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们会伤心,你还是要坚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陈叶娟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儿子,声音微微发颤。
季白的喉结滚了滚。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直接回答陈叶娟这个问题,但是深呼吸一口气,季白近乎于艰难的点头,哑声道:我不能,我不能离开贺沉。
为什么?陈叶娟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她望着季白,轻声问,你告诉妈妈,为什么?
是我们对你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你受了其他外界不好的影响?你告诉妈妈
季白苦笑。
他应该怎么跟陈叶娟说,前世他出了车祸昏迷不醒,灵魂变成一只猫在贺沉身边待了十年?
妈,你不知道他有多好。季白眼眶微微发红,却仍然努力克制着自己语气平静,他冲着陈叶娟笑了笑,轻声说:小时候我在福利院遇见他,他把所有吃的都给我。
后来我被你们领养,因为一句承诺,他找了我十几年。
十几年后他转学到致远,他那么骄傲的人,跪在佛像面前求我平安。
为了能跟我考同一个大学,他每天看书做题熬到很晚很晚。
季白眼眶酸涩难当,他深吸一口气望着陈叶娟,妈,我很喜欢贺沉。
特别特别喜欢。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就只是喜欢他。
我们不是特殊群体,也不是也不是变态
季白顿了顿,近乎于祈求的望向陈叶娟,半蹲着握住她的手,妈,我也不想让您伤心,但是能不能求您接受我?
季白。
陈叶娟深吸一口气,眼眶也红了,反问道:你让妈妈接受你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父母能够接受孩子的一切。
但是这个社会能吗?季白,你能让所有人都接受你们吗?
季白嗓子瞬间就哑了,他挺直了脊背冲着陈叶娟摇头,低声道:妈,我不害怕。
我不怕社会不接受我们,我也不怕其他人不理解。
望着自己的儿子,陈叶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心疼,还是难过。
她飞快在脸上抹了一把,拉着季白坐好。
将心中复杂难明的情绪压抑下去,陈叶娟帮着季白擦了擦眼泪,说不清楚是无奈还是感慨,摇了摇头道:居然跟贺沉说得差不多的话。
你们才多少岁,就敢说一辈子?
季白一愣。
他张了张嘴,眼眶瞬间就红了,望着陈叶娟,哑声开口道:妈,你刚才说什么?
我哥贺沉他找过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评论越来越少了难受?
☆、生日日快乐
陈叶娟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冲着季白点了点头:是,中午的时候,妈跟贺沉见过一面。
季白手指攥起又放开,喉咙有些发紧,他忍不住望向陈叶娟,小声问:妈,您跟他说了什么吗?
季白顿了顿,他他跟您说了什么吗?
陈叶娟伸手把沙发上的坐垫铺平整,嗯了一声,聊了挺久的。
以前吧,妈一直觉得,贺沉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叶娟声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就像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温柔柔的,她望着季白笑了笑:毕竟,随随便便就能帮你爸解决一家门面,还让房东对我们点头哈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对吧?
季白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拢了拢头发,陈叶娟叹了口气,轻声说:但是今天他让妈觉得挺吃惊的。
真的挺吃惊的。
季白下意识想问贺沉究竟做了什么,可话到嘴边,陈叶娟摆了摆手,有些疲惫:你也别问我贺沉做了什么,妈现在没心情跟你聊这些。
陈叶娟望着季白的眼中有疲惫,也有疑惑,她忍不住问季白:妈今天也找人了解过了,但还是不明白。
你们都是好孩子,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条道上来呢?
为什么会走到这条路上来?
季白的喉结滚了滚,低着头没说话。
所幸,陈叶娟也没有真的想追问出一个结果来,轻轻叹了口气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季白的肩膀,妈去给你下碗面。
快走到厨房的时候,陈叶娟顿住脚步,转过头来望向季白:今天贺沉给妈妈了一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然后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季白抬起头来,是齐伽南吗?
你也认识?陈叶娟嗯了一声,听声音挺年轻的,但是说话挺专业,也挺有耐心。
季白点了点头,小声说:认识的,他是贺沉的朋友,我之前也见过。
贺沉去找了陈叶娟,还给了他齐伽南的电话。
而陈叶娟的情绪从昨天近乎于崩溃,到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起贺沉。
季白心里酸酸涨涨的,贺沉究竟为了他们能好好在一起,背后做了多少事?
看到了季白提到贺沉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陈叶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季白开口道:今天齐医生跟我说,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都喜欢同性。
季白,爸妈都是普通人,你突然要我们接受一件社会都还没接受的事情,挺难的。
陈叶娟顿了顿,轻声问道:爸妈这两天把你锁在家里,你不生气吧?
季白抿了抿嘴唇,摇头。
之前妈一直在想,以后你上大学了,参加工作了,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带回来给我们看。陈叶娟笑了笑,妈有时候跟你爸聊天的时候还在说,一定要找个温柔乖巧的姑娘,最好也是A城的,离家近,我们也能帮你照顾孩子。
可没想到陈叶娟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今天齐医生跟妈妈说了很多,我也都听进去了。
但是季白,陈叶娟望着季白的脸,努力用商量的语气轻声道:你也要给爸妈时间想清楚,给爸妈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你今年才十七岁,什么事情还说不定,咱们不要那么快谈一辈子,不要那么坚定说一定就是他了,好不好?
你给爸妈一点时间,爸妈也给你一点时间。陈叶娟轻轻拍了拍季白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道:咱们再好好想一想,都好好想想,行吗?
贺沉从客厅起身去厨房拿了瓶水。
打开冰箱门的时候,看着里面放的满满当当五颜六色的饮料,贺沉动作顿了一下,忽然轻轻笑了笑。
季白喜欢一切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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