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盏茶后,满头雾水的圆真就被映川拉回来了。他见韩尚德坐在床沿揉着脸呼痛,不由得关切地说:“韩施主,你可还好”
“我没事,真要有事,也是被映川打的。”
“还不是少爷瞎搞事。”映川怒视着韩尚德,“之前答应会与裴公子好好说话,见了人就开始编故事,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多了一位娇云姨娘。呵,有少奶奶在,少爷还敢娶小”
韩尚德额头青筋暴跳,抓起一只靴子往映川头上掷去:“你给我闭嘴,提那个泼妇作甚。”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圆真抚额道,“所以,并没有什么娇云姑娘,韩施主全是胡说的,为什么啊”纵使脾气好,此时圆真也有点忍不了,他刚才可是真真切切陪着韩尚德哭了一场的。
韩尚德穿好一只靴子,单腿蹦着去捡另一只:“我是满嘴胡话,可那位裴十二公子说的话亦做不得真吧”
圆真遽然变色,映川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尚德冷笑道:“小和尚,你跟我说实话,这位果真是裴修裴公子吗”
圆真沉默不语。映川慢慢琢磨过来味了:“不是吧,圆真小师父,你坑我们”
“哼,我虽是出身边陲之地的乡巴佬,但好歹来了洛京有些日子。别人我认不出来,裴十二公子我却是在宴会上见过的。他也许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韩尚德语含讥讽地说。
圆真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瞒着韩施主的,适才那位却是与裴家有几分渊源,否则也不敢假借裴十二公子之名。与他交往,对韩施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位究竟是什么来头”映川问道。
圆真面现难色:“映川施主,你还是不要问了,小僧不能说的。”
“藏头露尾,不似正人君子所为。”韩尚德犹不解恨,“他既然说假话,我为什么要跟他说真话,糊弄糊弄他也不为过。方才我说的那一通,你看他可信了”
圆真回忆着唐煜的脸色:“呃,我看他挺伤感的,应是信了吧,不过韩施主,既然娇云姑娘的事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肯给话本一个大团圆的结尾是想说世事无常,因果报应吗”
韩尚德肚子里似乎积攒了许多怨气,向圆真抱怨道:“因为是别人硬逼着我写的啊。那话本是我在家里闲着无聊的时候写着玩的,只给几位友人看过。三年前我想赚点银子花就卖给了书肆。本来没什么上下卷之分,三年前它就是写完了的,苏陵那一剑没落下,万事就尚未有定局,留给人多少遐想的余地。可叹这世道还是俗人多,我有位友人非催着我续写,我就编了这么一个结局恶心他反正我的书早就写完了,你非按着我的头让我写,我就胡乱写给你看”
听了韩尚德的“高论”,圆真瞠目结舌,心想五皇子知道事情的真相怕是能活活气死。
韩尚德瞥了他一眼:“小和尚,我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才告诉你实情的。这次是你骗我在先,可不许回头告诉你那位贵人。你也别担心,他不就想要我重写一遍结局,不写的话就找我麻烦吗反正我眼下手头不宽裕,再过几日,说不定我就为了银子重写话本下册了。当然,你要想说,我也拦不住你,只是你就别再来找我了,咱俩趁早割袍断义。”
圆真被怼得说不出话了,半天才道:“施主放心,小僧不会再多嘴了。我去给施主取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吧。”
韩尚德重新捂住自己被书童扇得通红的脸,闷闷地道:“烦劳你了。”
圆真去了,映川质问他道:“少爷,你真要写话本啊小心我告诉老爷”
“成天老爷老爷的,烦不烦啊。”韩尚德跺了两下脚,“小和尚终究是在庙里头长大的,不懂外面人的弯弯绕绕,我就给他一个借口,让他不好意思纠缠。等考完试,我就回凉州,难道他的贵人能追杀我到凉州”
唐煜和姜德善往小院行进,一路上,人流渐稀。
姜德善犹沉浸在韩尚德临场现编的故事中,抽了两下鼻子说:“天可怜见,女子变了心竟如此狠毒。”
唐煜可没那么好糊弄,嗤笑道:“我看那个韩尚德,张牙舞爪,活像是戏台上的伶人,谁知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指不定是推脱我的借口。要我说,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三年前没考中,心里生了怨气,发泄到笔下人物身上。”
“啊,那您”
“你是想说我为何不拆穿”唐煜略微放慢步伐,“我是想,天下男子,再无争着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就算他说的全是假话,冲着这份牺牲,亦可宽恕几分。且他是临考的士子,逼得狠了闹出事情来就不好了,等他考完,多少事情做不得。”
“可圆真师父说他是凉州人士,若是考不中就会返乡。”
“考不中就更好办了,难道一个落榜的士子我还对付不了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抓回来写话本。”唐煜道,而且若是他记忆不差,这位是前世七弟唐煌王府中养的一群文人墨客中的一位,日后长居京城,他俩且有见面的机会呢。
“他是幽州人士,家中亦是当地大族”薛琅信口胡说,编造着唐煜的身世。她之所以说唐煜是进京赶考的外地士子,是因为这样的话乳娘就无从探听他家里的情况,可以任由自己瞎掰。
乳娘哭道:“什么大家出身,他都穷到住庙里头的房子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子弟。薛家世代簪缨,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姑娘”赴京赶考的士子,第一等的住自家宅邸,第二等的借住亲朋之家或者自己租个小院子,末等的才住客栈和寺庙。想这两处地方,白天黑夜皆有人进出,士子难以静心备考。
薛琅赌咒发誓说:“我只是仰慕他的文才,妈妈也知道,我与他来往时很小心,没落什么要紧的东西在他手里,就是他有坏心,我也不怕若是他有幸考中,必会托长辈来拜见父亲,若是他没考中,也没脸来见我,我俩自然就断了。”
她见乳娘眉头依旧紧锁,狠了狠心道:“妈妈放心,他快要入场应考了,课业繁忙。这段时日我俩不会再通信了。”她准备稍后托裴修给五皇子捎个口信以告知情由。
“莫非你还要出去见他”
“不会不会,我就待在家里,除了入宫,哪里都不去。”
“此话为真”
薛琅拼命点头:“当然为真,妈妈可要我发誓”
乳娘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不用了,姑娘记得自己说的话就行。我先回去了,姑娘保重身子。”
“我送妈妈吧。”薛琅松了口气,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
乳娘表面应了,出了薛琅的院子就折身往薛沣的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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