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玉又安下了心来。
只有院长能让她安心。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来慈安孤儿院,院长总是能让她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也只有在院长这,她才敢毫无顾忌地说出内心所想。
疏影路,初蔚吃完晚饭,朝院子外面张望了一下,没看到男人的高大身影,有些失落。
明知道她下乡行医疲累又晕车,他竟然不来看看她。
她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
马上就要开始做临床实验了,明天要先从静脉输液学起,她先看了看课本。
静脉输液因注射的部位与输液的不同,可分为外周静脉输液,中心静脉输液,高营养输液与输血等
初蔚对输液的课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都是插针,她的针灸术已经很纯熟了,也多亏了贺闻远帮她克服了手颤的毛病,明天上课她不用担心太多。
他还是没来,初蔚讪讪地合上了书,上床睡觉。
隔天放学,初蔚有些按捺不住,去了水岸路,她有些偷偷摸摸的,不想被贺闻远逮到,还特地戴了只渔夫帽。
到了他家门口,却发现门上上了锁。
没人
一家人都不在
初蔚有些纳闷,难道是老家有事回去了
那天闻月过来的时候,她好像听到闻月声音有些哽咽,老家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安心等他回来再问吧。
两天后,贺闻远把他妈的骨灰放进了土里,一旁的贺闻山拿着铁锹,盖了黄土在上面,最后垒好一个土坟,上面插一块牌子,坟前一叠豆腐,一碗生米,几颗果子,生米上插了三炷香,后面贺红生在烧纸钱,闻月闻星披麻戴孝跪在坟前哭红了眼睛。
一行人回到家中,家里的桌上放了张桂英的牌位,面前放着香炉,每天家里人吃饭前,先给死人供饭,还要烧香,供奉牌位一年,才能脱孝。
贺闻远沉声道:“我明儿带奶奶还有两丫头回城里,丫头们还要念书,等妈六七做事的时候我们回来。”
本就寡言的贺红生如今好像因为这事,变得更加木讷了,点点头:“诶好好,你们尽快回吧,别耽搁了你们的学习。”
贺闻远嘱咐他大哥:“妈骤然走了,爸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你得多照应他,家里的事都靠你了。”
贺闻山点头:“你就放心吧。”
以前他这个大哥很听他弟弟的话,如今弟弟骤然飞黄腾达了,他就更加对弟弟唯命是从了。
贺闻远开车载着奶奶和丫头们赶回海城,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闻月闻星心情很低落,贺奶奶也是感慨万千。
到了海城,贺奶奶领着两丫头进屋,贺闻远则是迫不及待去了初蔚那里。
那天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声,几天没见,就想得厉害。
第488章给你一次机会
初蔚刚从学校回来,看到门口停了熟悉的小汽车,内心顿时雀跃了起来,男人靠在车身上抽烟,衣服有些皱,头发也有些凌乱,下巴上胡渣显得他有些颓丧。
她掩饰着内心的欢喜,背着书包走过去,站在高大的男人跟前,还没开口,贺闻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烟头掉在地上,他拉着她进了院子,屋里,他一把抱住了她:“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你这两天还好吗”
初蔚挣扎:“我挺好的,不劳你担心。”
“初蔚,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吗”
初蔚挣扎无果,轻声道:“我不想知道。”
“我妈死了。”
初蔚愣了一下:“嗯哪个哪个妈”
“张桂英。”
初蔚不敢置信:“怎么会”
上次感染了时疫,她才救了张桂英的,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怎么到了张桂英这儿却是难逃厄运
难不成她命中注定气数已尽
上次是她强行从鬼门关把人抢了过来,但生死簿上她的阳寿已尽,所以时隔不多久,又遭逢厄运了
贺闻远颌首:“大哥家盖了瓦房,她来海城想请我回去喝酒,回去的时候走了夜路,失足掉进了河里,在河水里浸泡了五六日才发现尸首。”
初蔚只觉得头皮发麻,瘆得慌:“你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已经下葬了。”
初蔚见他情绪低落,之前所有的怨气便都消失了,伸手抱了抱他:“你别难过,嗯死者已矣,生者更应该努力地活下去。”
贺闻远回抱她:“我知道。”
“闻月和闻星很难过吧”
贺闻远不是张桂英亲生的,而且张桂英没少做些下三滥的事坑害闻远,所以闻远的难过肯定及不上闻月和闻星,毕竟那是她们的亲妈,亲人去世,无异于天塌了。
又想起自己的妈,她想,她亲妈要是哪天遭逢变故了,她是不会难过的,那样的亲妈,不止没给自己带来半分关爱和欢愉,甚至连普通人都赶不上,那种人,连一滴眼泪都不配得到。
“你这两天多去我家走走可以吗我不懂小丫头们的心思,没有你们小姑娘细腻,你帮我安慰安慰那两个丫头。”
初蔚点头:“嗯,好,我明天放学之后就去你家。”
“我去接你。”
“嗯好。”
窗外月落乌啼霜满天,马上就是中秋了,夜晚凉气阵阵,朦胧的灯光照着,她小脸有些苍白,前些时候下乡行太艰苦,她瘦了好几斤,本来还有些肉的小脸这会儿瘦的还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怪惹人爱惹人怜。
“不怪我了吗”
初蔚轻哼:“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要是再敢听风是雨误会我,咱们就彻底玩完了,你听到了吗”
贺闻远紧张地把人抱进怀里:“听到了,不会了。”
再也不敢了。
夜莺栖在枝头,偶尔啼鸣两声,夜里静悄悄的,初蔚声音里总算不再带着负气的意味:“不回去吗”
“让我抱一会儿,再让我抱一会儿。”
第489章别太难过
初蔚是美好的,纯洁的,单纯的,经历了黑暗的荒凉的事之后,他想要一直这么抱着她,阴沉又晦暗的心才能得到救赎。
良久
直到初蔚嘀咕出一声:“闻远哥,我都困死了。”
贺闻远方才回过神来,让人上床睡觉,他帮着检查了一下门窗,这才离开了初蔚的宅子。
隔天,贺闻远去了贺家老宅,他有关于医院的事情要和他爷爷商议。
去到贺家大宅的时候,正巧在门口碰到他大伯和二伯。
贺海洋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戴着眼镜,一副学者的儒雅气息,贺海林则是穿中灰色的中山装,梳着大背头,脸上的笑容浮于表面,两人都跟贺闻远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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