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遥目瞪口呆:“我一个孕妇也不让着我?!”
言兮彻好整以暇地洗牌:“酒儿,咱们说好的,谁输光了手里的牌,谁就得把乌鸡汤喝光哦。”
“又不一定是我输。”米遥似笑非笑地瞄了沈梓禾和白允墨一眼。
两人一愣:“我们也得喝?!”
言兮彻笑笑不说话。
不出半个时辰,米遥就被言兮彻各种花式清一色龙七对什么的赢光了手里的纸牌,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牌桌被撤下,忍着干呕的感觉,被言兮彻一勺一勺哄着喂下了鸡汤。
米遥舔了舔嘴唇,揪住言兮彻的衣襟,眯起眼:“你绝对出老千了!”想了想又沮丧地咕哝一句,“可是我又抓不到……”
言兮彻将汤碗放下,两手一摊:“或许是新手运气都比较好呢?”
另外两位新手白允墨沈梓禾表示并没有运气好的感觉。
第230章大年三十
年夜饭是在寺里吃的,为了陪言老夫人。
言老夫人在饭桌上差点没忍住喜极而泣,被言兮止瘪着嘴一句“真的一点肉都没有啊?”生生将眼泪堵了回去。
言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啊,难得来陪我一次,吃点素怎么了?”
“娘跟我们回去吧。”言兮彻提议,“张妈不在您身边,您自己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我清净惯了,再说不是还有书兰照顾我嘛,你们年轻人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别操心我。”言老夫人让儿子放宽心,自己过得很好。
元书兰掩唇一笑:“有我陪着义母,义兄放心。”
言兮彻没理她,只说了一句“娘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随时来接您。”就命人将米遥专用的吃食端上桌。
元书兰盯着那些菜看了一眼,有些迟疑,低声问了一句:“义母,佛门净地,这些肉菜……”
米遥握着筷子,无辜地望着言兮彻,眨巴眨巴眼睛。
一副我不说我什么都忍着但我委屈的小模样。
言兮彻立刻沉下脸来,斜睨元书兰一眼,厉声问:“这里你说了算?”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元书兰赶紧摆了摆手,咽下口水,怯生生地望着言老夫人求助,“义母……”
言老夫人和气地说:“小米有孕在身,佛祖慈悲,会理解的。”
没得到老夫人做主的元书兰只好作罢,说了声抱歉,低头默默吃饭。
言兮止笑嘻嘻地讨好米遥:“嫂子,你那个鱼什么味道呀?我尝尝呗。”
“你老老实实吃素!”言老夫人笑骂一句,“浑小子,还跟孕妇抢食吃?德行!”
言兮止心有不甘,怨念地盯着那盘鱼念叨:“是不是有了小的那个娘就不疼我了?”
言老夫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你见过哪个做小叔的跟孩子争宠的?”
米遥冲言兮止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不服气你也生一个去呀。”
言老夫人忍不住哈哈笑出声:“那感情好,你们多生几个还能做个伴。”
米遥对着言兮止比划了个握拳加油的姿势:“听见没有?靠你了,多生几个。”
言兮止诧异:“怎么会是靠我啊?!”
“酒儿有身孕以来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我不忍心再让她遭这个罪了,所以,”言兮彻郑重其事地通知言兮止,“这个任务正式交给你了。”
“???”言兮止目瞪口呆,“我连块肉都没得吃就要承受这些?!”
言老夫人捧腹,笑得不能自已,甚至还帮腔道:“彻儿从小就宠着你,你多替他分担些怎么了?”
言兮止塞了一口青笋,愤愤道:“娘你怎么也帮着他们欺负我?”
“看把阿止给吓的,义母同你说笑的呢。”元书兰安慰道。
谁知言兮止并不领情:“我会不知道么?”
“其实义母想要多子多福,义兄心疼嫂子,并不冲突,”元书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还有别的办法嘛。”
“毛遂自荐?”言兮止冷笑,“你想给我哥生呗?”
言老夫人拍了一下小儿子的脑袋:“没大没小的。”
元书兰见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气氛冷了下来,赶紧解释:“阿止误会了,我就是说笑的。”
“不好笑。”言兮彻半点都不买账。
米遥故意低眉顺眼,咬着唇,扯着言兮彻的衣角小小声说:“子惑,你若是想要很多很多孩子……”
“那我为什么不娶头母猪?”言兮彻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瞥了元书兰一眼,这话明明白白是说给她听的。
然后他端起米遥的汤碗,舀了一小勺,吹凉,再喂到米遥嘴边。
米遥在言老夫人面前喝汤可乖了,一点儿也不讨价还价,喂一口咽一口。
元书兰觉得屈辱,小声嗫嚅:“义母……”
被米遥打断:“你这么说老夫人该不高兴了。”米遥轻轻推了一把言兮彻,佯装无辜又为难地看向言老夫人,显得孝顺又可怜,抢在元书兰前面先装可怜。
“不会不会,只要彻儿高兴,我就高兴。”言老夫人反倒安慰起米遥来了,“只是……”
听到老夫人话锋一转,元书兰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米遥坐得端正,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言老夫人问道:“怎么还叫老夫人?”
米遥一愣。
言老夫人板起脸,故作严肃的模样说教:“你不会跟着彻儿叫?下不为例啊。”
言兮彻捏了捏米遥的脸蛋,轻声问:“傻了?”
气氛安静了半晌,
“娘——”米遥笑眼弯弯,甜甜地叫了一声。
叫得言老夫人心花怒放,当即又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言兮止拿红包捂着嘴,低声提醒元书兰:“看到我娘的态度了?死心了吧。”
元书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笑:“看到了,都看到了。”
这一声娘,让心存最后一丝侥幸的元书兰,彻底清醒。
回凌苍阁的马车上,
米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下脑子又不好使,言兮彻给她揉揉太阳穴。
过了良久,她才想起来,怎么年三十的晚上那么静悄悄的?
“你们这里也禁烟火?”米遥问言兮彻。
“嗯。”
“为什么?保护环境?”
“怕惊着你。”言兮彻轻抚她的小腹,“你自从有了身孕之后,爱哭又胆小,我怕烟火动静太大吓着你。”
“你……你禁的?!”
第231章秀色可餐
米遥说有烟火才有年味。
于是年初一,大清早就被炮竹声吵醒。
整个城里的大人孩子在过了一个静悄悄的年三十之后,都憋坏了,天不亮就将炮仗抢购一空,尽情地放个痛快。
所以当徵气喘吁吁地牵马走进凌苍阁时,是一副从未见过的狼狈相。
“你不是说中午才来么?”米遥问。
徵轻抚马背,长长呼出一口气:“爆竹声太大,我的马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呼——但有趣的是,我才发现原来它可以跑这么快!”
言兮彻让人牵她的马去马厩,顺便问候了一句:“大过年的,你空着手就来了?”
“我带了礼的,马一发疯就全都掉了,好险。”徵顺了顺胸口。
“好吧,”言兮彻点点头,“下次记得补上。”
徵勃然大怒:“就没人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吗!你们两口子还是人吗!”
“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了嘛。”米遥请她进屋喝茶,“再说凭宗主的身手,又怎么会对付不了一匹发疯的马呢?”
徵这才平静些,横了言兮彻一眼:“还是你媳妇儿说话好听,我听说,年后的天市评选你不去了?”
米遥一惊,拎着小茶壶的手一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言兮彻从她手中接过茶壶,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你怀孕了我怎么走得开?”
米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仅凭想象都知道这是影响整个武林的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地就决定不去了?
徵喝了口茶,摇头叹气:“玄刀门是才刚继位的小门主,你又不去,现在各大门派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五个身上,你知道压力有多大?角都开始掉头发了。”
言兮彻放下茶壶,想了想:“角?他还有头发可以掉?”
“是说呢!已经差不多秃了。”徵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目光。
米遥点了点言兮彻的手背。
“怎么了?”言兮彻反手扣住她的手。
“你还是去吧,别落人口实。”米遥轻轻摸了摸小腹,“我和宝宝都有人照顾的。”
徵忍不住惊诧道:“你原来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吗?藏得很深啊。”
“不是。”米遥毫不避讳地承认,“怀孕之后就变成我原来最鄙视的样子了,我也很无奈啊。”
“这么神奇!”徵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盯着她的肚子,“或许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太善良了,和你们两口子有天壤之别。”
“善良?”言兮彻不屑,“你别诅咒我孩子啊。”
“就是,我的孩子,不可能善良。”米遥昂着脑袋,很做作地拨弄了一下发簪,一脸刻薄地说,“不然腿打断。”
徵很真诚地说:“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你们孩子的将来。”
夜晚临睡前,
米遥脱了鞋一趟钻进被窝里,露出一双大眼睛溜溜地转:“那个什么考核,你就去呗。”
言兮彻倚在床头,腿上摊开一本书,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帮米遥盖好被子,闻言眉梢一挑:“怎么?你很想我走?”
“有一点。”米遥照实点了点头。
言兮彻把书一丢,凑上去咬了她的脸蛋一口,眯着眼,威胁道:“再说一遍?”
“你看你嘛,在家就这样!老是这样!”米遥气鼓鼓地别过脸,盯着床角,不去看他,“勾引我!”
“那你呢?”言兮彻才是一肚子委屈,指腹轻轻摩挲她嘟起的粉唇,哑着嗓子,“你这样,知道我忍得多难受么?”
“我这样……”米遥看了一眼被窝里裹得像蚕蛹一样鼓鼓囊囊的自己。
我这样也很可口?!
第232章冒名顶替
自从那晚之后,米遥就将言兮彻正式列入危险人物名单,拒绝他的碰触,甚至连睡觉都分开两个被窝。
言兮彻一方面觉得日子过得艰辛,一方面又如释重负,毕竟被撩拨起火的可不止米遥,而且他发现他的小丫头怀孕之后居然更漂亮了,脸蛋饱满圆润了些许,肌肤比之前更加莹洁雪白,吹弹可破,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他难以自持。
他甚至很感谢他娘送来的那些宽松厚实的衣服,不然他更是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了。
不过现在想碰也没机会了,他一靠近,米遥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起来还是过分可爱,可他也就只能看看了。
所以他决定听取米遥的建议,还是去评选考核吧,那对他来说还容易些。
“酒儿,”言兮彻叫住了米遥,“我决定了……等等,你去哪儿?”
米遥脚步一顿,眨了眨眼睛:“对啊,我要去哪来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米遥实在想不起来了,最后脑袋一耷拉:“我回屋躺一会儿,等想起来了再去。”
言兮彻叹息一声,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反方向走:“房间在这边。”
“喔。”米遥也忘了反抗,乖乖被他牵着走,“方才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我记错了?”
“你记错了。”言兮彻抿着唇,“我没有要说什么。”
米遥点点头,又问起:“那你去不去那个什么考核呀?我突然觉得,你若是去了,我一个人还是有点无聊的……”
“不去了。”言兮彻握紧了她的手,“我不去了。”
他家酒儿这个样子,他怎么敢离开一步?
于是施野被叫去了书房,
施野进门的时候,言兮彻和言兮止一人贴了一脸纸条,米遥把手中的纸牌洗得哗哗响,吐了吐舌头:“这叫斗地主,学会了么?学会了明天教你们闷金花。”
“为什么不玩昨天学的那个什么……二十一点?”言兮止撇了撇嘴,“怎么我刚学会就不玩了。”
“那不行,你哥一学会就开始出老千,不能让他得逞。”米遥轻哼一声,“每天学一种,换着花样来。”
“你嫂子高兴玩什么就玩什么,哪儿那么多意见?”言兮彻撕下一条纸,沾了沾清水,递给言兮止,下巴一扬,“粘上。”
“你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还说嫂子什么都不记得,我看她连什么牌出了几张都记得。”言兮止哀怨地接过纸条,粘在脸上剩余不多的空隙上。
纸牌在米遥手中刷刷一过,米遥耸了耸肩:“这是本能,印在骨子里了,忘不掉。”
施野看着脸上贴着纸条威严尽失的言兮彻,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言阁主找我何事?”
言兮彻理着手里的牌,说话时,额头上垂下来的纸条飘啊飘的:“你之前说欠我一条命,我想好要你做什么了。”尽管看起来很滑稽,但他说话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做什么?”施野问,“保护夫人?”
言兮彻好整以暇地一挑眉:“你觉得,我会让一个男人围着酒儿转?”
“就是,那多危险呀。”米遥翻开底下的三张牌,豪气冲天地叫了一声好,然后收了牌,娇俏一笑,“谁能把持得住?”
“我。”言兮止和施野异口同声。
然后,两人一起被撵出了书房。
开春后,施野代替言兮彻去评选,言兮彻则留在家里陪伴老婆孩子。
对施野而言,模仿他人本就得心应手,更何况言兮彻向来孤傲清冷,话不多,他只要顶着一张脸皮,保持着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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