔赵志刚家老屋而去。周围确实没人,老屋前是一片竹林,养了条中华田园凶犬。严衍伏身在山石后,检查手|枪和子弹,按了按身上的防弹衣,仔细竖起耳朵听周围动静。自从进宁北市局,刀口舔血的日子似乎离他远了,做刑警、抓罪犯,通常不会遇到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这一刻,却让严衍想起来宁北前,单枪匹马扛大炮杀进敌营的走钢丝生涯。严衍定下心神,他夜视能力堪比夜猫,眼睛适应黑暗后,很快借着月光将整座老屋收入眼底。屋里有声音,严衍单手持5.4式,绕到老屋侧面,远离那条凶犬。他听见打呼噜的声音。那呼噜扯得震天价响,可想而知主人的睡眠质量不高。呼噜声从二楼传来,这老屋里住着人。严衍犹如迅捷的野豹,悄无声息窜至老屋墙根,贴着墙壁,缓慢移动。老屋就是那种普通的农村老房子,前院迎客,后院养家禽家畜。假如要藏人,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屋子里,一个是后院。严衍辨别位置,后院用木栅栏围着,严衍轻而易举越过半人高的栅栏,落进院子里。没有家禽家畜,猪圈鸡鸭笼子空空如也。严衍没找到藏人的痕迹,他咬咬牙,敏捷地贴近老屋墙面。老屋背后有后门,连通后院和屋子,严衍盯着锁孔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木门锁。他环顾四周,自捆栅栏的铁丝上掰下半截,生锈了,严衍两只手揉搓,揩去锈迹,回到后门前,将铁丝塞进锁孔,屏息开锁。细微的咔哒声后,门锁开了,严衍抽出铁丝,无声无息地推开门,进屋。屋里阴冷,常年没有人气,泛着霉臭。严衍取出5.4式,双手持枪,背贴墙壁检查一楼。一楼厨房里扔了一箱子泡面,火腿肠和其他零食,严衍数了数垃圾篓里的泡面袋,开了七八袋,结合赵志刚回来的时间判断,大约两人。人数不多,解决起来比较容易。严衍没有耽搁,转身上二楼。确认对方人数后,严衍不再那么谨慎,他大踏步走到二楼房门前,重重拍门。屋里两人很快给吵醒了,有一个大骂:谁啊大晚上的敲门!严衍冷声道:老板让我来,你们把人看好了吗?很快,屋里响起疾步走的声音,严衍把5.4式揣回衣兜,门开的瞬间,他一记下勾拳掀翻了开门者。是个男的,体型雄壮,他冷不防挨了一拳栽倒。开门者身后,是另一个体型与他相差无几的壮汉,严衍抬腿横踢,一条腿裹挟着千钧力道,直直将大汉掀飞。那两人很快发现不对劲,一齐冲上来。严衍抓住一人胳膊,狠狠一拧,骨骼错位发出喀嚓声,那人暴力脱臼,痛得大声哀嚎。严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起另一个,揪着对方衣领,额头往墙上狠狠一撞,另一个干脆利落昏了过去。严衍踢了一脚脱臼男,夜色下,犹如恶鬼修罗,嗓音冰寒刺骨:你们关了人,在哪儿?脱臼男吓得浑身颤抖,哆嗦着指向紧闭的卧房门。严衍冲过去,抬脚踹门,门板撞墙,轰隆巨响。月色下,颜溯窝在墙角,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淤青,他面颊绯红,昏迷不醒。第26章开膛手杰克狼(5)严衍心头发热,眼眶一酸,冲了过去,将颜溯抱起来塞进怀里,双指并拢探他鼻息。还好,还活着,虽然气息微弱,好歹还活着。严衍摸了摸他额头,颜溯在发烧,高烧,嘴唇干裂,出现脱水症状。严衍双臂结实有力,举起赛级杠铃都不在话下,两条胳膊一捞,便打横抱起了颜溯。这人实在轻得像片羽毛,严衍有些心疼。颜溯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帮人肯定打过他,否则颜溯身上不可能出现这么多青紫。严衍咬紧后槽牙,潜藏在身体里,潜伏多年的暴戾野兽隐有抬头之势。他深呼吸,抱紧颜溯。本来这时候,该先解决客厅里两个嫌疑犯,但颜溯的情况不容拖延,严衍只有两只手,顾不上抓犯人,给那两人拍了照,抱起颜溯冲回大奔。将车后座放平,严衍小心翼翼地,犹如放置最珍贵易碎的瓷器,将颜溯平放在车后座。后备箱常备食物、水和其他急救品,严衍取出矿泉水、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他钻进大奔,打开车后座顶灯,用注射器将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混合液喂进颜溯嘴巴里。颜溯实在渴急了,纵使昏迷不醒,干裂的唇下意识翕动着,艰难地吞咽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平躺着吞咽有些困难,严衍扶起他上半身,坐在车后座,一手揽着颜溯,一手给他喂水喝。青年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真像严衍心念微动,拂开他细碎柔软的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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