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
逐渐的,上首的太后,庄妃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名舞姬,脸色不约而同的一变。唯皇帝始终揽了季嫔低声说着话,似乎没有注意。
苏黎心头微微一顿,片刻之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同样眼也不眨的望着那名舞姬。
绫罗,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便是锦瑟所见过的那位“绫罗”吧?他看了神情微变的苏墨一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丝冷笑,倒果真,是一模一样。
殿中逐渐也有大臣注意到了绫罗,还记得从前锦言模样的,当下心中都有些惶惶,一些记忆模糊的,经旁人一提点,便顷刻间恍然大悟。
不消片刻,殿中的氛围已经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舞曲渐至巅峰,一直低头与季嫔说话的皇帝终于抬起头来,含笑看了一眼殿中的情形,目光掠过绫罗,只是稍作停留,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一直到一曲终,一群舞姬簇拥着绫罗退下,殿中尚有大半人的目光停留在绫罗身上,竟似移不开一般。
眼见着舞姬退出殿外,苏黎蓦地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虽然锦瑟说自己如今已经看开,然而他若然能将这个古怪的“绫罗”带去见她,说不定才是真正揭开她的心结。
而他竟一时忘了注意,苏墨的座位,早已空了。
苏黎径直寻到舞姬们装扮歇息之偏殿时,着实吓坏了那一群舞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直至小杜领着她们到外间的空地上站定,苏黎冷凝的目光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却根本没有看见自己想要寻找的那张脸。
他脸色倏地一沉:“领舞的那位姑娘呢?”
众舞姬一时都有些惊讶的四下探视了一番,末了,都惊疑道:“绫罗怎么不见了?”
苏黎眉峰一拧,朝小杜使了个眼色,小杜心领神会,立刻便下去带人搜寻。
苏黎这才又道:“你们是哪里的舞姬?那绫罗又是什么人?”
那些舞姬都不认得他,只一个低声回道:“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元封郡守选送的舞姬。那绫罗舞跳得极好,是前段日子郡守大人特意破格挑选出来领舞的,而她性子孤僻,我们都与她不熟悉,也不知晓她的来历。”
元封郡是离京城青州最近的一个郡县,不过半日路程即可到达。
而那名身份不明,却能单凭舞姿混进皇宫的女子,每每出现都极其诡秘,几乎可算得上是来无影去无踪。
苏黎几乎不用想,便能断定此女的出现是个阴谋,可是不能确定的是,这个阴谋,究竟是冲谁而来?
第一次她出现,是在仲离,锦瑟和皇帝面前,而第二次她出现,是在青越皇宫,万寿节。
两次事件的唯一交集似乎就是皇帝,莫非,她是冲着皇帝而来?
苏黎一路沉思,往来时的走去,行经设宴大殿前的一座假山时,却蓦地与自另一方向而来的苏墨撞个正着。
“二哥?”他微微疑惑的唤了他一声,挑眉看向苏墨前来的方向――那里,是通往宫门的方向,“二哥这是往哪里去来?”
苏墨微微一笑,倒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掸了掸袖口,道:“先前觉得殿中有些闷了,便出来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
苏黎亦勾起唇角来:“我么?先前看见一个舞姬,与从前的二嫂生得极像,一时好奇,想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二哥竟未发觉,那一袭绯衣的领舞女子,竟与从前的二嫂生得一模一样么?”
“哦?”苏墨淡淡挑了眉,“许是先前饮多了酒,有些头晕眼花,我实在是未曾注意。”
苏黎仍旧笑着:“是么?有些可惜,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就从皇宫消失了,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她,只怕二哥也无缘相见了。”
“不是什么打紧的人,见与不见,有何要紧?”苏墨淡淡笑了一声,抬脚往大殿走去。
“那何人算是打紧?”苏黎举步跟上,望着苏墨从容自若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季嫔,算是打紧的人么?”
苏墨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笑起来:“三弟此话何意?”
苏黎淡淡一笑:“先前殿中所有人都在恭喜皇兄与母后,在为弟的看来,却该恭喜二哥。这一颗棋,摆得真是妙极。”
苏墨低笑着摇头叹息了一声:“此言荒谬,更兼大逆不道,三弟如何可乱言?你我兄弟自然无甚可计较,可若然被旁人听了去,后果真是堪忧。”
“是么?”苏黎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如此,就当做为弟胡言乱语吧。”
语罢,他径直越过苏墨,大步回到了殿中。
殿中果然还沉浸于由先前绯衣舞姬带来的震撼中,氛围很是有些古怪,而只有皇帝和季嫔,依旧浑然不觉的低声说着话。
所有人之中,脸色最难看的应该算是溶月。因为所有人都看到,秦王自那长得极似自己少年发妻的舞姬退场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在殿中。
万寿节,热闹的不仅是宫廷,民间也有各种为皇帝祈福祝寿的活动,是以这一夜的京城,格外热闹与喜庆。
锦瑟一路穿过人流如织的大街,看过各式各样的热闹,随后转入了一条小巷,来到了自己从前住过的那个小院。
自苏黎将她送上山后,这座小院算是又暂且荒废下来,然而锦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最喜欢的住处就是这座小院,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波辗转,仍然觉得这里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