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梁一飞离开,这几年陆陆续续又有离开的,换了新血,还剩下的故人也就三个了。
投机倒把进来,在监狱里私下做生活物资倒卖的老屁股;为了给儿子报仇,纵火烧死仇人全家,无期徒刑的陕北汉子李大壮;聚众斗殴欺行霸市的菜市场菜霸李虎。
老屁股、李大壮,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此时看到梁一飞,眼神里有种很深邃的东西。
梁一飞能感觉的出来,这两位老哥好像在对他说:老弟,你在外面要活得更好更精彩,就当帮我们那份补回来了。
李虎当初还欺负过梁一飞,此时见面,相逢一笑,揉着板寸很不好意思的讲,还有一年就出去了,到时候兄弟你帮衬一把。
梁一飞本就是个淡薄感情的人,之前和这几个人的大部分相处经历,其实还是已经死掉的小梁一飞,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几个算不上好人的家伙,产生了一股子亲近。
这是几个同样艰难生活的人之间的共鸣。
见面时间不长,给这几个人留下了几条烟,一点儿加餐的钱。
离开会客室,直接去了监狱长办公室,陶山河有事要找自己。
一进门,就看见陶山河换了便装,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不高,却显得十分彪悍,坐在沙发上,双手平平的放在膝盖上。
梁一飞忽然觉得很危险,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这人虽然坐在那一动不动,却让人感觉像是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吃人的猛兽。
“小梁啊,有个事,想请你帮忙。”陶山河开门见山的说。
第261章开挂兵王
人在成长之中,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都会学会伪装自己,比如明明心里恨对方恨得要死,脸上却挂着笑容,明明是一个无能之辈,却偏偏要处处显示出自己的精明。
但是人伪装自己都是有目的性的,挂着笑容,可能是为了关键时刻致命一击,无能之辈正因为他的无能没虚弱才会表现的强大来自我安慰。
在没有特别目的性的时候,人就不太会刻意的隐藏自己,而有着比较丰富阅人经验的人,也常常能在第一眼就对其他人的气质,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梁一飞看到坐在办公室里沙发里的那个男人的时候,扑面而来就有股很危险的感觉,所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看到梁一飞进门,陶山河走到两人中间,说:“这次要找你帮个忙。”
梁一飞瞅了瞅这人,对陶山河说:“监狱长,什么事你说”
“我先介绍一下。”陶山河转身冲坐在沙发上那人比划了一下,说:“韩雷,老兵,反击战的英雄。”
“梁老板你好。”韩雷起身走到梁一飞面前,主动的伸出了手。
“你好。”梁一飞和他一握手,就觉得自己握住的,不像是血肉之躯,手感粗粝,一点儿正常的温度都没有,手上全是老茧子,就跟握住了一截枯木似的。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三方落座,梁一飞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韩雷。
自卫反击战是中国建国后最大规模一场对外战争,但是持续时间并不长,从79年2月全面展开反击开始,到3月中旬全面撤军,仅仅一个月时间,解放军以泰山压顶之势雷霆扫穴,打得这个从宋朝开始就对中国始终叛降反复的国家元气大伤,近一半国土被攻克。
这场战争中,也涌现出非常多传诵后世的英烈事迹和一大批著名的文艺作品。
现在倒不是缅怀先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位韩雷,看起来撑死也就三十岁,由于长得有些黑,皮肤粗糙,可能实际还要年轻几岁,说他26、7岁都有可能。
79年,15年之前,他才多大,就战斗英雄了要知道,陶山河也是部队退役下来的,他口中的战斗英雄绝对不是老百姓口中的泛泛而指,一定是真正受过表彰和有称号的立功人员。
见梁一飞看他,韩雷面色如常,冲梁一飞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看出了梁一飞看着韩雷眼神中的疑惑,陶山河说:“小韩是83年16岁才参军,应该是84年轮战时候去的吧”
“82年8月21号进部队,84年4月26号晚上过的边界。”韩雷说。
“难怪看着这么年轻呢。”梁一飞恍然,原来如此,果然也就27周岁都不满。
说到轮战,他也明白了,所谓的反击战,其实是一个长达十几年的不间断战争摩擦,79年最激烈的大规模战争之后,越南并不甘心失败,越军趁我边防主力部队回国之时,趁机对边界上的部分高地、山头进行侵占,并大修工事,和我军对阵下去。
为了保障边疆安全,我军对越军侵占的据点进行了拔点作战,并利用和越南作战的机会,将全军各主力部队纷纷调到边界进行作战锻炼,并在这一地区进行新式武器的实验。
双方在罗家坪、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地区又相继爆发了边界冲突,从小到团一级别,大到军甚至集团军级的各种战斗,陆陆续续持续达十年。
一直到90年代初,也就是前两年,两国关系逐步恢复正常,这种大规模的军事冲突才平息下去。
这十年当中,全国六大军区轮番上阵,即是保家卫国,也是整军经武,彻底打出了一支从铁火鲜血中淬炼出来的强军和后来几十年的和平发展机会。
这就是反击战的十年轮战。
正是因为反击战和十年轮战,中国才有了改革开放大步前行的国际环境,从时间上看,也正是如此,轮战彻底结束后,中国立刻进入了大踏步的经济发展。
“哦,原来如此。”梁一飞点点头,寒暄说:“韩同志是哪一年退伍的,现在在哪高就啊”
梁一飞脑瓜子灵得很,陶山河单独请他来,开口就是帮一忙,办公室里又有这个素未谋面的韩雷,十有七八,这个忙和韩雷有关。
再看韩雷的穿着打扮: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去掉了军衔的绿色军装,脚下一双绿色军用球鞋,就知道他现在过得不是很好。
于是主动把话题朝这上面引。
“他啊,不是退役,是”陶山河皱了皱眉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韩雷,说;“从部队遣返回来的。”
韩雷直接道:“梁老板,我是91年犯了错误,去年被部队开除了军籍,遣返回来的。想找工作,先去了劳务市场想找工作,可是我这个档案,没单位敢用,我家里还有老人要养活,没办法,求到了老营长这里来。”
从见面开始,这个韩雷话就不多,必要的时候,就一句你好或者干脆是点头,惜字如金的样子,可这次却说了一大堆话。
说完之后,又闭上了嘴。
“哦,是这样。”梁一飞点点头,不过却更加疑惑了,不是战斗英雄嘛,怎么又被部队开除了
要知道,部队是比公务员还要铁的饭碗,只有退役这么一说,开除军籍,向来是慎之又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