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出手来,攥着自己的衣襟,对楚正则怒目圆瞪。
但显然,她的“怒目圆瞪”没有丝毫的作用。
因为,楚正则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缓缓地沿着衣摆上探,声音喑哑:“汤圆儿,不要唤登徒子。唤——”
他压低声音,微微倾身。
薛玉润认定自己内心是想拒绝的,但他的热气扑在胸口之时,她回想起昨夜后来的欢愉,缓缓地松开手,攀上他的脖颈,便听得怀中人隐忍地低喃:“唤夫君。”
哼。
理智残存的薛玉润,心里高傲地扬起头。
才不要!
薛玉润和楚正则敢如此“荒唐”,也是因为翌日不用起个大早。
新婚第一日,为祭神和朝见。
大概昭文帝和孝惠文皇后的新婚燕尔,也是如此如胶似漆。所以,从昭文帝时起,以“午时日盛,光明鼎旺”的名义,祭神、朝见太皇太后、太后,并一齐用团圆膳,都设在午时。
等用过团圆膳,太皇太后很是贴心地拉着薛玉润的手,道:“累坏了吧?”
明知太皇太后说的是大婚的仪程,但薛玉润心虚得很,低着头,摇了摇。
虽然荒唐归荒唐,彻底消停之后,她反倒能睡一个酣畅淋漓的好觉。
而且,楚正则其实也没有强要,她哼着疼的时候,他满头大汗,也能忍下来。所以,虽然她定是要叱他一声“登徒子”,但真理论起来,她也算是“同党”。
薛玉润轻咬了一下嘴唇,确保自己坐得足够端正,其他人好不至于留心她的脸色。
但太皇太后和许太后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她这含羞带怯的模样。
太皇太后慈爱地笑了笑,伸手还想去摸她的发髻,又忽而想到薛玉润如今已经是皇后了,便缩回了手,慢悠悠地道:“今儿恐怕是你和陛下最松快的时候,不管累不累,都好好休息休息。”
今日祭神和朝见过后,明日薛玉润和楚正则一起去皇家的宗庙祭祀。
后日为民间的三朝回门,而薛玉润要在千秋宫召见女眷,同时楚正则于太和殿筵宴薛家族人和王孙贵族。
大后日,楚正则接受王公大臣的贺表,向天下发布诏书,与民同庆。
许太后也道:“待过了这些日子,含娇的婚事,还要请你帮着参谋。”
薛玉润想了想,其实不仅三公主。二哥哥和滢滢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三哥哥也要开始相看合适的小娘子了,这些事,多半都要由她来主持宴会。
还有顾姐姐,她跟赵哥哥之间,薛玉润总觉得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别扭。仿佛是互相有情的,可顾姐姐不知为何,总有些许抗拒。
顾如瑛的性子,可不是会欲拒还迎的人。
“接二连三的喜事可不少。”太皇太后也点了点头:“宫里头六局二十四司的事务也都得你来打理,忙着呢。”
听到“六局二十四司”,许太后微垂眼眸,但她还是笑应了一声:“母后说得极是。”
薛玉润很清楚,太皇太后此言,也只是提醒许太后不要贪恋掌事之权。先前六局二十四司一直都是许太后在管,薛玉润可不想还没摸清楚门道,就马上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因此,薛玉润立刻道:“儿臣年幼,请皇祖母和母后能者多劳,多加提点。”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好好好,现在,快回去歇息吧。”
太皇太后如此体恤,薛玉润和楚正则自无不应,躬身告退。
尽管太皇太后让他们俩多加休息,但楚正则离开懿德宫后,还是去了御书房。等发布诏书之后,第一次大朝会,就是他亲政之时,他要做万全的准备。
薛玉润没有挽留,只吩咐小厨房替他蒸上茶点,好让他饿了随时可以取用。她自己,则施施然回了长秋宫。
薛玉润一回到长秋宫,芝麻和西瓜就疯了一样地跑了上来,呜咽着要她摸头挠背。薛玉润赶紧摸了摸这个,揉了揉那个。好不容易把它们都哄到开心地露出肚皮,薛玉润才笑盈盈地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放心。芝麻和西瓜的住处已经安置妥当了。”珑缠笑着替薛玉润斟茶,又让宫女来替她捏腰捶腿。
“那就好。”薛玉润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再揉揉脖颈和腰吧。”
珑缠心疼地道:“这两天的吉服都很重,辛苦娘娘了。”
她说着,请薛玉润更衣。待褪去皇后朝服,看到薛玉润的背,珑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薛玉润的背上,零星散落着一个又一个的团状的痕迹。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留下的。
难怪晨时薛玉润不肯让她们服侍换贴身的小衣。
站在一旁,小宫女们捧着薛玉润换下的朝服,倏地红透了脸,深深地低头,一动不敢动。
珑缠红着脸,赶紧把小宫女们打发了出去。
小宫女们低首告退,撩开床幔走出去后,步伐一个比一个快。
珑缠轻轻地按了一下薛玉润腰上的红痕。谨慎地问道:“娘娘,您疼、疼不疼?”
薛玉润趴得怪舒服的,闻言微愣:“不疼呀,怎么了?”
问完,薛玉润立刻就明白了。她恨不能挖条缝把自己给埋进去。
她怎么会连背上都有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