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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褪色的白月光》——耽美
从五岁开始,魏卿养步璃养到二十二岁,养了十七年。
他们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兄弟情深,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底那躁动不安的绮念,正日益蓬勃。
所爱之人如此珍贵,只可安放心尖,不敢随意表露。
他们死守秘密,将炽热的感情深埋心底,从未言说。
大学毕业那年,前途正好的魏卿陷入遥遥无期的沉眠。
步璃倾尽所有,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
有人问他何苦。
他说:“我不是在救他的命,我是在救我的命。”
他说:“哥哥养我十七年,我养哥哥后半生。”
若你不醒,我养你一生。
第30章
余闻曾经也是个王者,可当遇到了江姜和她的姐妹团后,他就变成了个弟弟。
但江姜显然还不知道小伙伴正面临着什么样的遭遇。
她兴高采烈的戳起一块芒果,满足的咬了下去,汁水饱满,香甜冰凉的果肉在唇齿间翻滚,让身心都得到了快乐。
当然,如果她知道,就在不远的地方,她的好姐妹正光明正大的惦记着她的屁股,也许就快乐不起来了。
所谓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同样的道理,惦记人屁股者,人恒惦记之。
当初歹毒到连自己都想上的江姜,终于也遭到了报应。
不过,总的来说,不管是谁惦记谁,最惨的还是余闻。
想当初,在被视作高岭之花的那些岁月里,他的人生除了工作就是学习,除了学习就是工作。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多么安宁的日子,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人生艰难,铁汉落泪。
在这样的世道里,要保住自己的清白,竟如此不易么?
余闻决心积极自救。
他非常严肃非常正经的说:“余学长宽容大度,胸怀广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所以……”
他定定地看着云楠楠,加重了语气,“把你脑子里的想法收收,我不需要任何赔偿!”
不待云楠楠说什么,柳善就相当不赞同他的想法:“虽然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你也别盲目乐观。男人并不都是大度的生物。”
为了洗脱“江姜”背后说“余闻”坏话的污点,柳善想出一个好办法:“不如我们倒打一耙。”
众人:???
先找对方的错处,追究他的责任,指责他的错处,再宽容他,原谅他,那么对方就不能小肚鸡肠的揪着自己的过错不放。
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今天的善善一如既往的聪明。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兵贵神速,不可贻误战机。
所以,在桌前突然出现一圈人的时候,江姜是迷茫而错愕的。
柳善的动作太快了,余闻都没来得及通知她。
她下意识的想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做已经没必要了。
柳善双手环抱,不客气的诘问:“余学长,你为什么要跟踪江姜?”
江姜:……这真是个好问题,我为什么要跟踪我自己?
她呆呆的把刚塞进嘴里的酸奶咽下去,绞尽脑汁扯了个理由:“我说我只是出来喝奶的,你……你信吗?”
四周一片寂静。
柳善似笑非笑,“真巧呢,学长的位置刚好在我们隔壁。”
是啊,真巧啊。
江姜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都这么说了,还让她怎么接话?
她讪讪一笑,“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嘛。”
江姜偷瞄了余闻一眼,这家伙正看热闹看得起劲,幸灾乐祸都快写在脸上了。
两人视线交错一瞬,江姜暗暗瞪他,余闻却视而不见。
可恶,不就是在他被质问的时候装死?
不就是让他自己辱骂了自己几句
不就是在小姐妹送雨伞的时候装了个聋……
至于这个时候看她笑话吗?
……嗯,好吧,还是至于的。
江姜心里骂骂咧咧,脑子飞速运转,有了!
心中百转千回,实际也只过了一刹那,江姜迅速装出个深情款款的模样,抓住余闻的手热烈表白:“抱歉,是我的错,我不放心你晚上一个人出来,所以才跟在后面保护你。”
柳善愣了愣,没料到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可……
这踏马是在学校里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能出什么事?
难道是怕“江姜”把自己给摔死?或者吸气时把自己给呛死?
她缓了一下,才道:“那你也不能偷偷跟来。”
江姜矫揉造作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格外深沉,“唉,都怪这该死的爱情,使我一刻也不能与他分离。”
她凝望着余闻的眼神温柔恳切,如同注视着独属于自己的光明。
“我可爱的金苹果,芬芳的小百合,你如此迷人,让我情难自禁。”
四周鸦雀无声,一派寂然。
同样的念头悄悄浮现在每一个人心里:余学长他……是不是有病啊?
余闻维持不住淡定了。
他毛骨悚然,后颈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见到余闻脸上隐隐的龟裂,江姜得意万分:叫你袖手旁观,看我恶心不死你。
她挂着虚假的爱慕之色,开始得寸进尺,“亲爱的小心肝,你会怪我吗?若你要怪我,不肯原谅我,那我真的要心碎而死了。”
她微微垂眸,凹出个忧郁的造型,“小余……姜姜,你真的舍得我死么?”
说得兴起,江姜差点儿说漏了嘴。
田觅无言的看向余闻,以眼神询问:学神就是这么个德性?
云楠楠怂恿道:“诶,他傻了耶。江姜,还是别要这傻子了,我们甩了他吧。”
江姜:……
这姐妹情还可以再塑料一点吗?
看清楚,老子才是你们的亲姐妹,旁边的那个是个假货啊!
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听起来还挺规律。
云楠楠纳闷道:“这是什么声音?”
余闻:气到磨牙.jpg。
他用坚强的意志力止住磨牙的动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醉了,在说胡话呢,我带她回去。”
说完,他强势的把一条手臂挂在江姜肩上,不容拒绝的说:“走了,回去了。”
咳,因为换了身体之后,余闻个头要比江姜矮得多,所以虽然气势很足,但实际上,他看起来就是江姜身上的一个挂件。
余·挂件·闻脸色不大好的带着无耻、可恶、胡说八道、随意糟蹋他名声的混账学妹远去,留下的三人都很迷惑。
柳善迟疑了许久,才道出心中疑惑:“现在连酸奶都可以醉人了吗?”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奶不醉人人自醉’?”田觅如此答道。
……
两人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就开始争吵起来。
“你刚才那么说话,不是显得我很像个神经病吗?”余闻大为光火。
江姜义正词严:“谁叫你不帮我说话,难道让大家知道学神是个变态跟踪狂名声就很好听了吗?”
“跟踪狂也比智障恋爱脑好吧!”
“跟踪狂是品德问题,严重点还犯法,智障只是个人脑子有毛病,这两者孰优孰劣还用多说?况且智障上天桥摆个破碗还有收入,跟踪狂能吗?”
余闻意气难平,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一定要是跟踪狂或者变态?我就不能是个正常人?”
江姜没好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不出面帮我说话,还想我怎么编出个完美的理由糊弄她们?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脸面,我为什么要给你操心啊!”
“你好意思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一复述?”
讲到这个,江姜的气焰不由自主就低了几分,她……
哼,心虚什么,不过就做了那么五六七□□十件亏心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鸽人者,人恒鸽之。
我大大已经鸽了我四天了呜呜呜……
第31章
“不就是在她们说你的时候没出声,楠楠发脾气的时候叫你哄了几句……”江姜小小声声的嘀咕。
余闻嘴角牵动,扯出一个标准的冷笑,“‘学神算个什么呀,他就是个屁’,你是这么说的吧?”
“唔。”江姜摸摸鼻子,含含糊糊的,不敢高声应答。
“还有‘他就是你脚底板搓下的那层泥’。”这些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忘。
江姜飞快瞟了他一眼,“你说都说了,现在干嘛还翻旧账,小气吧啦的。”
她还好意思说他小气?
余闻肺都要气炸了。
也不知江姜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体质,情绪过于激烈时眼尾就会发红,看起来像气哭了一样。
江姜精神一振:卧槽,鸡冻!
她强压住欢呼雀跃的心情(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余学长被气哭会那么兴奋),装得如正人君子一般,非常“大度”的说:“好了,别哭了,你不小气,是我小气行了吧?”
哭?
余闻在眼角摸一摸,指尖还真有点湿润,他瞳孔骤缩,如见鬼一般,矢口否认:“不,我没有哭。”
江姜善解人意道:“嗯,对,你没哭,是我眼花了。”
连标点符号里都是敷衍的意味。
“我没跟你开玩笑!”
江姜小鸡啄米,“对对对,你没开玩笑。”
余闻抓住她的袖子,用手指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好好看看,我真的没哭,是你这身体的体质问题。”
江姜笑得纯善无辜,“你叫我看什么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
在余闻危险的目光下,她迅速改口:“你说的是生理性的眼泪对吧?这个我懂,真的,这就是生理性的眼泪。”
余闻挫败的松开衣袖,语气生硬,“反正你记住我没哭就是了。”
行行行,都依你。江姜有些烦恼的想,唉,我真是个宽容体贴又善良的好人。
她故作无奈,“我不是一直说你没哭吗?是你自己不信的呀。”
……余闻烦闷的抓下一大把头发,一股挫败感让他无力争辩。
江姜不乐意了,“怎么又抓我的头发?”
咦,她为什么要说又?
余闻语气沧桑,“都是因为压力太大。”
“你哪来那么大的压力?”江姜气鼓鼓的说。
余闻扭头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天天受人欺压,压力能不大吗?”
他受尽委屈,到头来还被人说小气,实在是人间不值得。
如今又和江学妹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朝夕相处,躲都躲不开,只好日日受她欺凌。
若要欺负回去,又未免太没风度,只好揪揪头发解解压,才能勉强度日。
受一次欺压,就薅两把头发。要是哪天彻底变秃,那也不能怪他心肠歹毒,只能说学妹作恶多端,自尝苦果。
得知他险恶的用心,江姜惊呼:“你好恶毒!”
“你不恶毒?”余闻毫不客气的说,“你要是不恶毒,就不会在她们硬要给我塞那东西的时候装聋作哑!”
“那我能怎么样?”江姜自觉自己也没太大毛病,“我能跳出来告诉她们我用不上这玩意儿?
“你猜猜,我要是这么说了,人家会不会以为你是个阳.痿男!”
余闻将被迫收下的那个大礼盒——真的非常大,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几只装的小盒子,而是差不多有两本书大小的,包装得特别精美的盒子,还用丝带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将那盒子塞给江姜,一丝想沾手的欲望都没有。
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硬塞一盒计生用品,而且原因竟然是担心他被人搞大肚子?!
江姜抱着盒子,掂了掂,居然还有点份量,鬼知道里面塞了多少小雨伞。
她有点可惜的说:“拿着用不上,真是浪费了。”
大概是遗憾的意味太浓,余闻警觉的盯了她一眼,再三警告:“别想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敢打歪主意,我大不了拼着把它剁了,也不叫你得手!”
江姜气笑了,“话说得硬气,你敢剁吗?来来来,你剁,你剁,看我躲不躲!”
两个人你来我往,争吵不休。
一个骂“你这个狠起来连自己的身体都想下手的泰迪精。”
一个说“你弟弟软趴趴的硬不硬得起来都是问题,要是提枪上阵说不定三秒完事,我能用这么个棉花糖干什么?”
他们吵着嘴,一起去吃了个饭,然后又一路争锋相对的去了趟超市。
去超市主要是为了买卫生棉条。
作为一个换了三种姨妈巾都不合口味的男姑娘,余闻对棉条也没什么信任,“这东西真的好用?”
家里都堆了好几包姨妈巾了,都是拆开没用两片就嫌弃得不肯再用。
江姜不乐道:“不给你买,一天天瞎矫情,给你买呢,你又挑三拣四,那我这么久了,也没说你的内裤绷着难受啊。”
她说的内裤绷,是因为她坚决不穿余闻穿过的内裤,恰好衣柜里有几盒裤裤没拆封——不过这是型号买小了,所以一直放在角落里吃灰,她就拿来穿了。
由于型号不对,这裤头穿着就有点卡蛋,江姜已经忍耐好久了。
余闻眉头微拧,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一直勒着对身体不好。”
等哪一天换回来了,说不定他就成公公了。
(↑不过真的有换回来的那一天?)
江姜挑了一包卫生棉,又拿了个电动剃毛器,才漫不经心的说:“这几天不是忙着吗?改天去校外买,校内的总觉得质量不太好,那天给你买的加垫内衣我就不是很满意,它下面的带子太松了,你去比赛的时候我发现胸有点儿歪。”
当时她超——想把歪掉的胸调正,可惜周围那么多人,不好动手,幸好后面胸又自己正了回来。
胸?歪?
余闻脸色隐隐发绿,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那对假胸居然歪了。
——大概是当时觉得那两坨海绵太闷了所以不自觉的耸了一下?
都怪江学妹自己不长胸,作弊得来的假胸当然比不得真的,不仅热,还容易歪。
“对了。”江姜又问道,“那个丰胸霜效果怎么样,有长大吗?”
半天没听到声音,江姜扭头看他,“说话呀,要是效果不好,我就换一款。”
余闻面露无语,“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这玩意儿这么快就能起效,“哪怕是花个几十万填硅胶,也要些时间吧!”
江姜若有所思,“所以现在是没效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