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啊!!”他浑身剧烈地一颤,睁开眼睛。
他想起来了,那个男孩是慕鹤轩。
而遇到他那年,正是他身体一步步走向衰弱的开端。
“老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咋咋呼呼的,没病也要被你吓死了。我说三弟啊,你也太‘娇弱’了点吧”
“……”
魏景行没有回答,他谁都没有理。
两人觉察出不对,“这是怎么了?”
“梦魇了?”
袁成书还张开五指在魏景行的眼前扫了扫,被他侧过头去躲开,“这里是哪里?”
袁成书一看他恢复正常了,顿时把心放进肚子里,也不去想他刚才怎么了,就接道:“这里是枫叶镇,离竹林谷大概还有三十里的路程。很快了,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半天就能到达。”
“小袁子,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有些奇怪吗?”
“那是他们不敢动手,谁都知道我们是去竹林谷的,在这路上刺杀,就是与天作对,与天下人作对,你说谁有这么……”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一计破空声,他灵敏地将头往旁边一闪,一支短箭贴着脸颊倏的一下飞过,直直钉在床架上。
“什么?!”袁成书像兔子一样跳起来,他显然没有想到刚说了不可能有刺杀,这么快就来人打自己脸了。
“该死!”
袁成书飞到窗户前面打开窗户往外张望,除了无边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来人竟然只是射了一支箭,就没有声息了。
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守着,看来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引蛇出洞。”
“嗯,你自己小心。”
袁成书目送魏景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过头来,就看见魏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扎在他身上的针都拔出来了,人也坐起来了,正慢慢悠悠地穿着衣服。
“我天!老大,针也是能随便拔的吗?还没到时间呢!我的娘啊!哎你要干什么?放下放下!要穿衣服是吧?我帮你。”
“闭嘴。”
“……”袁成书消停了,他委委屈屈地帮着魏景行把衣服穿好。
魏景瑢去了好久才回来。
“没什么,隔壁的江湖人士械斗,波及到我们。”
“械斗?”袁成书用力扯下床架上放的袖箭,“这种箭,不像是江湖人士能有的吧?”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能拥有这箭?”魏景瑢不知道为何,情绪有些不对,甚是气急败坏。
“你怎么了?”
“没什么。”魏景瑢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但他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便接过袖箭仔细看了起来,“纹路有些奇特,但我一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罢了,先收着吧。三弟你还好吧?可以的话我们收拾收拾走了,这次是虚惊,下次就不一定了。”
“嗯,”魏景行没有表示出异议,他刚才穿衣服就是为了等魏景瑢回来马上走。
袁成书左看看右看看,他既觉得魏景瑢的话意有所指,又觉得魏景行的表现太淡定了,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叹了叹,认命地提起包袱,在床前面蹲下,背上人就往外走。
一队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又急行了一段,最终停在了一片竹林的入口处。
“就是这片竹林了,再往里走十五里就是竹林谷了,只是,我也不知道竹林谷的真正入口在哪里。”
“别开玩笑了,你是袁天师唯一的关门弟子,你会不知道山谷的入口在哪?”
“我确实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出谷,眼睛一闭一睁,就在这片竹林里了。关于只有真龙天子能够找到山谷的真正入口的传说是真的。
小时候,师傅跟我讲一个故事,他说前朝的开国皇帝在到处征战的时候身处险境,曾获得袁氏一位天师的帮助,来到了山谷,他离开的时候承诺他日发达必回来相报。那位先人说,‘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亲手给我提一块匾额,再送来就行’。后来将军当了皇帝,他没有忘记当日之恩,亲手提了一块匾额‘竹林谷’,画了竹林的地形图,点明山谷的确切位置,再着贴身侍卫送去。
岂料,侍卫来到竹林,将竹林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愣是连山谷的影子都没见着。只好在皇帝所说的地方立一个山门,再将匾额挂上去。回去禀告皇帝。
皇帝听了觉得很奇特。他不信邪,于是亲自又去了一趟,很容易就找到了山谷的入口,果然看到一个山门立在那里,抬头一看,写着‘竹林谷’的匾额正好好的挂在那儿呢。”
这还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听完这个故事,魏景瑢的脸色不好了,魏景行也若有所思。
第83章魏景瑢的异常
袁成书却不管二人的脸色,说完这个故事,他已经归心似箭了。
“我们走吧。”
好在这竹林虽一眼望不到边,但实际上只有一条道,不至于迷了方向。
“这路像是专门开辟下来给人走的呢。也多亏了它了,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好办。”
“是啊,听说原本这林子也是四周都一样,没有一条明显的道路,很多人进来一趟就直接在里头绕来绕去绕不出来。后来也是那前朝皇帝,命人做了这样一条道,不至于让很多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这位还真帮了我们不少忙啊。说起来这些个传说什么的,我们这些皇室中人竟没有你们袁氏门人了解得多。”
“我们也只是了解与自身有关的事罢了。”
这时,魏景瑢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袁成书别说话。袁成书扭头一看,魏景行正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他拿过薄毯给他盖上。
车厢内又一次回归了寂静。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总之,就在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爷,到了。”
“总算到了。”魏景瑢舒活一下筋骨,当先跳下马车。果然看到一道山门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上面“竹林谷”三个字苍劲有力。可在往里看点,就什么也敲不见了。
“这哪里有什么山谷?分明还是这片竹林啊!”
“都说了你看不见的。”袁成书这时也扶着魏景行下来了。
“你……”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是真龙天子吗?魏景瑢的神色阴鸷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扬起笑脸,“三弟你快来看看,山门里面是不是还是那片竹林?”
魏景行这时也看清了外面的情景,绕是他再冷静自持,在面对前面不仅有山有水还有几间茅草屋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震惊了一下。
魏景瑢看他面色有异,就问他:“怎么?你看见的真跟我们不一样?”
袁成书倒是很兴奋,“老大快说!你是不是看到一条溪?两边有桃树?”
“桃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桃树?”
“你别插嘴!”袁成书不耐烦地打断他,目光殷切地看着魏景行,就好像饿虎见着了食物一般,还带有灼热的崇拜。
被他的眼神刺得浑身都不得劲,魏景行这才勉强开了尊口,“嗯。”
他没觉得什么,袁成书却是比什么都高兴,“我就说嘛,我师傅的演算从来不会出错。这下看谁还敢质疑!”
在周围旁观的侍卫也傻眼了,这是真的吗?能看到溪水和桃树?这事怎么看怎么玄幻啊!
这么说,他们跟的真是真龙天子?
魏景瑢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魏景行,眼里有忌恨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压下了,他温和地开口:“那我们要怎么进去?”
袁成书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只有老大一个人可以进去啊。我们都在外面等他就好了。”
魏景瑢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又张开,反复好几下,最后他深吸口气道:“三弟身子虚弱,没有人扶持,只怕走不到吧?况且,他还要给神医医治。对了神医,”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你说山谷除了‘真龙天子’,其他人都不得进,那么神医是怎么进去的?莫非也是你师傅来接不成?”
袁成书这下更奇怪了,“从来没有什么神医啊。神医就是我师傅,我师傅就是神医。”
“什么?!”魏景瑢的声音终于变调,温和的面具也快维持不下去了。他想问,那你们之前是不是都在演戏?打听到神医消息时的欢呼雀跃都是装的?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想抓着袁成书的衣领问,这一切是不是你师傅教你的?他什么都算出来了,对不对?
还有,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可惜这一切,他都说不出口。他只是徒劳地瞪着充血的眼睛,面色青白似鬼。
袁成书有点意外,他问道:“你怎么了?”还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他没有避开。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魏景行,却没什么反应,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他心里微微有些怜悯,但也只是有些。他抬步,就往那道山门走去。
其实他身体真的没有那么虚弱,自己走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
倒是袁成书看他走了,急忙在后头喊道:“老大,左起第一间屋子,切记切记!”
紧接着,留在外面的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魏景行走过那道山门,然后突然消失了。
有几个不敢相信的还死命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一样,除了安静伫立的山门,什么都没有。
而亲眼所见这场景的魏景瑢,脸色终于彻底灰败下去了,直到现在,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魏景行就是“真龙天子”。
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必要吗?
魏景行这一消失,就消失了一天一夜。
外面的人从日出等到日落,再等到日出。终于又看到了山门那边再度出现瘦削的身影。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中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魏景行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是一种温和的气质,那么现在隐隐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度。
而且脚步也稳健了不少,仿佛埋藏在他身体深处多年的痼疾已被连根拔起。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袁成书本来靠着马车在打瞌睡,听到身后的骚动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就见魏景行过来了。
“老大!怎么样了?师傅对你说什么?”
“天师他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就说要交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在哪里?”袁成书还没有开口,魏景瑢就抢话道。
“我发现,自从下车以后,你一直都特别奇怪。到底怎么了?”
倒是魏景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没在我手上,毕竟太危险了。”
“那在哪?”
“二哥你很想看吗?等回了丹阳,自然就会见到了。”
“二哥其实也不是很好奇,只是,既然这么重要,就多关心几句罢了。”
第84章和氏璧
“那样最好,二哥,这一路上多亏有你,才能走得这么顺利。”
“三弟说的哪里话,这都是二哥应该做的。”魏景瑢仿佛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
那么你道天师大人究竟交给魏景行什么东西呢?
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和氏璧”。
说起这“和氏璧”啊,在整个大兴,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是战国时期赵国留下来的宝物,后来用来打造“传国玉玺”,所以千百年来,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只有天下之主,才配拥有和氏璧”。
这是天择,非人力可以扭转。
更何况拥有袁天师的承认。
换句话说,就算魏景行现在捧着“和氏璧”去上京要求魏炎均退位让贤,天下人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魏景行会这样子做吗?
不会。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自己师出有名的机会。
所以他还要等。
反正把自己摆在最无辜的位置,是他一直以来所擅长的,不对吗?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落在魏景行的侧脸上,让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他躺在客栈的床上,脑中回想的是前一天在山谷中,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会话。
“真做假时假移真。殿下,你给我描述的梦境,其实已经揭露了一部分的真相。”
其实,魏景行又何尝不知道,有段时间,他们真的被魏炎均耍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
原来魏景彦不过又是一道幌子,魏炎均真正护着的人,惟有魏景瑢而已。而魏景行的毒,也是魏炎均放在魏景瑢身上的,让他去接近魏景行。
至于慕鹤轩,他作为撞破了这个事情的人,虽然只是个无知稚子,却也被魏炎均列为必须要除去的人。什么赵俯,什么慕鹤昂,全部都是魏炎均手下,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至于赵庸和慕准的密谋反叛,更是其中的插曲而已。
那么现在,就该是无所顾忌的反扑了。
他魏景行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何况那些人这些年一直这么欺负他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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