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言兮彻的驾驶技术一流,没有造成亲人两行泪的悲剧。
两人来到陆老伯的住处,陆老伯那双鹰眼一瞅见米遥,诧异了一瞬,而后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调侃言兮彻:“哟,你怎么舍得带你家小丫头来了?”
不等言兮彻回答,米遥说:“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难怪,我说呢。”陆老伯带他们穿过后院,走到里屋,打开一道暗门,一头钻了进去。
瞬间,一股热浪袭来。
屋内温度一下子高了很多。
“熔炉在里面,所以才会这么热。”言兮彻一边给米遥解释,一边将米遥送的发冠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平在桌上。
他干净利落地挽起长发,右手腕凑到唇边,牙尖勾住一根皮绳,轻轻一咬,扯到虎口,又将右手伸到脑后,绑住长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米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晾了太多天,竟觉得他的动作有点撩人。
“你……”米遥呆呆地眨了眨眼:“你干嘛脱衣服啊?”
这不是诱惑我嘛,她想。
“啊?”言兮彻将外袍丢到一旁,低头对上米遥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你?里面太热了。”
米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所以你上次回去是忘了穿外袍?”
“上次就是忘了脱,被火星子溅到,我就扔了。”
米遥恍然大悟:“所以一回去就洗澡也是因为出了一身汗,对吧?”
原来如此,呼——米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是。”言兮彻说,“那是怕烟尘味道太重,熏到你。”
妈呀!
更撩了——米遥一把捂紧了心口。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米遥都没脸把她昨晚那些肮脏下流的猜忌说出来,她觉得跟言兮彻比起来,自己太低俗了,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低声软软地说了一句,“我等你出来。”
言兮彻摸了摸她的发顶:“乖。”
还想说点什么,
这时,
陆老伯从里面探出头,大吼一声:“臭小子你到底进不进来!在外面磨磨蹭蹭的,生孩子是不是啊!”
第184章抛头露面
那晚,
米遥死缠烂打,挽着言兮彻的胳膊左摇右晃,耍赖:“明天别去了呗,休息一天嘛,就一天。”
活像个不让男朋友上班的家庭妇女。
言兮彻无奈,笑道:“我抓紧时间弄完才能好好陪你呀。”
米遥立刻变了脸,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直直躺平,盯着天花板,赌气道:“你和你的剑过去吧,我不要你了!”
“别呀,”言兮彻勾起嘴角,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脚踝,“低价贱卖,客官您就要了吧。”
“白给都不要!谁劝也不好使。”
“倒贴呢?”
“嗯……考虑考虑……”米遥话还没说完,脚腕子被言兮彻一手握住一只,生生拖了过去。
所有负气的话都淹没在喘息里。
这晚过后,一切如常。
米遥又得一个人闲在院子的躺椅上,哦不,不是一个人,还有言兮止,那还不如一个人呢,米遥在心里吐槽。
在她发呆的时候,言兮止又飘过来说了一句:“嫂子,你看看我的画。”
米遥抬眼一看,靠,这小子才学了几天的素描,居然还就真的比她画得好了,更气。
“拿走拿走!”米遥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他。
“像嫂子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的女子已经不多见了,也难怪我哥那么珍惜,物以稀为贵嘛。”
米遥伸手一摸,今天忘记拿果盘了,一时间还找不到趁手的东西砸他。
言兮止也发现了这点,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侥幸笑容。
米遥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你再不滚,我只能砸这张椅子了。”
不想被躺椅砸的言兮止二话不说逃得远远的。
好在还有巧怜这个小迷妹时不时能陪她说说话,光是看着她那双充满仰慕之情的眼睛,米遥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偶尔言兮彻回来得晚,米遥就会去看巧怜的表演,要一壶酒,两碟小菜,往二楼一坐,也算好打发时间。
这天,巧怜从台上下来,兴冲冲地跑过来:“姐姐姐姐,有人说他喜欢我!”
“那不是很正常嘛。”米遥曲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手肘撑在膝盖,懒懒散散的模样,“你那么讨人喜欢,比我都只差了那么一丁点。”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最大赞赏了。
“真的吗?”巧怜眉欢眼笑,“那他说要给我赎身,我要答应吗?”
米遥看着她天真的笑容,问:“那你想答应吗?”
巧怜咬着下唇,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他帅吗?”
“什么样算帅啊?我不太懂。”
“我家子惑那样。”米遥大言不惭。
巧怜又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啊?但是比我爹清秀就是了。”
“那不行。”米遥直接替她拿了主意,“回绝他,就说我不准。”
“好。”巧怜笑着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赤影姐姐做的决定一定就是最有道理的。
米遥喝了一口酒,剥了一颗瓜子,说:“很明显,你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
“姐姐怎么知道!神了。”巧怜惊呼,“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诶。”
“那么,”米遥将瓜子丢进嘴里,“让你动摇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应该直接就拒绝了吗?
“唔……”巧怜想了想,“因为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我想,真心很难得吧。”
米遥嗤笑:“真心这东西,用说的最不值钱。”
“啊?”巧怜惊诧地张大嘴,“是这样吗?”
“我能对楼下扫地的大爷说一百句,只要酒喝得够多。”
“这样啊,可是!”巧怜突然又想到,“他说他不想让心爱的女子抛头露面,给别的男人看。”
米遥又听见她补了一句:“男人真心喜欢你时,是会这么想的吧?”
第185章说我坏话
“我姐夫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巧怜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你姐。”米遥耸了耸肩。
“不是,我是说言阁主。”巧怜解释。
米遥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言兮彻,莫名觉得有些陌生又好笑,弹了一下巧怜的脑门儿:“你这丫头还挺会套近乎的嘛。”
“那他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巧怜不依不饶。
米遥摇了摇头:“没有。”
“可他不是很喜欢姐姐吗?”
“如果他这么说,”米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根本看不上他。”
巧怜一头雾水:“为什么?”
“这是占有欲,不是喜欢,更不是爱。”米遥一脸的不屑,“这只不过是那些混蛋掩饰他们大男子主义的借口罢了,什么叫抛头露面?你又不是他的腰带,还得被他拴着才能出门?”
巧怜其实不太懂这话中的道理,但是赤影姐姐说的就是对的,她是这么坚信的。
巧怜托腮,又问:“所以有占有欲的男人就是混蛋,是吗?”
“当然不是啊!”
“哈?”巧怜皱起眉,“那我现在更困惑了。”
喝了酒的米遥很有耐心,循循善诱,谆谆教导:“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占有欲。”
“可你方才说……”
“听我说完!”米遥曲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笨死了,别打断我。”
巧怜捂着脑袋:“再敲更笨了。”
“有占有欲是很正常的,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是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是弄一堆条条框框的规矩去束缚她。”酒杯在她唇边时,她斜斜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那种人算什么男人?”
巧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好像有一点听懂了。”
“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米遥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现在深有体会了吧?”
“姐姐懂的真多!”巧怜眼中的崇拜之意又加深了。
米遥假装谦虚地摆了摆手。
“那怎么做才是保护呢?”巧怜好奇。
这个问题米遥一时还真答不上来,于是她极其敷衍地回了句:“你慢慢揣摩,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巧怜愣愣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姐姐,说话就是高深。”
在整个表演的尾声,言兮彻才出现。
他发梢还滴着水,握住米遥的手:“走吧。”
“等我喝完这口。”米遥挣脱,去拿酒壶。
言兮彻就默默站在她身后,等着。
视线落在米遥那只曲起的腿上,裙摆凌乱,白皙的腿就这么露了出来。
他默不作声地脱了外袍,轻轻搭在米遥腿上。
巧怜突然眼前一亮,扯了扯米遥的衣角,顿悟道:“姐姐说的保护,就是这样吧?”
米遥一愣,浑然不知:“哪样?”
巧怜悄悄地指了指言兮彻:“像姐夫这样。”
言兮彻一听到这两个字,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了下来,挑着嘴角,眉梢一扬:“你慢慢喝,不急。”
米遥见他这副嘚瑟的模样,笑骂了一句:“蠢死了。”
言兮彻不以为意,一脸被取悦到的样子,问:“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你有什么好话可说吗?”米遥板着脸,斜睨了他一眼。
“咦?”巧怜歪着头,疑惑地开口,“姐姐不是说姐夫帅还说姐夫很男人……”
她话没说完就被米遥塞了一把花生米。
“噢?”言兮彻一手支着下巴,眼角一挑,轻笑道,“你赤影姐姐还说我什么了?”
巧怜一嘴的花生米,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呜呜的。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东西少说话。”米遥说。
第186章妖刀现世
入冬了,
米遥早晨翻身一摸,身旁终于不是冰凉的床铺,而是温暖的身体。
米遥一惊,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扑在言兮彻胸膛,死死压住他,居高临下地说:“我都醒了你还没跑就跑不掉咯。”
言兮彻环抱住她的腰,将她的脑袋压在胸口:“不跑了,哪儿也不去了。”
“太好了。”米遥还带着一点鼻音,“我都打算去订笼子了。”
“要笼子做什么?”
米遥缓缓闭上眼,嘟嘟囔囔:“把你关起来。”
说完又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才醒过来,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打了个哈欠,立起脑袋,下巴垫在言兮彻胸口,望着他:“早点想吃什么?”
“我想喝奶茶。”言兮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米遥没接话,幽怨地盯着他,直勾勾的,一眨不眨。
言兮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想了想,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一大早就喝奶茶不太好?”
米遥黑着脸,一翻身坐在了床沿,脚尖去勾鞋,回头恶狠狠地对言兮彻说:“以后我再问这种问题,你只能回答——你。”
言兮彻一愣。
而后笑着去搂米遥盈盈一握的腰肢,压着嗓音道:“那我现在改答案。”
米遥一个侧身闪开了,头一甩:“来不及了。”
她没想到一推开门,竟然看到陆老伯跟言兮止坐在院子里聊天。
陆老伯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都什么时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能折腾。”
“才没有,纯睡觉好嘛。”米遥咕哝一句。
“我说呢,怎么今天这么安静。”言兮止笑得不怀好意,“原来是纯睡觉啊。”
“嫌吵是不是?”米遥耳朵红得滴血一般,恼羞成怒,“去睡大街上啊。”
这时言兮彻也从屋里钻了出来,跟陆老伯打了个招呼后,给米遥披上一件厚实的衣服,对言兮止说:“怎么一大早就惹你嫂子生气。”
“都晌午了还一大早呢。”言兮止撇了撇嘴角,掩着嘴对陆老伯说,“您看,我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可怜吧?”
陆老伯嗤笑一声:“可怜?那你自己成家过你自己的日子不就不用受他们两口子欺负了?”
“我不。”言兮止断然拒绝。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陆老伯哼哼一声,“你享受得很吧。”
言兮止耸了耸肩,倒也没否认。
米遥凑过来,四处张望:“你们在做什么?”
石桌上铺着一堆画纸,言兮止根据陆老伯的描述在上面涂涂画画,画了又改,改了不满意就揉成一团,丢掉。
最后终于得到了一张满意的画作。
米遥看了一眼,是个兵器。
“这就是我们这段日子的成果。”陆老伯拿起画纸,露出一抹赞叹的笑容,点了点头,“好,真好啊。”
也不知是在说画还是说他和言兮彻这些日子铸出来的宝物。
除了米遥一头雾水,另外三人都笑得胸有成竹。
又过了些日子,新一期的江湖月报爆出一个惊天秘闻:
陆大师一失手成千古恨——竟造出摄食内力的嗜血妖刀!
一时间,平静已久的江湖掀起波澜。
gu903();没几日便传出妖刀被盗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