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之表情一滞,暗道糟糕,她怎么忘了阿绵长了个狗鼻子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坐在教室里,离食堂百米左右,她连食堂今天做了什么菜都能闻出来。
不知道。江慕之泰然自若地说:可能是刚刚排队的时候,旁边的叔叔抽烟时沾上去的。
那也不应该味道这么大啊唐绵扣着手指喃喃自语道。
纠结了一会,属实想不明白,丝毫没有怀疑她们家最擅长克制自己的阿慕居然会抽起了烟,还一抽抽那么多。
容非瑾也没这么想过,毕竟她和江慕之在一起的那八年,从来没见过她抽烟。
过了一会,面才被端了上来。
吃了口面,唐绵就像是充好了电一样,满身都是精神,又和林谨言玩起谁是谁爸爸的游戏。
唐绵:叫爸爸。
我才是你爸爸,儿子乖。
叫爸爸。
儿子。
叫爸爸。
儿子。
爸爸。
诶~
噗咳咳咳。江慕之猛地咳嗽了几声,赶紧拿纸巾捂住嘴,被呛得满脸通红,差点喷了对面的刘谌一脸。阿绵真是不管吃了多少亏,还是不长记性,被谨言轻松一绕就绕了进去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因为看见了好友少时的傻样,江慕之变得柔和了很多。
只有刘谌还是沉默得诡异,没有参与林谨言和唐绵的打闹,也没有打趣江慕之和容非瑾,只是一个人头也不抬,安安静静地吃着面。
江慕之无意间瞥了她一眼,扬起来的唇角又沉了下去,有心想问,却又碍于人多,只能憋在心里。
容非瑾看见她眉头紧皱,那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崩的紧紧的,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严肃,不由得轻笑,这个年纪的阿慕可真可爱,也怪不得自己那时满心满眼就只有她。
阿慕。容非瑾的眼里好像含了一泓含情湖水,歪过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少女的侧脸,只觉得心生安宁,她爱着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伸手可触的地方,声音不禁柔了又柔:今天上午谢谢你,不然我一定被淋惨了。
不用谢,小事一桩。江慕之淡淡地说,连看都不看她,眼睛一刻不离眼前的面,拿勺子风轻云淡地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容非瑾的笑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却还是强打精神温柔说道:那你看,你什么有时间去我寝室一趟,我把伞还给你。
不用了,我
容非瑾听见她说的是拒绝的话,有些急了,连忙打断她:或者说,我去你们寝室送
只是没等她说完,江慕之就升了一个声调,面色冷厉,神情肃穆:不用了,我说,不用了,我寝室还有两把多余的,那把你留着自己用就好。
一瞬间,空气安静得针落可闻。
唐绵和林谨言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浑身上下写满了尴尬,她们不可置信阿慕会这样对她的学姐的同时,心底又生出了几分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这些话自己不能听的局促。
容非瑾怔愣着看着江慕之,心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了?她的阿慕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她
她仔仔细细地把江慕之从头看了个遍,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措,只见那人神色未变,看上去冷漠又无情
容非瑾慌了,她想和江慕之说,不要这么看着她,手颤抖地想触碰一下她的脸,却被江慕之下意识地挥掉了。
你别碰我。
容非瑾忽然觉得,冰寒的湖水好像从毛孔渗透到了她的五脏六腑,连带着她的心都凉了下去
从那双眸子里,她好像见到了十年后的江慕之,只有那个被她伤害的心如死灰,决绝冷厉的江慕之,才会这样对她
江慕之也因为自己的动作愣住了,上辈子除了临死前的那一句言不由衷的晦气,她从未和容非瑾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看见那人失措受伤的眼眸,心猝不及防地猛的瑟缩了一下。
罢了。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怎么能拿此刻还未发生过的事,伤害眼前这个对她情真意切的少女。
江慕之疲惫地揉着眉心,正准备道歉,待在一旁的纪宁忱却忽然站了起来:够了!
纪宁忱一脸冰霜,拿起眼前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倒了江慕之满脸,嫌恶道:一寝的渣滓!
你!唐绵也噌地站了起来,手刚碰上自己的雪碧,就被江慕之按下了。
江慕之不悲不喜地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擦拭着,这杯水,就当是她迁怒的惩罚。
我们走。纪宁忱冷目瞥了江慕之一眼,又恨恨地瞪了眼刘谌,仿若要把刘谌身上的肉剜下来一般,走到了容非瑾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门口走。
纪宁忱!一直沉默地刘谌也爆发了,一直追到了门口:你站住!
纪宁忱果然站住了,讽刺地看了眼刘谌:你有事?
你还没给阿慕道歉。刘谌脸上阴晴不定,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第10章
阿谌!江慕之急忙站起了身,不小心把她面前的杯子蹭倒了,她低头刚想把杯子扶起来,头却刹时天旋地转起来,脚步虚浮,踉跄了一下,刚好绊到了椅子腿。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江慕之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是从冰箱里放出来的,冻得她瑟瑟发抖,身上却汩汩地冒着汗,冷热交替,顷刻间,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阿慕!唐绵和林谨言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却见她骤然弯下了腰,伏在桌子作干呕状,往日精致的脸涨得通红,写满了痛苦。
唐绵害怕极了,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得眼眶里盈满了水光:阿慕,阿慕,你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赶来的老板急忙说道。
周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食客纷纷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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