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刘谌一个人在原地摸不到头脑,朝着前方大喊一句:
纪宁忱!我又怎么了!
学校正式开学,大一的新生在烈日下如火如荼地军训。随着新生的来袭,学校的各种社团、组织招新也跟着开始了。
江慕之大学时代一共加入了三个社团,学生会办公室,摄影协会和羽毛球协会,和容非瑾同在的那个是羽毛球协会。
今年容非瑾大三,是羽协中资历最老的一波人,她从前是财务部的,现在就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财务部的部长,也理所应当地参加了招新,成了面试官。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为了能见容非瑾一面,多和容非瑾待在一块,江慕之紧紧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主动请缨,也成了面试官之一,她们两个人并排坐在那边,一个温雅,一个冷淡,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导致大一的狼崽子们蜂拥而至。那一天,单是江慕之一人,就面试了七十二个人。
这种感觉,反正江慕之这辈子是不想再体会一遍了,她这辈子就想安安静静地在寝室睡个觉。
第22章
这样的清闲,是江慕之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可过往的经验告诉江慕之,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她上了大三,这样的好事就没有了。大三时她几乎天天满课,要多忙有多忙。
所以才更要珍惜。
江慕之盘腿坐在床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方框眼镜,薄唇轻抿,手上抱了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呼啸山庄》倚着墙,哪怕是一袭睡衣也掩不住的浓浓的复古风,她本来就脸颊消瘦,气质清寒,现在这样更是格外有一股禁欲斯文范。
阿慕!对面床铺的刘谌终于耐不住寂寞,从床帘内探出头来,眼睛亮的好似里面装满了被揉碎的星辰:咱们也出去溜达一会儿吧!
林谨言在大一时参与了十几个社团,虽然大二退了大半,可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唐绵也很热爱她参加的社团联合会,也在外面招新,所以,寝室就只剩下忙里偷闲的江慕之和没参加任何社团的刘谌两个人。
江慕之被这亮度灼烧了一瞬,愣了愣,而后轻轻然笑了,面上一片了然,她说怎么看见对面一直躺不住,翻来覆去的,床板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看来要不是她,阿谌早就出去了。
按照她前世的记忆,这次招新一条街纪宁忱也去了,她们四个中午还一起吃了个饭,也算相谈甚欢。
只是,现在的情况和上辈子不一样,她若去了,那就是一对情侣加上一只单身狗,算是个什么事?
江慕之略加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去做电灯泡,把空间留给这对腻腻歪歪的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就微笑着摇了摇头,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见刘谌用蛊惑的声音怂恿她道:阿慕,难道你不想看看阿绵和谨言她们是多苦逼么?
你看谨言,一大早就把正装套上去了,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儿的,你难道不想看看谨言是怎么装得一本正经地给别人面试么?
江慕之心道,我确实不想看,因为我早就见过了,还不止一次。
阿慕见利诱不好使,刘谌立马转变了战略,眼睛湿漉漉的,噘着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江慕之,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去嘛,去嘛。
几个字被她念的百转千回的,听得江慕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嫌弃地看着刘谌,装模作样地抖瑟了下肩膀:咦好了好了,去去,赶快别用你那腻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说话了,我可有点受不住
受不住你就攻呗。刘谌吊儿郎当随口应道。
别介。江慕之一边下楼一边说:我可不敢,我要是敢攻了你,你家纪宁忱还不得给我剥皮抽骨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说起纪宁忱,刘谌本来还神采奕奕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下来,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无奈叹了口气:别提她了,昨天晚上吃饭时还好好的,饭还没吃一半,又生气了
嗯?江慕之愣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把书放在桌子上,打开衣柜,拿了件墨绿色的外套,套在身上:你又哪里招惹她了?
我哪敢啊刘谌懊恼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待她是含在嘴里怕她化了,捧在手里怕她碎了
就那天她说了句云瑶的桂花蜜好吃,第二天晚上我送她去上晚课之后,自己直接搭车去买了,她想吃食堂里的早饭,可这几天大一军训,食堂总没有位置,我知道以后,每天早上六点半就出门给她过去占座我觉得作为女朋友,我对她真的是不错了。
这些江慕之也是知道的,阿谌对纪宁忱有多用心,见了两辈子的她清清楚楚,可还有件事,江慕之也是清楚的,就是不管阿谌对纪宁忱有多用心,在纪宁忱那都是不够看的,因为在她眼里阿谌和另一个女孩不清不楚。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总是没缘由地让人心生警惕,很多人总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跨过时间的长河,抵过十几年的感情与陪伴。
你看阿绵那个狗屁男朋友就知道了刘谌说到这里,倏然瑟缩了下肩膀,缩起脖子,警惕地环顾四周,走到唐绵的床铺跟前确认再三,才放松了下来,继续说:异地恋,一周连个电话都不给阿绵打,说什么学业繁重,没时间打电话,结果结果你知道么,他
我知道,江慕之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弭,面沉似水,结果他没有时间给阿绵打电话,反而有时间带别的女生去泡吧,和别的女生一见钟情,还死拽着阿绵不放手,一脚踏两船两年,直到阿绵大四有时间,坐飞机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才发现人家两个人早就同居了。
此时他还只暴露出了陪别的女生打游戏,估摸着是看阿绵不在线才敢的,可恰好就被阿绵的小号撞上。
说起来,她们寝室的几个人除了谨言,情路都挺不顺的除了谨言一回西北就结了婚,另外三个可能到死也没个伴。
倒也是造化弄人,上学的时候,她们四个中,就只有谨言四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所以说!我对纪宁忱已经挺不错了!刘谌愤愤地说,可下一秒却又倏然没了精气神,整个人颓了下去,桃花眼不似平时一般总喜欢半眯着,反而睁的大大的,语气黯然道:我们一共在一起了一周,她跟我冷战了五天,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后悔了,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江慕之回过神来,瞥了刘谌一眼,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她,不可能,她若是不喜欢你,未来哪里会放弃大好前途,在你毕业时千里迢迢赶去你的城市,还是在分手的情况下,顶着朋友的关系和你上床,然后和家里出柜。
其实对于纪宁忱现在的表现,江慕之的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她拿起杯子接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得抿了一口,才开口道:别瞎想,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在她面前提季明夏了?
这和明夏有什么关系?刘谌不解道。
江慕之一听,知道刘谌相当于是承认了,一片了然:行了,我知道她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假如想和纪宁忱长久地在一起,就得和季明夏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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