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轻挑姜槐下颌:阿兄,笑一个嘛。
你呀!姜槐笑着将人从马背抱下来。
十里花海开辟出四通八达的小径,延伸到云崖桥,从桥上走过去便是洞庭山庄禹州城男男女女都爱去的游玩圣地。
阿兄,咱们也去庄子瞧瞧?
好。姜槐一口答应。
过了云崖桥,将马交给守在庄外的侍从,支付三两定金。侍从负责精心看守马儿,饿了给粮草,渴了给水喝,直等到雇主从庄子出来,再支付另一半尾金。
洞庭山庄有很多规矩,不给钱的话,马根本牵不进去。庄子赚的是有钱人兜里的银子,所以敢来这的,都是豪客。
云瓷尽情享受和阿兄闲庭漫步的感觉,眼里笑意始终没落下。
洞庭湖面波光粼粼,一望无垠。有在岸边结社吟诗作对的,也有闲来赏景垂钓的。
更远处水面停泊着几艘大船,有的船花里胡哨,有的船格调高雅,姜槐看她举目观望,唇角一勾,道:那是花船,阿瓷也有兴趣吗?
花船?云瓷似想到什么,小脸微红,连忙摆手:没兴趣。
我倒有兴趣。
啊?阿兄要去逛花船?云瓷慌了,怒瞪:不准去!
姜槐唇角弯弯:为何不准去?
好一个天仙妹妹,禹州城何时有这般美人?穆三公子先声夺人,挥着折扇一派悠闲的走来。
起初瞧小美人和姜槐举止亲昵,以为两人是未婚夫妻,后听她喊阿兄,心下放松一时没忍住冒出声来。禹州城美人他见得不少,可这小美人生的,那叫一个惊艳,活脱脱从广寒宫下凡的仙子。
见有外人,云瓷敛了笑。
姜槐冷眼看他:你是?
男子俯身一礼:穆家三郎,穆渊。
穆家家主穆兰生有四子,长子博学,次子木讷,三子喜美人、好交友,乃今科探花,禹州城被他欠下情债的姑娘两只手数不过来。
想到这么个狗东西敢抢她的话,姜槐眉梢微冷:喊谁妹妹呢?
穆渊尚不知自己招了人厌,仗着一身好皮相,用同样的手段勾搭了不少名门闺秀,没被人在大街上拍砖头大概是穆家家大业大,正好有个官拜礼部尚书的亲爹。
穆渊闻言倒也不惧,面上维持着谦谦君子作派:孟浪了,在下
走远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穆渊搭讪前想了一万种勾搭小美人的方式,独独没料到会在姜槐这里吃瘪。
看在他是小美人阿兄份上,穆渊忍了忍,假笑道:这位公子,我对令妹一见钟情,您何必
一见钟情?
这么个浪荡子敢觊觎阿瓷,姜槐心里膈应地厉害,寒声讥讽道:放眼禹州城谁人不晓得穆公子是鼎鼎有名的多情种,阁下一见钟情的人估摸着能从城门排到四景楼。
这穆渊攥着玉扇的手紧了紧,公子你怎能不讲理呢?小姑娘都未曾开口,你又何必急着棒打鸳鸯?
姜槐当即冷笑,旋身一脚将人踢进湖里,水花翻腾,就听她冷言冷语:我家妹妹,我还不能管了?聒噪!
一片混乱。随从急着救人,穆渊灌了一肚子水,犹不死心:小美人家住何方,介不介意留下芳名啊?!
云瓷厌烦登徒子行径,牵了姜槐的手,冷着脸头也不回道:阿兄,咱们走。
姜槐巴不得妹妹离这种人越远越好,喧嚣被落在身后,她心气未平:这种人,绣花枕头,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中看不中用。
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心,听她喋喋不休,起初还能忍,后面话题越说越歪,云瓷耳朵尖窜上一抹红,阿兄又不避嫌了。
为何要同她说这些?
难不成这阵子夜里挑灯苦读,研究的净是这些?
阿兄真是
云瓷轻咬下唇。
补课补到一半的姜小将军迫不及待想和妹妹传授经验。
这段时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快要踏平将军府门槛,为防止阿瓷上当受骗招了负心汉欺哄,她暗暗给自己加了门课程。
宋计跑断腿替她收罗古籍,姜槐啃书啃得相当费劲,图文并茂,勉勉强强将男女之事看了个完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惯爱甜言蜜语胡乱勾搭人,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经过一段时间恶补,学习能力极强的姜槐自觉能在这事上教授一二。
云瓷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最后忍无可忍,转身、抬手、捂上了姜槐的嘴,面色绯红:阿兄,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臭男人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被骗,你放过我好不好?
姜槐眨眨眼,复乖巧点头。
指腹贴在薄唇,云瓷既慌乱又眷恋的收回手。
姜槐成竹在胸: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知道了。阿兄快闭嘴吧!
抬手整敛衣领,姜槐垂眸暗道:阿瓷这是嫌她烦了?她语重心长:阿瓷啊,为兄看那些可都是为了你,懂吗?
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云瓷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懊恼的嗔她一眼:什么叫做为了我,阿兄又在胡说了!
怎么了?
没怎么。云瓷幽怨的叹口气。
阿兄不懂情,不懂女孩子什么时候娇羞,什么时候嗔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事皆通,唯情一字,纯如稚子。
姜槐心虚地摸摸下巴,看来课程得加快了,她刚看到男女如何巧妙不露痕迹地搭讪,活学活用一眼识破穆渊色心。得快点看,不然都搞不懂阿瓷在想什么了。
她问:想不想去船上逛逛?
那不是花船吗?!云瓷杏眼圆瞪。
洞庭湖水光潋滟,还有不是花船的船啊,阿瓷,你怎么这么天真?
云瓷:
阿兄,你学坏了。
你果然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学坏了!
第024章
白日来,无法欣赏洞庭灯火通明、游船倒映的美。
湖上最大一艘巨船足足叠起五层楼,以特定的法子用锁链将船楼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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