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毁她清誉和形象,让全校同学都耻笑她,现在又想来抢她房子,如果她被赶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地方去了啊,她还能去哪呢。
之前她和班上同学聊天时有意透露出了家境富裕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学校校花人好看,成绩和性格更不用说了,居然还是个富家千金。
更是多的人来追捧她讨好她,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她也知道,目前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可事到如今,易瑾要是把她赶出去,她还会被同学嘲笑的。
门又被敲了敲,易敏敛眸,攥紧手,她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门外,易瑾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原本不打算这么做的,她招了招手,保镖们熟练地提起手里的工具开始拆门。
这群保镖能打能文也能武,每个人都多才多艺,处理纷争更是一把手。
轰隆一声响。
房内的易智一家瞳孔骤缩,他们在做什么!推开窗户往下看,易敏咬着下唇,眼神先是嫉妒又厌恶,之后又无可奈何,开始焦虑起来。
这次先说话的不是易智了,他的老婆孙月珊瞅着机会,对着楼底下看热闹的邻居们拼命扯着嗓子吼,杀猪叫起来:“救命啊!要杀人了!警察……谁来帮我们报警啊!”
邻居们也被她撕心裂肺的哭诉吓了一跳,听着声响全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是干嘛呢闹这么大动静?咋还拆房了?”
“他们是一家人吧”
“干嘛拆门啊!”
“这小姑娘带着彪形大汉欺负人来了!”
欺负人?
循着声,易瑾看了过去,发现是与母亲关系很好的杜阿姨,她的短发烫了个棕色小卷,手上还拿着一把带了泥巴的白菜,洗到一半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杜丽春见易瑾看了过来,也不心虚,挺起胸膛:“怎么啦,我有说错吗,你和这么一大堆人一来就拆人家房门,这不是欺负人还是什么。”
没人反驳她,她就越说越起劲:“你闹这么一通到时候门也拆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他们一家今晚怎么睡觉?”
“杜阿姨。”人心薄凉,易瑾有些心寒,她冷冷看去,想要看至杜丽春眼底,将她看穿:“看在以前情分的面子上,我喊您一声阿姨。第一,我没有欺负他们,是他们一家霸占了我的房子,二来,您也不用担心拆门后今晚他们怎么睡觉,因为等会就得搬出去。”
易瑾虽说是个身形单薄的小女孩,但后头一群彪形大汉的确吓人。
目光下移至杜丽春的手,易瑾睫羽颤了颤,了然:“您用了我家后院的地种菜?难怪帮着他们说话。”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的交情能被点蝇头小利就磨灭。
最后半句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精致的眉眼耷拉着,脸上淡淡阴翳。
易瑾虽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孩,但是字字在理。
这群人中,有些叔叔阿姨是看着易瑾长大的,当然知道之前罗佩和杜丽春交情很好,现在小女孩家长不在了她居然转头就欺负人,腾的一下就火大了:“杜丽春!你他娘的欺负小孩算什么好种!”
“滚回自己家。”
“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门?!”
见骂她的人越来越多,占了下风,杜丽春“切”了声,缩缩脖子走回自己家。其他吃瓜的住户,不知道以前的渊源,这时也没出声了。
易瑾看向其他人,道谢:“谢谢叔叔阿姨。”
他们也摆手:“哪里哪里。”
罗佩以前可是个大名人,是多少人心中的偶像。况且小区以前重修,罗佩又出力又出钱,帮过他们不少,现在只不过争口气的事,这点小忙算什么,也不能真看着小姑娘受欺负。
拆门的速度很快,一下子那扇坚不可摧的门就被丢在一边。
易敏吓傻了,没想到真能拆开门,她们也不能真去找警察,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但易瑾做的也太过分了,她咬着下唇。
任由易瑾和一群人进来,她也拦不住。
易敏这才彻底心慌起来,眸子里蓄上了点水意,柔柔弱弱地往前迈了步子:“小瑾姐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这么欺负人,你在学校里已经辱骂了我,还不够,还想……”
易敏看来,这完全是仗势欺人,不就是一栋房子,住了就住了,住了就是他们的了。她的名声在学校里已经臭了,易瑾还想怎么样!
她说完似乎觉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突然捂住了嘴,过会,想到自己的遭遇,眼泪就流了下来情绪失控,蹲在地上大哭,肩膀抽动,看起来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次是白莲的味道,易瑾皱眉:“你自己陷害我不成,被戳穿了,怪得了谁。”
易敏没想到她会直接拆穿自己,小鹿般的眼睛瞪圆,一时都忘了哭。
易瑾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把这些都说出来?
孙月珊一看情况不对,风头都不在他们这边来,开始打感情牌,柔和地笑了笑:“小瑾,我们不是故意的,当初是你让我们住进来的,现在说不让我们住了就不让了,那我们该去哪呢?”
“你舅舅的产业都倒了,你也不忍心看我们无家可归吧,你妈妈有那多栋房子,就把这栋让给我们吧?”
“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啊。”
易瑾累了,觉得真是够够的。
“行呗,你弱你有理?”易瑾算是明白他们一家打的什么主意了,眉尾上挑,眼里划过一丝看小丑的滑稽,“天桥下那么多乞丐,你每天路过怎么不为他们想想?你也和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和他们一起卷铺盖住去吧。”
一字一句都堵得她们说不出话来,这一家人习惯了易瑾的无私奉献,任给任拿,易瑾一下不是软柿子了,软硬都不吃,还真有些让人不适应。
易瑾显然是不会心软了,一定要赶他们出去。
易敏扒着门框,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一切都该在掌握之中才对……”
她抬头在屋子里寻找父亲易智的身影,怎么找也找不到。
易敏不禁怨恨起了一切,凭什么易瑾就能活在金字塔顶端,恣意潇洒,而她却要受这种苦难。老天太不公平,她只不过是想要过上和易瑾一样的生活,为什么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呢?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警察到了,他们寻找报警人,说:“是谁报的警,据说有打架斗殴的嫌疑?”
孙月珊像见着了救星:“警察同志,是我的报的警。”
她指着高马大的一群人,最后矛头对准了易瑾:“就是她!她带了人准备打我们,警察同志你看,这我们两个女人,可怎么办啊!”
眼前的情形如此,警察皱了眉警告易瑾:“打人是不允许的,有可能会违法犯罪!”
下一秒,易瑾不慌不忙,挑起嘴角:“我不打人,我也报警。”
警察:“?”带着这么一大伙人?你看我信吗?
他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易瑾眼睛透亮:“我报警,他们偷东西。”
“这是我家,她们非法居住我有权赶他们出去,您说对不对?”
“你家?”警察一怔,“话倒是没错。”
“那您赶紧去后门,那儿有小偷。”易瑾说。
这是在干嘛?
半晌。
带头警察挥了手,其中几人往后门小跑去,自己则和剩下的人看住易瑾他们。
果然逮住了正在往外面运输东西的男人,发现他和屋里两个报警的女人是一家人。
易智被抓住的一刹那还在奋力往外运输古董玉佩,一条腿刚翻过篱笆,只听一声大喝“别动”,几人亮出了警察证。被抓时,易智还在大喊:“警察同志,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来什么偷不偷的……”
最后警察绷着脸,眼神复杂,沧桑不少。
这叫什么事?贼喊捉贼这事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几人面面相觑,此情此景,警察带着易智回了警察局,又劝他们一家人赶紧搬出去。
尘埃落定,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孙月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男人因偷盗金额过多被带走,也不知道会不会判刑,绝望地大哭。
易敏眼看没有给易智打好掩护,失去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灰心失意。她看着易瑾居高临下的模样,突然觉得两个人的位置大变,以前她才是众心捧月。而易瑾则是一个被全校师生唾骂,连自己男友也管不住的人。
男友……
对了,她要去给燕习哥哥打电话,让他骂一骂易瑾,以她对燕习哥哥的痴情程度……
易敏小跑上楼,拿出手机
将两人赶出门
拨通电话的过程中,易敏心跳如擂鼓。
她没有做错什么,全是易瑾的错,她见识过太多易瑾出丑的瞬间,相比之下,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受人追捧。
就一辈子这样不好吗?易敏想,就让她一辈子踩着易瑾不行吗?易瑾为什么要挣扎?
易敏很快就拨通了燕习的电话,她想了想,声音楚楚可怜,甚至哽咽了下,含泪道:“小雪,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瑾带了一大堆人跑到我家里来大吵大闹,还要将我和妈妈都赶出去,她是姐姐,所以我不会去和她吵。但是,我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我好难过啊,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小雪,我……快活不下去了……”易敏顿了顿,突然一幅失言的模样,“但你别担心,我只是想想。”
这欲盖弥彰的话语,完全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反而更让人心慌。不管谁大白天接到朋友这么说,绝对当即背后发凉,六神无主。
果然,陡然听到这样的话,燕习本还在公司商量暑假进的交接事宜,要安排在哪个位置。当下什么都不管了,把父母撂在原地面面相觑。
燕习马不停蹄出门,焦急道:“敏敏,你千万别轻贱自己的生命啊!”
易敏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消极的念头,一想到女孩现在孤苦无援的模样,燕习心里就一阵绞痛。
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易敏还不选择告诉他,只是含泪和朋友倾诉,幸好按错了电话,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会是燕习哥哥!”易敏想到自己悲惨的境遇,惨惨一笑,“我不该打扰你的……毕竟你还是易瑾姐的男友,她又要骂我了。”
燕习一边超速驾驶,一边打着电话,差点追尾:“易瑾对你怎么了!我……”
“你不必管我。”易敏挂掉了电话。
怎么不去管她!
易瑾又做了什么!
燕习生怕她出事,一路闯红灯,慌慌张张去了目的地,只见易敏母亲正捂着心口,面色痛苦。
他呼吸一滞,上前去好生安慰,又吩咐司机将人安置好。
完后,燕习抬头望去,易敏正站在楼上窗户,一见他来了,哭得梨花带雨,捂着脸跑走,不愿意见他。
而易瑾正好好坐在沙发上,喝着冷饮刷手机,简直不要太得意!
燕习对着易瑾暴怒咆哮:“你为什么会这么恶毒!伤害了敏敏一次不够,你还要怎样!”
易瑾:“?”
好家伙,易敏喊来的?真就来的这么快?
这么及时怎么不去拯救每一块掉进下水道的香皂呢?
他的语气好似易瑾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易瑾放下手机,懒懒地挑了眉,讥笑道:“我又怎么她了?”
听见易瑾如此无所谓的语气,燕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更加肯定是易敏是被欺负了:“你有什么资格把敏敏赶出家门!”
他笃定易瑾还爱他,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她大吼大叫。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
燕习强忍怒火,咬着牙。这还能是哪?易瑾家啊!他恨不得掐着易瑾脖子,你自己家都不认识了?还问他做什么?
易瑾见他脸色丝毫不变,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她冷冷道:“那我让易敏滚,和你有什么关系?”
燕习噎住,反正……他和这人道理是讲不通的!
瞧瞧,她一张口就咄咄逼人,粗鄙不堪,哪儿像敏敏那么贴心,那么惹人怜。
燕习一看易瑾迈开步子走上二楼,立马跟了上去,生怕她对易敏做什么。
他一边走一边嘲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能学学敏敏,多么……”
“轰隆。”
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倒在地上,易瑾一脚踹塌反锁住的门,燕习悻悻住口。
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惊恐万分的易敏,看见易瑾和燕习一起来了,眼泪又哗啦啦往下流。
易敏放在被窝里的手攥紧,脑里片刻不休想着该怎样让燕习辱骂易瑾。
易瑾一步一步靠近她,漆黑眼瞳深不见底,居高临下看着易敏:“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易敏被她的眼神刺痛,害怕起来:“你……”
她在嘴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散了。易瑾的确没打她,那易瑾骂她了吗?
没有,易瑾只是将易敏做过的事如实说了出来。
两人对峙,易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揉捏的女孩了,房顶的灯光下,张狂醒目,长长的睫羽下目光耀眼,眼尾微佻,精致艳丽。
易敏忽然发现,自己完全输给了她。不过,她扫了眼燕习,心里想,她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压死易瑾的那根羽毛。
她顿时泪如雨下:“小瑾姐你没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问题。”
易瑾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的确有毛病。”就是不知道医院愿不愿意收。
易敏一怔,话虽然是对着易瑾说的,但转头娇弱地看向燕习,楚楚可怜:“是我不好,不该抢你母亲遗产。”
燕习心疼不已,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翻。但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让易瑾这个女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付出代价!
“不许你欺负敏敏,要懂得分享。”燕习从未想过易瑾会是这样狠心,冷若冰霜的女人,易敏只不过想要一个安身的家,至于吗!
抢就抢了,是易瑾自己没能力保护好!
想到这,燕习拿易瑾最在乎的事威胁道:“不然我们就分手!”
易敏从床上跳下来:“不要为了我说这种话。”
可她眼里满含期待,功夫还不到家,一眼看穿。
“我们还没分吗?”万众瞩目中,易瑾缓缓打出了问号。
原来她现在正享受着燕习的独家女友待遇啊。
易瑾看着他们冷然道:“触景生情你们就占两字,畜牲。”
畜牲的脑回路她看不懂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