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那是一刹那就激发起来的情绪,不需要任何理由。第二眼他才注意到这个男生漂亮得接近让人窒息,他和鹿行吟一前一后站在那里,就是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程恪看了看四下无人,笑着对着鹿行吟比了一个无声的口型:男朋友?

顾放为也看懂了这个口型。

鹿行吟摇摇头:不是。我先去了,在那边先给你腾位置吧。

顾放为愣在原地,神情有些僵。

那是分手了?这句话他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追着鹿行吟的背影走了几步,你还记得当初我说什么吗?

如果分手,记得告诉他。

顾放为的脸色黑得已经没法看了。

程恪笑了笑,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挑起浓眉,慢悠悠地回宿舍拎自己的洗衣桶。这一边,李琦跑了过来:顾神这有个福山题你看看是不是答案给错了?你有时间吗?

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顾放为直接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等一会儿,现在忙。

他看到顾放为的床铺边挂着一大堆名牌衣服,都是崭新的,有的连吊牌都还没剪。他没有亲手洗过衣服,在出租屋时有一个洗烘两用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顾放为找了一个新买的塑料桶,接了半盆水,随后把两件干干净净的新衣服塞了进去泡好。

顾放为提起水桶:我现在去晾衣服。

李琦:?

同宿舍省队第二的五中成员康勤:?

天台上,鹿行吟擦干净自己面前的帖子,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挂上去,正在整理的时候,却突然见到顾放为冒了出来,伸手就拿起他桶里放好的衣物,往上挂。

鹿行吟瞅他,顾放为眼睛都不眨,笑得很灿烂:正好我也刚洗完衣服,一起啊。

鹿行吟:

程恪姗姗来迟,他洗了一大桶东西,正打算过来时,却见到这么大个顾放为插了过来,非要和鹿行吟挤着用同一根铁丝网。

程恪也有点迷惑:你也洗了衣服?

是啊。顾放为气定神闲。我还能洗好多次呢。

对于冬令营(国家决赛)的难度,众口不一。有人认为决赛题目难度和初赛相当,只是对于部分省市来说,多出了实验部分而已,也有人认为国家决赛之于初赛的难度,相当于国家初赛之于普通高考。

鹿行吟自从考完初赛之后,就一直在做决赛和决赛类型题,然而无论时初赛卷还是决赛卷,他都正好卡在78,79分左右,死活上不去80分和更高的分数。

他为此进度停滞了一段时间,将重心转移到实验上来。

除去生物、化学等专业学生正常上课的需求,北关大学的元素有机化学实验室对他们全天开放,但是全国二十多个省代表队,加上高一高二即前来报名集训的散装竞赛生,实验室非常不够用。起初,是每个省派人抢占实验室位置,后面所有人起得越来越早,情况越来越乱,于是被叫停。

为此,北关大学集训时也产生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测试,仿照国家决赛进度,先通过笔试选拔,笔试排名靠前的先进实验室操作,不分省市,只看个人。每人限制五个小时,二十四小时无休,有的学生如果排位不凑巧,也需要半夜定闹钟,爬起来赶往实验室做实验,因为这样级别的实验课程,错过一次少一次,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并且,熬夜做完实验后,第二天的课依然得照常上。

各省差距如同悬钟,依然无时无刻悬在众人头顶。提醒着他们虽然是各省各地万里挑一的优秀学生,但这里依然是强手如林。

鹿行吟曾在Z市二中连过一段时间的实验,但是只有短短五天时间。

排到凌晨三点了,妈的,有谁和我一轮的?李琦挥舞着纸片跑了S市省队,我上次测验理论79。

康勤耸肩:82,比你早两个小时,不过我不想去了。我没办法凌晨两点去做实验,我生物钟一旦打乱,后续学习效率都会很差。

好吧,鹿行吟呢?李琦找了找,终于在床上发现了裹成一团认真改错的鹿行吟,小帅哥,你几点的?

74分,和你一个时段。鹿行吟合上书,突然问:康勤,你如果不去的话,我可以借用你的实验时间吗?

没问题啊,我又不去。康勤说。

顾放为也从另一边冒了出来:我也是凌晨三点。

顾神,你在放屁,你理论95这次第二,怎么可能是凌晨。李琦奇道。

我找人换了。顾放为说,早十点换成凌晨三点。

他笑得一脸坦然,所有人面面相觑现在化学岛都在求PY交易,从凌晨时间换到早上,期望着某些不用去做实验的大佬能垂怜自己,顾放为主动从黄金时段换到凌晨,这人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凌晨两点五十,鹿行吟和李琦一行人到达了实验室外,后面还跟了一个精神百倍的顾放为。

困不困,喝点咖啡?顾放为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递给鹿行吟,鹿行吟摇了摇头,他却伸手硬塞了过来,视线转向了别处。

顾放为最近像个百宝箱,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

实验室里有大概十几个人,肉眼可见的比平常少,大多数人都熬不动,有的直接没起成床,有的起床成功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困得直接趴在实验台上睡着了。

鹿行吟用视线数了数,空置的实验台大约还有七八个。

他轻声说:好像有很多人没来。

李琦注意到他的神情像是有些蠢蠢欲动,猜到他或许想要干什么,提醒他:一场实验本来就四个半小时了,虽然有人没来,但你一晚上还能刷几次实验?

鹿行吟想了想,也有道理,暂时放弃了。

实验室在一楼,紧挨着外边的灌木丛,夜里总是散发出一种有些难闻的草木味道。整个实验大楼的热排风系统也在这一片,温度比其他地方高,神不知鬼不觉地养出了一大批蚊子。

时间过半,天边泛起鱼肚白,除了顾放为这个被香水腌入味的没被叮,其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毒蚊子咬出了好几个红润凸起的疙瘩。

李琦咨询顾放为:哥们,你喷的什么驱蚊水?哪款六神?

顾放为忍了:这不是驱蚊水,这是香水。

他已经做完实验了。

鹿行吟以前没有见过顾放为做实验,只有这一次见到了。

顾放为熟悉这些器材、流程,如同他熟悉自己的物质,他连器皿都有一套自己固定的、熟悉的摆放方式,取用顺畅自然,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

他曾经几分钟做完滴定实验,无非是靠投机与运气,而顾放为却是真正的将一切实验刻进了心里,别人做实验是试错、磨熟练度,顾放为是本能。

顾神你做完了,产率多少?李琦忙了半天,满头大汗,理论上产量应该有5克,但是我做出来一克都没有卧槽!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他那一小片产物垂直掉进了冰水浴中,引发了他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