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真千金不干啦 游鲲 2053 字 2023-09-22

余心月习惯众人目光,处之若素,气场强大,也没人敢对她冒犯。但童雅和她相反。这孩子太羞怯,也太好欺负了,脸颊粉粉的,像一个粉嫩团子,好像谁都可以肆意揉捏。外面男生朝她吹口哨,肆无忌惮的调笑让女孩不敢抬头。余心月拍拍她的肩,不用怕。说完走出教室,给那群挤眉弄眼的男生一个小小教训,等回到教室,正对上童雅的目光。女孩眼睛发光,小脸写满崇拜,像是把她当成救命英雄。余心月微微笑起来。逆着光,眉眼温柔,十三四岁稚嫩的面容,却让人感觉格外可靠。有些人身上总能有这样的安全感,就好像在她身边,天塌下来也不需要害怕。她人真好。也真好看童雅呆呆地想。不止童雅一个人看呆,教室内外刹那鸦雀无声。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这张脸一次次刷新了他们对美的认知。所有人都在看她。余心月利用上课前的一小段时间立了威。现在没人敢对她无礼,也没人敢随便上前调笑她,只是这样的美丽太耀眼,冒着被打的风险,他们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余心月并不在意,眼睛里只装着童雅你不要怕,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她知道童雅因为某些原因,从小备受欺负,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正常与人相处。幼时遭受不公正的伤害总会伴随一生。而在受到伤害后还能保持赤忱善良显得尤为可贵。童雅怔怔看着她,小鹿眼里沁出晶莹的水光,看上去软绵绵白乎乎的。余心月终于理解季昭华为什么总揉自己了,女孩软乎乎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撸一把。她抬手捏捏童雅的脸,笑道以后不用再怕了。这辈子,有她在。她曾发誓要变强,就是为了让自己亲近的人不再遭受黑暗。童雅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你真好余心月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好。童雅好奇道那人是谁?余心月弯起眼睛,凑到她耳边是你命里的老婆。童雅听完,两只耳朵红红,羞得无地自容,想把自己埋进地里。开、开什么玩笑?余心月眨眨眼,等放学后就带你去找她。童雅瞋了她一眼,咬住樱唇,把小脑袋埋进书堆里。学校不准早恋,老师知道会骂人的。而且说这、这种话让人怪害臊的。然而余心月雷厉风行,放学铃声响,就拉着童雅去找颜霁。班上的人可能误会什么,听说两人是去找颜霁,开始低声议论新校花要去找颜校花?!要撕头发了吗!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女人真是可怕,为了个校花的名头,至于嘛。那可不至于,相当至于,非常至于。这个年纪的学生精力非常丰富,最爱看戏吃瓜和八卦。在余心月牵着童雅的手去国际班短短一段路里,后面跟着长长一串吃瓜群众。颜霁收拾好书包,就有人通风报信,告诉她这件事。纤细漂亮的手指一顿,随即提起书包,扬长而去。报信的人茫然张望,颜霁班上的人倒习以为常,笑着解释咱们班长就是这样的,习惯、习惯就好了。什么新校花,就算长得好看,能有咱们班长成绩好?就是就是,班长可是真白富美,谁能比得上?这种没有意义的比美,咱们班长才不care。报信的人喃喃可她实在是太漂亮了。国际班的学生置之一笑,不屑地说能有多漂亮话还没说完,忽然哑住。女孩进门的刹那,整个昏暗教室似乎都亮了起来。发若乌云,眸似秋水。惊艳至极的美丽扑面而来,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余心月扫了圈,没看到期待的人,颜霁不在这儿吗?声音清脆像山涧清泉。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指了指门口,她刚刚走。余心月点头,继续去找颜霁。童雅拉拉余心月的袖子,弱弱地问颜霁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找她?余心月轻笑,压低声音不是说了嘛,你未来的老婆。童雅羞红脸,觉得她说的实在没有道理,你、你都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说什么老婆呀。你再说、再说就自己嫁给她,不许把我抬出去!余心月脱口而出那不行,我嫁出去了,我老婆怎么办?童雅歪头你老婆是谁?余心月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们身后跟着一列人,浩浩汤汤,声势浩大。连开始嫌弃的国际班学生也口嫌体直加入。等到后来,许多人不知缘由,只是看着人多,就凑热闹走进去,混入其中。追上颜霁时,女孩刚准备上车,从车窗反光里看到一条长龙。她的瞳孔微震,这群学生要造反?司机也被这阵势吓到。在他的眼里,小姐刚迈出校园,后面大群学生追杀,蓝白制服翻滚如潮,来势汹汹。这是什么?校园恐怖势力吗?难不成小姐惹到什么事?吓得他连忙开启引擎,小姐,我们走吗?颜霁回头,瞥了身后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张漂亮的小脸。就算颜霁天天对着镜子,养得眼光极高,看到女孩时也不由一怔像个瓷娃娃。她目光很快被站在后一点的那个孩子吸引。小鹿眼温良无害地睁着,全程羞答答缩在瓷娃娃后,只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见她看过来,小脑袋也慌张地缩了回去。像只小白兔。可爱。颜霁得出结论。余心月初见挚友少年时候,在微风中站定,深深凝视眼前的人。颜霁这时就已经很高了,混血面容,深目薄唇,用二十年后的眼光看,就是标准的渣女颜,几乎把不好惹和不care写在脸上。可只有余心月知道,这人有多好。她们几乎互相扶持走过生命里最黑暗的十几年。

和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四周的学生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掰头。两个气场强大的大美人站在一起,可不是要撕起来嘛。没想到等了很久,想象里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余心月微笑,眼圈渐红,强忍心中悸动。阿霁。她把小白兔从身后拖出,这是砰的一声响,还没开口说话,颜霁把车门给关上了。司机早早就准备好,等小姐说出那一声走,立马开车飞驰而去。余心月围观群众一脸茫然就这、就这、就这?不是要撕头发吗,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这感觉好比坐在电视机前,却被剧情展开震撼到怀疑自己漏看几集。余心月皱眉,她怎么不记得颜霁以前这么难搞?再回头时,童雅小脸苍白,眼圈红红,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雅雅,余心月只关心挚友的姻缘,你觉得她怎么样?童雅撅起小嘴,嘟囔不喜欢她。完了。余心月心里咯噔一声。童雅小声说她那么凶,还没礼貌。余心月勉强挤出笑容她不好看吗?童雅犹豫一会,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余心月,没你好看。余心月沉默了。该死,她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路边的奔驰鸣笛几声。童雅眼睛亮起,是老师来借接我,月月,我要走啦。余心月心头沉重,微微笑着点头。童雅恋恋不舍明天再见。余心月挥手,再见。坐在软皮沙发上,童雅依旧趴在窗前,望着那道纤细身影。周围人来人往。女孩站在人群中央,路过的人都在悄悄看她。她如此耀眼夺目,似乎天生就该在万人瞩目之中,接受所有人的惊叹赞美。余心月站在人潮里,发了一小会呆。她以为按照颜霁上辈子对童雅的痴汉程度,应该一见就会钟情来着。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子吗?看对眼了就上。余心月忽然发觉了盲点。她自己从来没有认真谈过场恋爱,怎么去教导两个小孩搞早恋?女孩皱紧小脸,当即决定,回家途中去书店买本恋爱指南。看着余心月离开视线,童雅抿了抿嘴角,呼吸的热气在冰冷玻璃上凝层白雾,她伸出白嫩小手,一字一画写下个月字。我想你成为我的朋友。不要怕,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童雅抱住双膝,想着余心月的话,嘴角情不自禁扬起,勾出轻轻的幅度。雅雅,童宋问在学校还习惯吗?女孩身体不太好,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好在没出什么意外。童雅轻轻点头,声音绵软老师,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要不是怕童宋没有耐心,她还能说好多个很好。不过学校里只有一个很好的人,像后面她们见的那个女孩,除了长得好看,其他地方都很不好。童雅愣愣地想。童宋笑是那个孩子吧,我看见了。有个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什么时候喊她到家里做客?童雅低头,尖尖下巴靠在膝盖上,温暖的阳光织成霓锦,落在她眉间发上。很久没等到女孩回复,童宋习以为常,这孩子总爱时不时发呆。随意往后视镜一瞥,他微微怔了怔。抱住自己的孩子身边阳光环绕,像个天使。美丽、纯洁,而脆弱。仿佛不属于这个人间,随时都会离开。童宋心脏缩了一下,声音放得更轻雅雅?童雅回过神,歪头老师?我想,要不哪天我们邀请你的好朋友来家里做客。童雅惊喜地睁大眼睛,可以吗?不会打扰到您吗?童宋笑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喊我一声老师,就不要太见外了,她来之前跟我说说,我好提前准备。童雅重重点头,恩。余心月在书店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在犄角找到本落灰的恋爱指南。很好。她翻开书,认真扫过每一行字。眉头越皱越紧。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余心月深吸几口气,拿出当年学数学锲而不舍精益求精的精神,又看了几行。终于看不下去,把书一合,丢进书包里。算了,反正现在首要任务是接近颜霁余心月抱着书包,心想,现实和她估计的完全相反,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先和颜霁亲近的。没想到雅雅这么好拐骗,而青春期的颜霁实在让人头疼。她回想半天大学时是怎么认识颜霁的,但记忆太过久远,像是朦朦胧胧隔层水雾。好像就是慢慢认识,日渐投缘,真正关系紧密,还是童雅辞世后。有二十年时光的铺垫,细水流长之间,不知不觉就已是生命里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余心月踏入印家时,正看见印江涵在用手提电脑和谁聊天。昨晚印江涵的脸被她扇了一巴掌,整天都没消肿,现在还是高高肿着,模样滑稽可笑。也因此,这人请了一天的假,不敢去学校,不过看这情况,大概还要继续请下去。印江涵听到声音,精神立刻紧绷,回头发现进来的人是余心月后,脸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腿脚发软、心跳加快,就像耗子看到了猫。余心月淡淡瞥了眼,印江涵的身体就往后缩,几乎缩到沙发最里面。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只是短短两天,余心月就颠覆了她的认知。明明这人已经如她所愿,一直在做让外婆舅舅不喜欢的事情了,可是、可是她的脸,真的好疼呀。今天印鸿飞出去工作还没回来,印家外婆也因昨天纷争,气得去医院检查。家里没有人替她撑腰,狐假虎威,印江涵也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嚣张。她想,反正余心月打了自己,在印家住不了多久,今天她不来惹自己,自己也先不报这一掌之仇了。余心月的手缓缓扬起。印江涵紧盯着她,寒毛倒竖,尖叫你又要干什么?!余心月把散落的碎发捋到后面,皱眉,脸上不掩嫌弃轻点声。她现在觉得印江涵可能真是印家人了,尖叫声和印鸿飞的咆哮一脉相承,吵得人脑仁疼。印江涵你、你别得意,舅舅和外婆都不喜欢你了,你别想在印家呆下去。余心月没有理会,审视她一边肿的脸,啧啧叹了几声,忽然问脸还疼吗?印江涵马上不敢说话了,捂住自己的左脸。余心月笑着问要不我帮你把右边也打肿吧,对称美不是?印江涵呜咽一声,喉咙里挤出细碎呜咽,怕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这人是魔鬼吧,一定是魔鬼吧,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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