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便是问问你,你家伯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送了庶子来?要送,也是送嫡子来吧?这里面的事情,你多想想,我也不好多说,只是不说,又怕你被蒙在鼓里。”
昌东伯夫人久不被人如此安慰,也不曾被人如此关怀,她不由得哭出了声,“好姐姐,难为你还记挂着我。这事情你要不说,我便被那群贱人瞒得死死的。”
她道,“这事情,断不可能。我哪里不晓得他打什么鬼主意,打量着等以后庶子出息了,便把我们娘两个扫地出门,宠妾灭妻,宠庶灭嫡的玩意——”
唐氏可不想听这些!她只问,“你预备如何做?我可能帮得上你什么?”
昌东伯夫人见她如此诚心诚意,又因唐氏素来便是一副硬心肠,但说句实话,两人相交多年,还是知道她面硬心软的,想到她家也是一堆庶子庶女,便也知晓她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好。
她便抹了抹泪水,说了一句实话,“好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如何荒唐——他想提了那贱人做平妻。”
唐氏真被震住了。几百年了,京都也没出过这种笑话。她赶忙问,“你没答应吧?”
昌东伯夫人摇头,“我就算是不在意,哪里敢答应?将来我家怀东儿还要不要娶媳生子了?这种荒唐事,他也只敢提一提,做还是不敢做的。”
但明知不可为却要为之,于其他人是荒唐,于昌东伯来说,却是真爱的表现。
昌东伯夫人只要想到这事情,她就睡不着。
哭道:“宠妾灭妻,踩着嫡子给庶子开道,想来也不是不可能,唐姐姐,我实在是心里苦。”
唐氏本是要挑拨离间,挑出小庶子这根刺拉拢昌东伯夫人,让她在关键时候帮着推一把手,让沈怀楠和折邵衣走得顺利一点,毕竟一个先生,一个嫡母,都同意这婚事,到时候即便昌东伯不同意,桑先生是个讲究人,豁不出去脸面吵架,可是昌东伯夫人是可以的。
谁知道竟然还听了这事情。
她先是震惊,再是哀叹,然后就觉得,此事出得好啊,那就更加不费劲的挑拨了。
她做出愤怒的模样,“怎么能这般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然后犹豫了一下,道:“本来今日,我还想跟你说说怀楠跟邵衣的事情,如今见你焦头烂额,我倒是不好说了。”
昌东伯夫人:“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
唐氏:“刚刚与你说的,你家伯爷偏要桑先生收了小庶子,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哎,我也不想跑来说,只是我家侯爷催促,我才来说说。”
昌东伯夫人皱眉,“这事情,我却不好管。”
唐氏笑着道:“你不管不要紧,我也只是说说,毕竟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压低了声音,道:“你知晓——知晓你家沈怀楠前日得了一封太子妃的书信吧?”
昌东伯夫人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听闻昌东伯在祠堂被沈怀楠气了,还专门多吃了一碗饭。
高兴的。
今日听唐氏一说,倒是想开了,“你家的庶女倒是有本事……”
唐氏点点头,小声说,“太子妃娘娘可能给他们赐婚。”
昌东伯夫人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真……真这么得太子妃的喜爱?”
唐氏点头,“自然。”
她太知道昌东伯夫人是什么人了,曾经在一起咒骂昌东伯和文远侯的时候,两个人没少交心,推心置腹。
如今拿捏她的脾性,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于是道:“所以啊,他们两人,如今是得了大造化,你不用管,我今日来,只为了警戒你一番,那个小庶子,可不能太放任了。”
昌东伯夫人感动不已,“唐姐姐,我承你的情义。”
但心里却开始了小算盘。
她这些年对沈怀楠不好不坏——她自己是这般觉得的。眼看昌东伯是指望不上了,那自家的怀东必要有所依靠才是。
之前沈怀楠只攀附上桑先生,在她的眼里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能攀上太子妃呢?
这次昌东伯回来,她越发感觉自己孤立无援,要是能攀附上太子那……
唐氏见她脸上越来越沉,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么!昌东伯夫人这等人,这般循循诱导是最能办成事情的。
她就叹气,“别说什么情义不情义,我也只是看不下去了,哪里有这等荒唐事,你家小四也只有七岁,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父亲再不管,或者打压——京都城里的肮脏手段,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道吗?”
“这一打压,别说什么嫡子庶子了,是个人都要被压在尘埃里。”
又似有似无的感慨,“其他的,我也不说,只说怀楠那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什么样子的下场,你知晓吧?”
昌东伯夫人背后开始发毛,生寒。
她自然知道沈怀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喃喃的道:“你说的没错,昌东伯这个人,一旦厌恶了谁,就恨不得谁死。”
而且,她还有一桩秘密压在心头,若是将来自己偷情的事万一事发,那等待自家怀东的,就是死了。
她打了个寒颤,“你放心,我还活着呢,喘着气呢,自然不会让他得意的。”
唐氏就笑了。
作者有话说:
晚了点,二更在12点前,争取今天能码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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