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gu903();将军宠爱小姐,平日在军营常把妹妹挂嘴边,如今见了真人,果然貌美如花温柔贤淑,能得云小姐说一句辛苦,跑断腿他也乐意。

金乌西沉,晚饭过后众人自去休息。主屋烛光摇曳,姜槐翻看着妹妹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想了想解开腰带,褪去外袍剥开里衣,映出贴身的云茧蝉衣。

此乃东域异宝,为遮掩女儿身她用半年时间在东域寻获,此宝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舒适透气,比之护甲不知强了多少倍。

姜槐身子单薄,每一寸肌肉却柔韧有力,还有女子很难练出的六块腹肌,身材堪称完美。穿上宝衣,掩去女儿身段,几年来着实省了不少事。

她大可服下一管自制的药剂一绝永患,可在收养阿瓷后,见识过阿瓷一日日越发娇柔的身段,她打消了服药的主意,不想有朝一日阿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况且女儿身段纤柔美好本就是上天馈赠,姜槐在这件事上放过了自己。

前后试了六套衣服,摸着柔软精细的料子,烛光下,姜槐神情愈发温柔。

阿瓷心灵手巧,旁人用手缝衣,她是用心在做。一针一线,穿在身上,柔柔讲述着主人倾注其间的心血。

说不清多少次,姜槐很想感谢十几年前失魂落魄的自己,感谢她没有见死不救,感谢她将阿瓷抱到怀里,养在膝下。

因为阿瓷,她才能在困顿挣扎里望见天光。

夜深而风寂,多年前的噩梦倏忽刺入,刺得她心血煎熬。

遇见阿瓷前,姜槐便活在地狱满目黑暗,厌世,亦自我厌弃。她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虚情假意,厌恶所有能让她发狂的字眼。

她不懂情,她根本不信世间有情。

姜槐遍体生寒,二十年了,她走不出来,她还没走出来

阿兄?阿兄?云瓷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怀里抱着崭新的锦被床单,再次敲响门:阿兄,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阿兄?

无人回应。

房间静悄悄,云瓷迟疑地推开门,心里惴惴。喊了这么多声都没反应,阿兄耳力上佳,听见了不可能不回应。

阿兄!

云瓷骇了一跳,快步走过去,阿兄你怎么了?

姜槐身子蜷缩在地,脸色如冰,眼睛一片血红。身上松松垮垮穿着雪白里衣,汗水径直顺着锁骨淌下,打湿衣领,美色缭乱。

她喊:阿瓷

我在这,我在这!云瓷揽着她双肩,惊觉阿兄身子单薄,极力克制着心慌颤抖阿兄怎么了?阿兄不能出事!

姜槐头疼欲裂,脑海里一道血腥杀气如剑劈开!挣脱她的怀抱,无情地将人推开,血目寒凉,直看得云瓷一哆嗦。

暴虐四起。对上小姑娘受惊担忧的眼,姜槐身子震颤,一口血毫无预兆喷出来!

阿兄!

血染白衣,姜槐眼神复杂,气息弱了一大截。

意识混乱,眼前模糊,小姑娘的泪淌进她心里,烫得她不得不挣扎着清醒过来,不要哭,阿瓷。

阿兄,你、你怎么样了?

许久,姜槐吐出口浊气,气息沉敛,灵台恢复清明,她摸着心口位置,有一晃黯然,叹道:心疾发作而已。

心疾?何时有的心疾?云瓷小脸看不出血色,显然被吓得不轻。

一缕霜色蔓延过姜槐眉间,她若无其事笑了起来:阿瓷,这不没事了嘛,你看我好好的,再说那心疾好多年不犯,我也没想到会

温软的身子扑过来!

小姑娘的泪砸在姜槐细致蜿蜒的锁骨,满肚子安慰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抬起手,极尽温柔地抚过她的脊背,淌出的音节藏着深深眷恋:不哭了呀。是我不对,以后再不吓你了。

阿兄。云瓷窝在她怀里轻声哽咽,眼圈红着,强行镇定道:阿兄,你别怕,咱们把最好的神医请过来,心疾又如何,也有药可医的。

姜槐宠溺地望着她,眸光深情,言语不可表述一二。她轻轻用指擦拭过小姑娘挂在眼角的泪痕,何需药呢?阿瓷不就是我的良药?阿瓷在,我就在。

真的吗?

真的。

云瓷从她怀里出来,倒退两步,认真道:那我从今天开始好好保护自己,阿兄也要为我顾全己身。我与阿兄,生死患难,荣辱与共!

不容辩驳,掷地有声。

女孩子也可以坚韧不拔,威武不屈。

姜槐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阿瓷,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嗯?云瓷睫毛轻眨,因着方才慷慨激昂这会儿小脸还余着淡淡红晕:阿兄要说什么?

姜槐拉着她的小手,温言软语。

云瓷红着脸快步从阿兄房间退出去。

念儿战战兢兢候在小姐闺房门口,待看到她从公子屋里出来的刹那,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衣服皱巴巴的,面色羞红,念儿脑子里万马奔腾哒哒地踩踏着她发达的神经,磕磕巴巴道:小姐,你和公子,你们

云瓷推开窗子,风吹走脸上的燥热。

我的命,早在遇见你的那刻,就拴在你身上了。

回想阿兄说话时的口吻,一颗心砰砰乱跳。阿兄不懂情,可这样的话,不该是情话吗?

简直要命。

心海搅扰翻腾,面上一派平静,云瓷淡淡道:念儿,你想多了。

自打从念儿那里翻出不少图册,云瓷对贴身婢女的认知不断被刷新,此时见她吞吞吐吐,便知她在胡思乱想,嘱咐道:不准乱传,省得坏了阿兄清名。

咦?小姐就不担心自己的清誉?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念儿惊了:小姐不打算嫁人,要让公子一直养着吗?

云瓷轻笑,迎着晚风,温温婉婉的眉眼桀骜而张扬: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谁要他养着了,就不准我养着阿兄么?

养着公子?公子可不好养啊!

不好养也得养啊。

云瓷顾自笑了起来:我养阿兄,总比阿兄养别人来得好。

还可以这样吗?

挂在眉梢的笑掩也掩不住,云瓷脚步轻快径自去了浴室。

流水划过寸寸肌肤,浴中美人有张清冷出尘的脸,那张脸笑时温柔甜美,不笑时优雅端庄。

曾几何时,她以为阿兄无所不能,今夜,阿兄蜷缩在地的无助惊醒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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