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391 字 2023-09-23

几步走了半刻,直到元乔抬首看到她,面色露出笑来:回来了?

嗯。元莞见被发现,两步走过去,将香球递给她,道:里面是凝神静气的草药,有助于睡眠,就当还你人情了,周全的事就此过去了。

比起以前大大方方地送礼,变得傲娇又别扭了,元乔接过香球,知晓是宫人所做的,不过心意也是好的。她满意一笑:用膳了吗?

我回去了。元莞不回反要走,案后的人停笔起身:你今日与陆连枝谈得如何?

元莞这次停下脚步,认真道:她确实问我罪状出自何人之手,我道是御史台,她不信,可见有备而来。她竟不知,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人物,就连陆连枝也来套话。

还是周暨好,傻归傻,待她不会别有用心。

想到别有用心一词,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这人比起陆连枝更为可恶。

元乔被她幽幽看了一眼后,陡然心虚起来,奇怪道:你怎地这样看我?

陆连枝别有用心,你与她半斤八两。元莞转身就走。

好端端地又生气。元乔扶额,想而未想就几步过去,在人走出殿门之前拦住:别有用心一词,你难道就理直气壮?

我元莞理屈,之前她对元乔确实存着拉上龙床来掌控的心思,可元乔并不知晓,她愣了一下,改口道:我自然理直气壮,并无愧疚。

你改口得很快。元乔并不戳破她,死不承认的模样也很有趣,倒与顽童又些相似,不计较便不再说,劝道:说说今日你与陆连枝说了什么?

元莞睨她:甜言蜜语你也要听?

元乔一噎,低眸道:那便不听了。

你想听,我也可以告诉你。陛下想听怎样的,酸的还是甜的,亦或是一字不漏地告诉你,就像民间戏曲那般,演给你看?元莞眯眼一笑,显得极为快活。

元乔被她露骨的说辞说得面红心跳,语焉不详地回答:不、不必了,刘氏怕是只有这几日了,你若得空去看一眼,无暇就算了。

第71章病逝

刘氏的病拖半年,太医院几乎用尽了办法,身上的病容易治,心病却是无可奈何。

她总是梦到有人害她,在吃食里下.药,在茶水中放.毒,几乎只要是她碰到的都会染着毒性,整日里叫嚷着废帝害她。

起初宫人还会跟着害怕,时日久了就习以为常,慈安宫里的人只进不出,任何人都传不出消息。

数日前,太医就问过心中郁结一事,元乔敷衍过去,令人辅以安神的药来,不想刘氏心中有鬼,元莞几句话就跟着日日不宁,以至于人迅速消瘦下来,药石无灵。

元莞是不肯去的,但她是皇帝,对待先帝嫔妃不可太过,唯有亲自去探望。

一入慈安殿,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森冷,四处不见宫人,进殿才见三两宫人在榻前伺候。

太医闻讯而来,将刘氏今日病情述说一遍,而后忧心忡忡:她已三日不进食,汤药喂不进去。

知晓了。元乔挥退太医,走至病榻前,刘氏面黄消瘦,两眼深陷下去,发髻枯黄,这是她见过最狼狈最不堪的一次。

她站于榻前,刘氏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许久才看清眼前的皇帝,干渴起皮的唇角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

元乔不愿同她亲近,身子站得笔直,只道:你做贼心虚,并无人害你,你将一孩子拉入你的阴谋之中,若加以善待,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几日不吃不喝,令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浑浊的眼神中透着往日不改的阴狠,她死死地盯着元乔:养、虎、为、患,自食恶果

这八字也不知说的是自己,还是警告元乔。

元乔淡淡的视线落在刘氏身上,对于说了很多遍的旧事,已然不想再听,淡漠道:幼崽心善,是你自己不加以厚待,回首咬你一口,也当是你的恶果。

襁褓中的婴儿就被抱入宫城内,不知父母、不知来处,唯有将刘氏当作最亲近的人,养母为好、生母为罢,稚子无辜,不该肆意打骂。

就算是没有血脉牵连,也是在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何可以做到狠心虐待。

刘氏的眼里放着光彩,垂死挣扎,唇角不断蠕动,也听不清在骂些什么,元乔叹气,时至今日,刘氏也未曾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依旧怨恨元莞。

元莞若是狠毒之人,不会将刘氏留至今日,她不愿再同刘氏多话。

转身之际,刘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着她的衣袖,眼中的浑浊荡然无存,不死心道:你会后悔的、杀了她、她会夺回你的位子。

元乔漠视她的话,轻轻拂开那只枯黄的手臂:若真有那一日,我也认了。

刘氏被她拂开,瘫倒在榻上,目光黏在元乔离去的背影上,不断敲打着床沿,声响之大,惊动到殿外的宫人。她们匆匆入内,见到刘氏瞪大了眼睛,手摆在榻沿上。

惊恐之下,唤来太医。

太医探了探呼吸,吓得手撤了回来,忙道:陛下未曾走远,去传话,太后薨逝了。

****

相对于城防军的几大罪状外,刘氏的死并没有太多人在意,成王败寇,退出朝堂,谁会在意一无权妇人。

亦或许皇帝将城防军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朝臣都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刘氏死也就死了,不会令人分神。

刘氏死后,迁入先帝陵寝,有人想起刘氏之前还有皇后,正妻为大,刘氏就该避一避,迁入其他陵。

皇帝顺势答应,令朝臣去办。

刘氏丧仪摆在慈安殿内,元莞自始至终都未曾去过,留在宫里觉得无趣,又搬回了府邸。

本当是散心,不想日日有人来递帖子要见面,都是三品以下的朝臣来探路。皇帝身旁除她这个废帝外,也找不出第二个亲近的人,她便成了朝臣探路的垫脚石。

门房处的人比起垂拱殿内的朝臣还要多,元莞不愿搭理,就连陆连枝也拒绝,一人在府里。

刘氏棺木要运往陵中,出殡那日,皇帝送行,回来之际路过元府,停车入内。

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入府,还带着宫人与内侍,元莞不好当作没有看见,亲自出府去迎,时不时地投去哀怨的眼神,恨她不该过来。

屏退内侍宫人后,元乔开口:听说近日不少人找你?

嗯。元莞想起一事,去一侧柜子里翻找,找出几摞厚厚的帖子,置于元乔面前:都是些小虾米,勋贵未曾看见,多半是来探路的,我未曾理会。不过从这些人当中可以查清背后所依靠之人,顺藤摸瓜。

罪状的事令很多人下狱,城防军内又每日不停地暴动,眼见着就要压不住了,禁军该要出面控制。

皇帝压着不动,以伤为由拖着不放,就等着城防军内乱。

元莞知其心思,而从不过问,周全一事被压下后,她心存感激,也更明白要约束旧属,不可再造次。元乔并非是昏君,用不着做行刺的事。

她在思考之际,元乔将帖子都翻看了一遍,最后也刺道:这就是你要的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