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风昭然,你无耻!”
风昭然没有反驳。
疯也罢,无耻也罢,他就是要留住她,不拘方式,不择手段。
只要想到她可能就此远远地离开他的人生,他再也见不到她,他便觉得心头剧痛,心脏好像要被生剜出来。
姜宛卿气得狠了,咬牙问:“你这样强行把我带在身边,就不怕我坏你事?”
之前不就是嫌她碍事才没带上她的吗?
“你碍不了孤的事,”风昭然道,“孤之前不带你,只不过是担心姚城凶险,不想让你与孤一起身陷险境。”
姜宛卿:“现在就不担心了?!”
风昭然看了她一眼——现在更担心的是她离开。
姜宛卿毫无阻碍地看懂了这一眼里的绝决。
姜宛卿深深呼吸,她深知若论狠与绝,这世上没人比得上风昭然,她要跟他硬来那纯属自寻死路,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殿下,你不愿失去我这个幌子,我不愿赔上我的一生,我们折中一下可好?我随你去姚城,并且助你在治水成功,到时殿下重返京城,就放我去往岭南,行不行?”
姜宛卿这话很是投机取巧的,因为她笃定地知道,根本不用她帮什么忙,治水一定会成功。
而治水之后,风昭然便会挥师北上,全程她就是个累赘,风昭然根本用不上她。
而且等到风昭然挥师北上之时,无论是崔贵妃还是皇后,绝没有人再有空惦记着她,她可以一路游山玩水,自由自在。
这么一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当真不错,既是缓兵之计,又等待了最后的时机。
她有点紧张地等着风昭然回答。
这种小心思,不知瞒不瞒得过风昭然。
然而风昭然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便道:“好。”
还伸出手来:“一言为定。”
姜宛卿很是意外,她原以为要说服他还得再费点口舌呢,甚至还想好了,万一不行,她就试试以死相逼,反正死人占不信正妻之位。
结果准备的招数全用不上,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反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两只手握在一处,室内的气氛明显松驰下来。
姜宛卿想收回手,风昭然却一时没有松开。
他的眼睛低垂,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嘴角有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像一个悄悄藏起糖果的孩子。
他很小的时候便听得懂大人的弦外之音,但姜宛卿这几句话里头,他的耳朵只捕捉到一句——我随你去姚城。
只要她随他一起,怎样都好。
姜宛卿挣了挣没挣脱,提醒:“殿下。”
风昭然不想松。
若有至宝,失而复得,人们总是想捧在手心里多摩娑一阵子。
他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透出一丝依依不舍,最后松开时指尖抚过姜宛卿的手背,一股酥麻之意在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扩散。
姜宛卿只觉得那点热意好像要从手背通过手臂直蹿到脸颊,她把手背到身后,尽量平静地开口:“殿下,现在就启程出发吗?”
“不忙。”风昭然登上了床榻,“先睡一觉吧。”
姜宛卿并不觉得现在有时间睡觉,但人家既然太子不急,她这个太子妃又何必着急?
床帐与褥子之类的东西早不剩了,床上只余了些稻草,风昭然也没有躺着,只和衣半靠在里侧的墙上,合上了眼睛。
他的脸色苍白,眼下那一片青黑便格外明显。
“还不过来?”
风昭然闭着眼睛,道。
姜宛卿想起未未的话,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也不想分清,上床学着他的样子靠着墙壁。
正要闭上眼睛,风昭然的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拔了拔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姜宛卿原本下意识梗住了脖子不肯靠上去,但见他眼睛都没有睁,显然不会有旁的事,便将脑袋靠了上去。
人的肩膀软硬适中,靠着总比墙壁要舒服得多。
姜宛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看到,在她的脑袋在风昭然肩上靠实了的那一下,风昭然嘴角微微勾了勾,一丝笑意浮上来。
姜宛卿没打算睡,也不认识这么个姿势自己能睡得着,完全是因为风昭然说要睡,她不得不作陪。
但也许是一路来提防着被官差发现,一颗心一直悬着,即便在睡梦中都是紧绷着的,此时大事已定,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风昭然的肩头不一会儿,她便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雨后的阳光映在窗子上,洒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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