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接这个话茬,唐煜突兀发问道:“三哥,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还记得那年秋猎”唐烽急急剖白道,生怕唐煜以为他不是真心。
“可我不信我自己。”唐煜淡淡地说,“那日父皇要派我去祭天,再多来几遭,我未必把持得住。就算我把持得住,三哥你能坚持信我。还有你我身边的人呢。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可怕这个了。父皇一时想岔了,是以苛责你。我一去,他拿不出人跟你打擂台六弟和七弟都不济事。三哥你好好孝敬父皇,多说点软话,父皇总能明白过来的。”
当然,不明白也没办法,所谓形势比人强,身边就一个能接任的皇子,自己身子不好,没精力培养其他儿子,父皇还能怎么着
“我还是尽快走吧,趁着父皇母后对我还有几分怜惜,三哥也未与我反目。”
唐煜的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唐烽直起腰板,面目恢复平静,似乎方才所有的真情流露皆是幻觉。
“五弟的好意,为兄收下了,不知有什么为兄能为你做的吗”
唐煜爽快地点了点头:“还真有,咳咳,我之前新修了个别苑,银钱花得有点多。”他搓了两下手指头。
“好,包在我身上。”唐烽答应得也爽快,“来,喝酒,咱们兄弟好久没有痛快喝过了,今日不醉不归。”
兄弟二人推杯交盏了一阵,酒至半酣,唐煜醉醺醺地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三哥帮忙,我有个友人,中了这一科的进士,我本来想帮他谋个好点的缺,如今只怕不能了,就拜托三哥了。”
唐煜话里说得是曾经的慈恩寺小沙弥圆真,如今已改回了俗家姓氏,姓钟名兴。此次虽说堪堪挂在这一科的末尾,但第一次考就能得中,已是难得。唐煜府中的门客韩尚德听闻后很受打击,一连三日闭门不出。
“小事一桩。”唐烽满口答应,一边给弟弟倒酒。他俩边喝酒边回忆童年趣事,不时拍案大笑,直喝到夕阳西沉,倦鸟归巢,唐煜彻底醉倒,连兄长什么时候回宫的都不知道。
次日,醒转的唐煜头疼欲裂,下地走两步腿就软,偏生今日还有安排他得去裴府喝好友的喜酒。
捱过三年孝期,好不容易迎了媳妇过门的裴修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扔下满席宾客,端了个大瓷碗过来,非要敬唐煜。
闻着酒味唐煜就想吐,刚要拒绝,就见裴修咕咚咕咚自己灌下去了。
大哥,你今日是要洞房的好不好。唐煜吓得酒醒了一半,慌忙扶住他:“阿修,你还好吗你这是高兴傻了”
裴修一抹嘴巴,低声道:“王爷别担心,这杯酒是谢媒,不是饯行,饯行我会再设宴的。您都要就藩了,我怎么也得在您走之前多喝几场。”
唐煜怔住了。是啊,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哎。”他叹息一声,离愁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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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正文完结
光阴如箭,倏忽间,四年过去。
京城发生的大事时有传来,譬如说头一年的万寿节,皇帝和太子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以此宣告至尊父子重归于好;第二年贵妃病逝,听闻之后蜀王不巧大病了一场;第三年南陈永熙帝打着为妹妹报仇的旗号北上,却被代父出征的太子打了个落花流水,连大本营建康城都丢了,若非庆元帝在此期间不幸犯病,后方无人主持朝政,大周的战果还能再扩大点。
不过唐煜收到消息的时候往往是数月之后,什么应对都做不了也没人指望他一个就藩的皇子做什么应对。他就是听个新鲜,悲一阵喜一阵后,日子还得照过。
青州的日子平淡如流水,胜在安稳祥和。
到了藩地后,唐煜花了大力气修整藩地王府的后花园,使其一年四季皆有可赏玩之景,身旁有娇妻幼子相伴,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晚春玫瑰绽放,取了花瓣下来,一半交与宫人做香露,一半送到厨房做糕饼;初夏桃杏满枝头,带着孩子们打树上的杏子;秋日摘桂花,冬日全家一起堆雪人,四时之乐,不一而足。
却说有一日,唐煜午膳时多喝了几杯桂花甜酒,向孩子们夸下海口说要给他们亲手做一辆四轮鸠车这是小男孩最爱的玩具之一,车身是鸠鸟模样,翅膀底下藏着两个木轮,尾羽迤逦向前,化为载人的横板。
鸠车的结构不算复杂,轮子什么的有木匠提供现成的,组装也不用唐煜管唐煜对自家手艺心里还是有点谱的,不敢拿亲生儿子冒险磕了碰了的找谁哭去
他主要负责雕刻车身的鸠鸟。折腾了三四天,唐煜得意洋洋地将成果展示给两个儿子看:“你们父王的手艺棒吧”
唐桐、唐枫两人一个八岁,一个四岁。唐桐年纪稍长,说来已经过了玩鸠车的年纪,多少懂些眉眼高低,闻言嘴角抽了抽,勉强拍了两下巴掌,敷衍地说:“父王真棒。”
唐梧早两日还能蹦跳着拍手围观,后来连过来看父亲做木工活都是被强拉过来的。他年纪小,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咯咯笑了两声:“父皇羞羞,做得像老母鸡。”
太不给你爹面子了吧。唐煜气了个倒仰,脸瞬间黑了,追在满场逃窜的幼子后面作势要揍。
“臭小子,你知道老母鸡长什么样吗就胡说”
薛琅笑个不停:“他还小呢,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说话间,唐煜终于逮到了儿子,硬逼着唐枫玩了两回鸠车才放过他。
薛琅又道:“桐哥儿,你该去念书了,再不回去的话小心先生打你手板子。”
唐桐哭丧着脸,慢腾腾地向平日上课的书房挪动,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父王。
父王没辜负他的期许,大踏步向前揽住他的肩膀:“我又不指望他去考进士,学得差不多就行了,走,跟父王放风筝去。”
“嬷嬷说春天才能放风筝的,秋天也能放吗”小跑几步跟上来的唐枫眨巴着眼睛问。
“谁告诉你的有风就能放,分什么春夏秋冬。”
“哎哎,夫君,书总得读啊。”薛琅追在后面无奈地说。
唐煜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虽说不至于五谷不分,但四肢不勤是有的。他一连干了几日的木工活,今日又陪着孩子们玩了半天,夜里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周公前来伴他入梦。梦里他飘飘荡荡,身形逐渐变小,记忆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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