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89(1 / 2)

d到洛阳,大骂安禄山,直到“贼钩断其舌,曰:复能骂否”

颜杲卿被残忍虐杀,满门忠烈尽皆殉国,“常山舌”为后人视为忠节不屈之典。

几年后,颜杲卿的从弟颜真卿寻得季明遗骨,泣作祭侄文稿。

这位震古烁今的书法家追忆亲人被害,极度悲愤之下,用笔时情感涌动,字体、字形飘忽随性,不乏涂抹修改,但整篇文气势磅礴,大开大合,一气呵成,历史和艺术价值并存,为不可复制的传世经典。

在佟彤生活的现代,祭侄文稿是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之一,由于“纸寿千年”,文物已接近保存寿命的极限,展一次伤一次,因此这些年始终放在地库里,轻易不搬动。

她只看过高清电子扫描件,隔着屏幕都能感到椎心泣血的情绪起伏。

佟彤望着眼前这位千年前的殉国烈士,不禁感叹:

他真年轻啊

但她见的化形文物多了,还是马上从小明身上看出一些不和谐的元素。他脸上的伤,还有那过于冗余的衣着

“乾隆吗”小明不以为意地一笑,语气铿锵,“他给我添的那点涂鸦,不足挂齿,不值一提。”

果然是正气凛然的化身,乾隆的大印章能奈他何。

他精神抖擞,眉眼中凛然无畏,仿佛身上那点病痛完全不存在。

这时候驾驶室里的两位美人终于探索完毕,先后跳下来。

“文姬,昭君,这厢有礼了。”她们微笑着自我介绍。

佟彤颤抖着摸出手机:“能跟您几位合个影吗”

美人们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大为惊奇,文姬一把就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最后终于误打误撞开了屏幕,吓了一大跳,尖叫着把手机丢了。

自称文姬的美人,是文姬归汉图的化形。该图绢本设色,作者是宋人陈居中。

图画以文姬归汉的典故为延伸,笔触细谨,逼真度极高。由于成品时间在南宋,作者受时势影响,居然将画中的汉朝、匈奴人众,幻化成当时的宋人、金人形象。弦外余音不言而喻。

要知道,靖康之变以后,被掳去北境的两位宋朝皇帝胖佶和胖佶的儿子始终在金国过着寄人篱下的屈辱生活。爱国官民们屡屡提出“北伐迎二圣”,却遭到投降派的阻挠,最终没能成功,胖佶终老五国城,永远没机会再看到汴京繁华。

因此这里的文姬,不仅是东汉那位历史人物,更是寄托了南宋时人“归乡”的愿景。

文姬对卡车极为感兴趣,居然研究起了仪表盘,然后兴奋地说:“若以六十公里时速驾驶此车,当二十日就能回到洛阳了吧”

才女不愧是才女,这么快就把单位换算玩熟了。

旁边昭君提醒她:“眼下蛮族犯境,驿路封闭,怕是没那么容易。”

明代仇英汉宫春晓图,是一本一幅绢本重彩仕女画,描绘了汉代后宫佳丽的生活情境。宫阙华丽,人物妍雅,宛如仙境。

画中一百余位人物,每一个都忙忙碌碌歌舞、弹唱、围炉、下棋、读书、戏婴姿态极为生动。

而画中暗藏一个彩蛋:画师毛延寿正在为刚刚入宫的王昭君画像。

汉元帝后宫佳丽三千,他自己没时间一一“面试”,便让画师给美人们绘制“证件照”,供他挑选。宫女新人们为了博出位,流行贿赂画师,画像的时候给自己美个颜,以期在皇帝面前惊艳。

耿直的昭君因为不肯贿赂画师,“证件照”被画得十分随意,生生把一个大美人画成了路人甲。

她自然没有得到汉元帝的青睐。后来被选去和亲匈奴,昭君出塞,成为了汉帝国的和平大使。

汉宫春晓图里,就描绘了王昭君被毛延寿画像的这一刻。

画家对于这个彩蛋大约十分满意,对昭君的描绘也不吝笔墨。以至于昭君从众仕女中脱颖而出,走出了画卷之外。

昭君朝佟彤笑了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佟姑娘,你能不能搞到枪”

佟彤:“”

昭君朝远处的一点火光看去,咬着精致的嘴唇。

“我们已忍了一百多年了蛮夷犯我汉境,毁我家园,掠我衣食,奴我百姓我们自己都朝不保夕,过去只能随波逐流,眼看大好河山沦为焦土;今日偶得机缘,误入人间,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么”

旁边季明下巴一扬,脸孔倏然深沉。

“没错。”低音炮的声音宛若沙场肆意的将军,“没枪,刀剑弓矛都可以我上辈子没机会痛快杀敌,今日总算能够得偿所愿听希孟说,我们这种形态的文物,在人类世界是很难受到伤害的,对吗”

他话音刚落,旁边草丛里哗啦一响,跳出来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青年士兵。

佟彤吓一大跳。她刚才因为躲蚊子,还特意往身边草丛里看了一眼,完全没发现有人

他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手里提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铁器,很自来熟地对季明说:“附近找到废墟一座,内有铁皮数片,已让我磨成短刀,虽不锋利,但也可以一用。”

季明微笑:“有劳了。”

佟彤震惊得普通话都忘了:“这位”

“冯铁柱岳家军普通一兵”黝黑青年双脚一并,啪的立正,对她喊道,“见过姑娘你需要刀吗我这里还剩一把”

“宋高宗赵构付岳飞手札。”还好希孟及时给她扫盲,“岳飞的精神力量太强大了,这小小一篇帖子无法尽数涵盖,因此只化成了他麾下一兵方才铁柱兄自请出去勘探环境,因此你没见到。”

说话间,铁柱已经分发刀具。连昭君、文姬都人手一把。

她俩已经都换成了利落的北方少数民族戎装,腰佩短剑,俨然一队红色娘子军。

高智商才女蔡文姬甚至研究起了手机上的地图:“去前线还是去敌后比较方便呢”

季明:“当然是去前线我还没来得及杀敌呢”

“等等,祖宗们”

佟彤终于开口发言,打断了文物们慷慨激昂的畅想。

“你们要抗日打鬼子,精神可嘉,可可不太现实”

文姬微笑:“佟姑娘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既然是人类的造物,心绪与人类也是共通的。即便你告诉我这场战争我们终究会赢,但在此危急存亡时刻,我们不与你们同仇敌忾,难道还能隔岸观火吗”

佟彤:“可”

她忽然瞪一眼“隔岸观火”的希孟,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劝劝呢你们以后都是特级国宝啊”

希孟无奈道:“当年我差点被八国联军烧了的时候,心情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嘴上说表示理解,但他毕竟来历不同,还是听从佟彤的话,上前劝了两句。

“诸位,比起保家卫国杀敌报仇,眼下有个更紧急的任务,若能得诸位帮忙,我和佟姑娘都非常受惠。”

季明把短刀夹在手指中间转,低声不满:“希孟吾友,我记得过去在故宫的时候,你可是睥睨物表,把我们哪个都不放在眼里。前几年于故宫分别之时,你也是对时局满胸义愤,瞧哪个人族都不顺眼怎的区区八十年过去,你倒顺着这位佟小娘子,做她的应声虫,向我们指手画脚你化形入世,化得也有点太入戏了吧”

希孟脸色一黑,摆明了受冒犯。

“颜兄,”他上前一步,和颜季明面对面,挺直的鼻梁离他最多十公分,“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