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蒋徵明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早就听闻齐王性子有点古怪,却没想到能古怪到此等地步,这话竟是将在场所有人骂进去了,不可谓不狂妄偏生这尊佛爷是他亲自出马请回来的,出了事也得由他兜着。
安慰自己得听齐王把话说完才好反驳,蒋徵明无奈道:“下官请教王爷,您说的明确的章程是指”
“就是官位高低啊。”唐煜语速飞快地说,“皇族是第一等,第二等是国公及一品大员,之后按官位以此类推,一到九等士族,一目了然。这么算下去,严家表舅就应是一等士族,镇国公等几家国公亦是如此,只是严家表舅于国无甚功劳,暂且排在一等的后面几位吧。”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人声再度压过雨声,只是碍于唐煜尚在,没人敢说太过分的话。
齐王这是要另起炉灶,将他定好的排名全部推翻,重新排一遍啊蒋徵明惊得险些没从椅子上栽下来,内心充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涩。唉,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去招惹这位爷,还不如闭着眼睛把氏族录呈上去再去朝会上吵架呢,若是其他人以为齐王说的话是他挑唆的就完了
依旧像是没听见旁人议论似的泰然自若,唐煜双手一摊,混不吝地说:“本王就是这么个意思,若父皇问起,我也是像今天这样说,至于蒋尚书听不听我就管不着了。横竖这差使派下来时我尚在宫中读书,父皇怪罪也怪罪不到我头上。”
蒋徵明心中一凛,他似乎有点小看这位五皇子了
一撩绣着海水江崖的亲王袍服下摆,唐煜施施然站起,身子转了个半圈,敷衍地冲在场众人拱了拱手:“本王府中尚有点事,就不多待了,诸位想要再吵的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蒋尚书,留步。”说完这句,唐煜抬脚就走。
目送齐王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堂中沉寂了片刻,蓦地炸了。
“齐王真是好生无礼”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大人,您真要将杀猪匠的子侄送入一等士族吗我辈耻与其并列”
屋内闹得沸反盈天,侍郎于景忙着与蒋徵明咬耳朵:“真要按齐王说的改吗”
收敛起面上的惊诧,蒋徵明悄声道:“当然不用,按原样呈给圣上。”
于景为难地说:“其他人怕是不依。”
蒋徵明冷笑道:“我是尚书还是他们是尚书,就跟他们说,若是不认我这一版,就按齐王的说法重修。本官的意见不听,主管礼部的皇子的话也不听,他们是想造反不成冷静下来后想必他们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那齐王提的意见是否要采纳两条呢譬如说,嗯,承恩公”
“你让我再想想。”蒋徵明头开始疼了
齐王府的晚膳桌上一片秋色。金黄的蜜渍桂花点缀着酱红色的八宝鸭和暗红色的糯米藕,鲜肉酥饼酥脆的外皮上印着石榴花,还有一大盘洁白无瑕的雪球菊花,细长的花瓣已被拆散,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滴,娇嫩得仿佛才从枝头摘下。
一位侍膳宫女揭开桌子中央大暖锅的盖子,内里淡黄色的鸡汤正在翻滚沸腾。另一位宫女端起个葵花大银盘,将银盘中片得纤薄如纸的鸡片鱼片拨进高汤里,一炷香后,她端起盛放有雪球菊花的水晶碟,把花瓣倾倒入暖锅中。
隔着暖锅蒸腾的热气,薛琅问唐煜道:“蒋大人会真将承恩公家添进去吗”
“我说了那么多遍了,肯定会加进去的,但多半不是一等士族,我猜是三等或者四等,父皇的母族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做得不对,一个虚名而已,又不是封地俸禄等实打实的东西,还能吝啬成这样。呵,真让人瞧不上。”当然,他也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蒋徵明,省得下次还拉他挡刀。
“可承恩公名声不好,蒋尚书不想担责任的话肯定会对外说是夫君逼着他加进去的。”
“这花不能煮太久,快吃吧。”唐煜招呼说,“没事,还不到那一步呢,我猜这氏族录递进宫去后父皇会留中不发,时日一久,就没人提这事了,蒋徵明犯不着为没个结果的事情得罪我。”
薛琅夹花瓣的筷子停在半空:“为何父皇会留中不发”
“时机未到啊。”唐煜叹息似地说,手中动作不停,夹完暖锅里的鸡片又往碗里扒拉了两块桂花八宝鸭。父皇三年前命人着手编写氏族录是为了抬一抬自家人的地位,打压下自命不凡的世家,然而时移势迁,如今北有草原虎视眈眈,南有陈国心怀不善,大周的局势没三年前稳当,此时再在内部挑起争斗殊为不智。父皇又不好跟礼部说我不准备打压世家了,你们把手里的工作停一停,那就只能在氏族录编完后压着不提了。不过要问唐煜为什么如此肯定,当然是前世的经历告诉他的。
薛琅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唐煜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母后似乎要为十妹选驸马了。”
唐煜愣了:“这么早她刚多大八妹九妹还没敲定呢,她的婚事得再等等吧”
“哪里早了,十妹明年就及笄了,我听母后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是想先相看着,省得到了后头各家出色的适龄子弟都有主了。”薛琅笑道,“我猜是孟妹妹的事情提醒了母后。”
唐煜专心致志地向白菊火锅发起进攻:“她和安阳姑母家表兄的婚事定下来了”
“纳采问名已经走完了,崔世子亲手射了对大雁送到定国公府。不过孟家想多留孟妹妹一段日子,正日子估计是定在明年。”
“不算慢了。”唐煜决定明日就邀裴修来王府喝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