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见到跑得满头大汗的陆祈,任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嫌恶。
等陆祈抬起头时,她脸上异色瞬间收得一干二净,柔柔道:“你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三千块,我要和同学一起出去吃饭,明天还给你。”
欣喜若狂的陆祈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神色呆滞的问道:“…你是因为这事才找我的?”
“不然呢。”任晴见时间不早,心里有点着急,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好,“我知道你有,快点给我吧,我明天就还给你。”
陆祈呆愣地看着她急切要钱的模样,心里只感觉一片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小时候认识的任晴吗?
“陆祈,怎么了?”任晴皱了皱眉,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
陆祈回过神,有些冷淡道:“我也没钱了。”
“怎么可能!”
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尖利,任晴急忙放柔了语气,拉着他的手,撒娇道:“我知道你有,给我嘛,陆祈。”
“明天我妈生活费打过来马上还给你。”
见到她苦苦哀求的模样,温承有点心软,刚想说话,音乐教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临时借用教室的舞蹈社成员,满脸震惊地望着他们。
任晴也被吓懵了,愣了几秒后,她终于迟
钝地反应过来。
听到那些舞蹈社成员的窃窃私语,任晴心里有点无措,自己长久以来堆砌的形象就要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想到这里的任晴一冷,突然狠狠甩了陆祈一巴掌,指着他伤心欲绝道:“我本来顾及你面子,想私底下拒绝你,没想到你…这么过分…竟然趁没人对我动手动脚…”
不行!
我不能让这种人毁了我的前途!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蠢了,还成天在我眼前晃个不停…
任晴的眼里快速闪过丝冷意,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陆祈被打的一脸茫然,捂着脸木讷道:“不是你”
“还好…还好有人赶到了…不然…不然我今天…”任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见那些舞蹈社成员眼里还有点怀疑,她突然冲向阳台,扒着窗户小声啜泣道:“…我不活了!”
舞蹈社成员见她想不开,急忙跑过来把她拉住了,纷纷安慰道:“为了这种人跳楼不值得!”
“我们告诉老师去!”
“这种变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
那些人厌恶的眼神如同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陆祈身上,他惊慌的解释道:“我…没有…你们误会了…”
“我没有猥亵…”
“是她自己拉我的…”
这件事发生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陆祈遭遇了一辈子以来最黑暗的时光,谩骂、嘲讽、暴力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他的书包被人扔进垃圾桶,课桌上刻着死肥猪恶心、死变态去死的字样,课间那些男生被堵在厕所里殴打,甚至还有人往他身上撒尿。
连班上的老师眼里都充满了不信任,他失望道:“你学习成绩和表现都很好,只要你认错态度端正,学校那边可以从轻处置。”
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陆祈逐渐不爱说话,也不再反抗,有人打他,他就跪下来求饶,辱骂和暴力磨平了他的棱角和气性,他变得怯弱胆小,死气沉沉,像是没有了生命力的行尸走肉。
直到陆父陆母地到来,这样的日子才算结束,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陆祈,陆母气的快发疯了,本来想找到那女孩问清楚前因后果,结果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那女孩出国的消息。
她走的很干脆,留下了难听的流言蜚语和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陆祈。
办理完退学手续后,陆父和陆母带着陆祈回到了B市,起先两天没什么异样,直到王奶奶打扫陆祈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垃圾桶里的呕吐物,她感觉不对劲,急忙给陆母打了电话。
陆母慌不择路的把陆祈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说他有催吐的迹象,说这是厌食症的症状。
住院后陆祈的病情更严重了,他开始拒绝进食,自残,甚至轻生。
陆母不敢再去公司,日日夜夜的守着他,病房里的尖锐物品都收了起来,但就算是这样,有次趁陆母去接水的时候,陆祈拔了输液针正准备往喉咙里吞,要不是路过的护士看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回来后的陆母忍不住狠狠打了陆祈一巴掌,然后又开始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如果有可以重来的机会,她绝不可能让自己这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去到那所学校,她愤怒又悔恨,这个职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看见自己一心想死的儿子,心里同样也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
陆远也不去上学了,每天和陆母交换着守在陆祈的病房,连年纪大的王奶奶除了做饭,空闲时间也跑来接会儿班,事业上升期的陆父暂停了扩展业务,尽量抽出期
间来陪伴陆祈,这也成为了陆家这几年才开始起步的主要原因。
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近三年,陆祈终于能正常的吃一日三餐,不再有厌食的症状,虽然他依旧不爱说话,但好在已经不会再去想到自杀,生活渐渐回到正轨,陆祈出了院,开始在家里慢慢调养。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陆远把他带进了自己公司,开始让他慢慢去接触外面的人和事。
五年前他感觉活下来很累,五年后他感觉活的像个正常人更累。
听完了一切的温承有些沉默,其实当年的事他早已经知道了,不过由当事人说出来,他内心的感受又截然不同。
尤其是当陆祈讲起这段往事时,温承看到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心窝子如同是被人硬生生挖出一块肉出来。
“但我现在很庆幸。”陆祈从任晴身上收回目光,眼里笑地闪起了泪花,“很庆幸是我认错了。”
“她不是你,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嗯。”温承拇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声音轻得像是耳畔间地呢喃细语。
“…我爱你,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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