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何长安不担心这个,他回到家已经是午时,何小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帮着做饭,何长安和她打了招呼,摸摸她的头发,有你哥在呢,不怕哈。

何小妹不知道为何,心里压着的大石竟然消散许多,她嗯了声,哥,我不担心,这一家不收绣品,明日我和母亲去其他地方问问。

何长安没有再说,回到屋里,开始研磨摊开纸张,沉心静气,一笔一勾一划,一篇和店里悬挂的镇店之宝几乎一模一样的《舟县石潭记》跃然浮现在纸张上。

何母过来在敞开的门上敲敲,安儿,吃饭了。

娘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何长安把纸轻轻捻起,字形正倚交错,自成格调,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不知道老师看见能给几分。

他匆匆出了门,来到刚才那家店里,正好管事的也在,招呼道:管事先生。

赵管事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过来,走的不慌不急,京城这么大,书生数量更是多,他接待过模仿字迹的先生数不胜数,哪有那么多沧海遗珠留着给他发觉,但是书生最喜欢叫真,他表面态度也没那么心里差。

小二从里面招呼出来,见是刚才的书生,笑吟吟试探道:您刚问过价钱这么快就来了,不知可是您的墨宝?

何长安没有犹豫的说,是啊,来看看,这值多少。

赵管事一听连卷好的纸张都不想接了,头一次写字的书生大多觉得自己的字好,见他们不收,又觉得是他们不懂,更别提这位还是冲着钱来的。

但小二没眼色的捧着纸递过来,赵管事倪一眼接过来,一上手他就咦了一声,询问道:可是对面最好的纸?

管事不愧是做这个的。何长安心想,连这个都能摸出来。

赵管事心里来了点兴趣,对面店里纸张贵的便是他自己都不舍的用,能去对面买纸的,看来这书生也没那么缺钱,他缓缓打开,让老朽看看你这字。

沉默半晌后,店里忽然嘭的一声响,赵管事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吓得店小二一个哆嗦。

管事你还好吧?小二颤颤巍巍的说。

赵管事看看手里的字,又抬头去看店铺正中央的那字,两者反复的来回看,随后他眼光犀利的看过来,上下打量着何长安的穿着,又去看纸张,这纸上墨迹很新,后生你说这字是你自己写的?

管事估个价。何长安直入正题,不想让他打探更多。

赵管事双眼深沉,他在这店干了三十年,自然熟知能招到一位固定模仿字迹先生的重要性,他脸上笑出一朵花,后生可否写几个字看看?

小二闻言立即伺候笔墨。

何长安以为他是不信,挥笔而就,马到成功四个大字出现在纸上,赫然是问石先生的笔迹一般,管事可还有问题?

赵管事再也遮不住笑,老朽我掌眼看过的字迹不说几千,一千数总是有的,但都没有你写的自成风景,仿佛问石先生就在我眼前一般,如果不是问石先生至少三十的年龄,我都要觉得你是问石先生。他说的很有深意。

何长安察觉到对方的打量,忍不住一晒,这是把自己当成问石先生的后辈了?

他换一张干净的纸,抬头在两侧悬挂的墨宝里随便选一幅下笔,一笔一划,和墙上墨宝几乎九成九像的字迹显现在纸上,何长安仿佛不经意一般,一滴饱满的墨水正滴在写好的纸上。

赵管事略微一打眼,还没来得及激动,就狠狠一拍大腿,这是浪费了啊!原来不止能模仿问石先生一人的字迹。

赵管事看何长安的神情却更激动起来,双眼放光,口中尊称,先生你可愿意常来我这店里当个师傅,平日掌掌眼,固定五十两银子,至于多出来每幅墨宝按市价收,我给你这个数?他伸手比一个巴掌。

何长安摇摇头,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京城,这种事短时间做做还没关系,做长了他自己也不愿,于是拒绝道:多谢管事好意,不是我不愿,而是过不了多久我会离开京城,所以还请管事原谅介个。

无碍,无碍,那这字我就给不了你这个价了,按照行规,我们会提醒顾客这是模仿字迹,还请先生留下自己的号。管事大为可惜,但还是想结个善缘,心里把价格提了提。

何长安拒绝了,模仿罢了,哪用什么留下号,贻笑大方。

拿到银子何长安回到家,心里轻松许多,回到家里发现有一个陌生男子,他不着痕迹的走到一边,那男子立即便笑起来,长安兄,怀信来早了,何姨说你很快回来,我便在院子里等着。

准妹夫,张怀信!何长安心中了然。

家中无成年男子,哪怕两家已经约下婚事,张怀信也只能呆在院子里。

听见何长安回来的声音,何小妹头也不抬的跑到厨房,哥,我去给你热饭。

何长安看着何小妹露出通红的耳朵,答了一声,进自己屋搬了椅子,带有一丝审视的看着他,坐吧。

张怀信闻言听话坐下,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紧张起来,结巴了一下,长安兄之前找我,我去老师那里学习,倒是错过了,不知道长安兄来找我是什么事?

何长安给他倒杯水,这段时间张姨身体可还好?你身体怎么样?

多谢长安兄关怀,我母亲身体康健,近日还想着约何姨一起出去转转,我也还好,上一次生病还是一个月前,偶感风寒,已经好了。张怀信做的端正,双手紧张的放在腿上,回答的一丝不苟。

你家里可有什么要用到大笔银钱的地方?何长安排除掉一些想法,开门见山的问。

想到银子的事被家里知道,张怀信脸色立即变了,脸上有些僵硬,还有瞬间的不知所措,是兰兰她

何长安截住话头,你问小妹借一大笔银子,把小妹吓坏了,她担心你缺钱就来找我借,怀信,咱们俩家这关系不用说别的,咱们俩熟识不多可也算看着长大的,我托一声大,有话我也就直接说了,不和你搞那些虚的,你怎么忽然要用到一大笔银子?

张怀信被问的措手不及,直直的僵在那。

见他不说话,何长安放缓语气,怀信你一直叫我兄长,我也就把你当弟弟,不瞒你,我手里倒是有点钱,可家里头的银子除了给小妹置办嫁妆,都在我母亲那,想必你家也是。如果惊动我母亲,我母亲怕是立即便找到你母亲那里去了。

一提到母亲那,张怀信闻言呼吸都紧了,脱口而出,不,我缺钱,但也不用太多。

何长安脑海里在各种用到银子的地方上转一圈,一个成年男子突然用到大笔银子,那只能是吃喝嫖赌这上面,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再接再厉的问,不用多少是需要多少,这些够吗?

他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你要是需要银子就拿走,咱们这关系也不用说太多,我相信你。

张怀信看一眼桌子上的银子,像是被刺激到一样,立即把眼睛挪开,半晌,他说,学院老师经常帮我私下改文章,我琢磨着也要投桃报李,给他老人家送些茶吃,只是囊中羞涩,见兰兰手中银钱宽裕,想先借用一点。

何长安没说信了没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略带失望的说,怀信,你这可是做了糊涂事啊,你和兰兰是什么关系,她以后要是嫁给你就是你的妻,结果呢,还没嫁给你你就朝兰兰借钱,还特意让瞒着家里,把兰兰吓得一个人躲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我发现她在哭多问几句,这事兰兰瞒在心里要让她伤心多久,我你这么欺负她,我怎么敢把兰兰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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