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 分节阅读 70(1 / 2)

d中抚养。方家不愿意背上苛待嫡长女的名声,与何家商议后,每年都会接方纹小住一段时日,倒也不敢再怠慢她,方纹总算能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

方纹平生最不愿意细思的事情,便是当日杀害舅父一家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她当日选择顶替何家表妹的身份冲到秦王面前,究竟是用美貌救了表兄一命,还只是平白将自己送到杀人凶手身边供其玩弄。

随后表兄不堪受辱,留书出走,她浑浑噩噩地入了,与秦王从南地带回的几位美人一道成为府内低贱的侍妾。秦王忙于朝事,一段时日后就将她抛在脑后。

这无疑是方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她无子嗣傍身,又无娘家作后盾,偏生受过王爷一阵恩宠,兼之容貌出众,招了旁人的眼。每日睁开眼睛,方纹就要面对王府美人间的明争暗斗,不是今日被人泼了一身滚烫的茶水,就是明天差点被推入冰冷的湖水中。

骄傲渐渐磨灭,屈辱绝望折磨下,方纹选择悬梁自尽。

再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位红衣美人。丹凤眼,芙蓉面,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方纹挣扎着起身,脖中青紫勒痕犹在,嗓音沙哑难听:“妾身见过王妃。”

来人是秦王正妃萧曼娘。前往北周的路上,方纹听人说起过这位未来主母的名号。传闻她与秦王是青梅竹马,成婚后两人恩爱异常。一连五年,秦王除了她再无旁的女人。

许是老天妒忌,这么一对恩爱夫妻却没有子女缘。成婚的第六个年头,秦王终于迎了侧妃过门。王府中陆续有婴孩降生,女孩站住得多,男孩往往未及序齿便夭折了,弄得秦王三十好几,膝下仅有两个牙牙学语的儿子。

两子中长子生母早逝,萧曼娘便将他抱到膝下抚养。有了儿子傍身,娘家兄长又是秦王最为倚重的臣僚,萧曼娘的位置愈发超然,王府的一群莺莺燕燕闹腾得再厉害,亦得避其锋芒。

“听说你父亲是何太柳”萧曼娘问道,声音清冽,如金玉相撞。

方纹寻死未果,精神仍有些恍惚,随意地应了句“是”。

“我读过他论语的注本可惜了,”萧曼娘叹息似地说,“这世道女人从来艰难,既然选择活下去,就好好活吧,省得辜负了往日受的罪。”

她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方纹过后才听说,侍女救下她后王府管事拖延着不肯请郎中。萧王妃无意中听下人们谈起,将正为她诊治的御医派过来,救了方纹的性命。

寻死未果,方纹反倒珍惜起这条小命。她抛却了世家嫡女的骄傲,认真观察起“同僚”的行事方式,隐忍数月,终于找到一次机会现身于秦王面前。

重获恩宠后不久,便有喜讯传出,王府中正缺子嗣,再无人敢明面上欺辱方纹,她的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

除了那次会面,萧曼娘待她倒与其他妾室相同也就是说,用下巴看人,甚至当方纹一举得男后,还要冷淡三分。后来秦王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萧王妃被尊为皇后,两人的关系更加疏远了。

萧家获罪时,方纹已是四妃之一的德妃,与当时还活着的凌贤妃一道执掌宫务。她念着曾经的援手之恩,偷着去见了萧曼娘。

荒芜的冷宫中灰尘满地,蛛网绕梁,桌椅家具缺胳膊少腿。身边没了前呼后拥的宫人,萧曼娘高傲不改,仿佛仍置身于华丽的昭阳宫内:“到头来,没想到是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娘娘可有什么要嘱咐臣妾的吗,若是臣妾力所能及,一定为娘娘办到。”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拜托的”萧曼娘对她的怜悯嗤之以鼻,“你信吗,我没对他的子嗣下过手。”

冷宫内连老鼠也与其他地方不同,大白天就在殿内跑来跑去,角落里发出恼人的啃噬声。

萧曼娘痴痴地笑起来:“看你的表情,应是不信的,我不是个好人,但我真没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却骂我毒妇哎,悔教夫婿觅封侯,若他还是个平头皇子早知如此,我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后,努力一把当太后才是真安稳呢可惜身为女子,命不由人”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久,那日萧曼娘对方纹说了许多,听得方纹冷汗浸湿了后背,对自家的皇帝夫君愈发惧怕。

从冷宫归来后没几日,方纹便听说御前太监总管吴质送了白绫和毒酒给废后。

方纹,曾经的德妃,如今该称呼她为何皇后,从此开始了战战兢兢的继后生活。皇帝对昔日爱人兼结发妻子都如此狠心,她可不指望自己犯事后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谨慎小心地过了十来年,何皇后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好消息皇帝中风了。

北伐归来的庆元帝明显身体大不如前,何皇后努力了几次才将嘴角的喜意压下。可不是吗,皇帝身患重疾,朝上站着的皇子里有三个是她生的,后宫再无人能撼动她的位置,再不怕重蹈元后的覆辙,日思夜想的太后之位正在朝她招手。

喜讯一个接着一个,庆元帝身子瘫了半边,无法批阅奏折,便叫了皇后过去模仿自己的字迹在奏折上朱批。生平第一遭,何皇后得以接触朝政。

与皇后相处日久,对她的人品尚算放心,且与继承人关系转淡,扶持着与太子打擂台的儿子不肯接招,庆元帝精力不济,又不愿完全放权给太子,干脆将一部分折子交与皇后批复。虽说他后来从翰林院找了个善于模仿别人字迹的新科进士当代笔,也没改了这习惯。

有些口子一旦打开,再无法堵上,隐于幕后的何皇后插手政事的机会渐渐增多,大权在握的滋味分外美妙,她的行事也愈发恣意。

何皇后心底却隐约有不安闪现,长子性子刚硬,极有主见,许多时候简直像是年轻三十岁的今上。太后尊贵是尊贵,权力是别想摸到手了,长子和他那一派的大臣对自己的行事未必无有微词。

而且她还有其他的顾虑

去慈恩寺见表兄是何皇后难得的闲暇时光,谈话间,她说起心中忧虑。

何灏眉目清隽依旧,温声劝说道:“太子是你亲生子,何必自寻烦恼。吕后被后人骂说牝鸡司晨是因为她太过纵容娘家的缘故,到头来弄得她这一脉子孙没个好下场。”

“是啊,我又没有娘家,我也不是吕后,没那么贪心”何皇后低低地说。

袅袅香烟中,二人的手不知不觉间握在一起。小小的禅房内,春意盎然。

得陇,便要望蜀。

皇帝可以有后宫三千,她只要一个贴心人也不为过吧

且说另一头。唐烽作为按照标准帝王模板培养长大的太子,对后宫干政之事极为敏感。他对母亲插手朝政之事不甚赞同,只是碍于是他的生母才不便多说。况且当时唐煜尚未就藩,唐烽的注意力全在弟弟身上,顾不上旁人。

只是心底到底埋了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