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沉迷男色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可爱!娇软甜美都是给旁人的,轮到亲哥,就是霸道作风!
柳如岸心里憋屈得慌,抬眼却见云瓷伸手为姜槐竖起衣领,巧妙遮挡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印痕。
无碍的。姜槐冲她展颜一笑。
云瓷拉着她的手,眼波流转:不准被人看到。
好。
柳如岸捂着快被酸倒的牙,狠狠瞪了姜槐一眼:将军,关于阿瓷的事,作为兄长,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姜槐看向云瓷,云瓷矜持淡笑:我在这里等阿兄。
她点点头:柳公子,请。
浣花亭,清风阵阵。
柳如岸坐在姜槐对面,起手倒了杯茶,一派风雅:将军与我家妹妹感情甚笃,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娶阿瓷为妻。
柳如岸笑意愈深:是么?不知将军为何突然娶妻?不久前阿瓷还是将军捧在手心的妹妹,怎么?发生了何事,将军非她不可呢?
想到阿瓷,姜槐目光温柔:我们彼此都不想分开,我已经习惯了生命里有她。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柳如岸颤声问道:没有男女之情?
姜槐抿唇,若这话早几个月听到,她可以坦然的回答没有,此刻眼里却存了犹疑:男女之情,她对阿瓷有男女之情吗?
情爱两字不安分地跳进心湖,转瞬,细浪翻涌,勾起种种陌生感受。
见她不语,柳如岸拍桌而起,当场翻脸:好个延西大将军!既无男女之情,那你和阿瓷在房里做的又是什么?你别告诉我寻常兄妹能滚到床上去!
他嘲讽地看向姜槐领口被遮掩的地方,痛心道:阿瓷万事依你,你却心中无情,姜槐,你还是人吗?
冷意漫上姜槐指尖,她缓缓道:没有男女之情便不能和阿瓷在一起吗?
呵!柳如岸眸光乍冷:将军当我柳家是何门第?柳家嫡女入宫为妃都绰绰有余,何以如此屈就?阿瓷这辈子只嫁对她钟情之人,事已至此我不妨将话说死了,将军趁早死心,家父早为阿瓷寻了门好婚事,待明年三月正式成婚!
他气得脸色发白,重重挥袖:来人,送客!
第052章
没等到好欺负的姜槐,却等到怒气冲冲回浣花亭赶来的亲哥。
见了他,云瓷问:人呢?
柳如岸冷哼一声:走了。被我赶走了。
被赶走了?
观她神色不对,柳如岸收敛着火气,小心道:阿瓷,你不会生气吧?不是哥得理不饶人,是他太气人了。
云瓷没再问因由,唇边噙了一抹笑:在大哥心里,我就是那般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糊涂女子么?哪怕姜槐是我一生所爱,可大哥仍旧是大哥啊。大哥疼爱我,将人赶走自有其道理,此事我全权交托大哥操持,只要不伤到阿兄,做什么都可以。
柳如岸猝不及防的被妹妹软化心坎,眉眼多了分柔和,怒意消散的很快,平心静气道:不是大哥无礼,是姜槐太气人了。这就是块木头,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后没法过日子。
他说到过日子,云瓷忍不住偷偷红了脸。想着之前在房里做的那些,她的指尖一颤,如蝴蝶振翅,垂首抬眸,带着少女惹人心动的娇羞。
柳如岸不敢多看,低头将浣花亭的一问一答详细说了,却不见云瓷恼怒。
他免不了惊诧一问:妹妹,早就料到了?
是啊。云瓷浅笑: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姜槐。姜槐于情爱一窍不通,不怕大哥笑话,他没在第一时间拒绝,我已经很开心了。
陷在情爱里的人竟如此卑微吗?柳如岸红了眼眶,心疼道:你和他你到底是女儿家,过于主动难免吃亏,阿瓷,你要把握好尺度,不好太便宜他。
为何大哥就不肯转换一下想法,我与他这般,其实是便宜我呢?
云瓷别开脸望着窗外风景:是我别有用心,亦是我心甘情愿,大哥,我从不后悔。姜槐此人,迟早是我的,他迟早会对我死心塌地,你信吗?
我当然信。只要姜槐不是瞎子,或早或晚都会落入阿瓷掌心。
被妹妹看上,他突然有些同情姜槐了。
云瓷无奈地笑了出来:可是大哥,咱们往哪去寻未婚夫婿啊?要生得好看的,举止斯文,谈吐文雅的,阿兄在其他事上聪明着呢,要想骗过他,绝非易事。
这个简单。柳如岸沉吟道:咱家与木家乃通家之好,他家儿郎,风骨俱佳,待我知会一声便可行事。至于爹那里
他看了云瓷一眼:还得妹妹去说。
好。有劳大哥了。
柳轩植没想到女儿来见自己是为此事,初闻她对姜槐生有情意,一时情急差点打翻手边茶盏。
云瓷不动声色候在那,轻轻勾唇:还请爹爹成全。
柳轩植心里一阵阵难过,女儿刚回府,就要被狼崽子叼走了?他们父女缘薄,柳轩植在她面前根本提不起为父的威严,他犹豫道: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
爹爹知道了。柳轩植承诺她:将军若肯一心待你,若肯亲自登门提亲,此事,天王老子都无法阻。
云瓷身子微福:女儿谢过爹爹。
被赶出门,姜槐守在柳府门口等了好久,抬头望着刻着柳府两字的匾额,恍然如梦。柳如岸为何会怒不可谒,其实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柳如岸说她不是人,姜槐捂着心口,心道:这话说得也没错。
正常人偶有感情浓烈时,可她不同,她的七情六欲仿佛生来被抽尽,若无云瓷的出现,她甚至活成行尸走肉,又或者,早冻死在十四年前的风雪天。
姜槐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不知怎的就想到小姑娘倚靠在她怀里时,心脏砰砰跳动的频率。鲜活、勇敢、炽热。
心事重重的走在长街,银杏树的叶子打着旋落在她发顶,姜槐没去理会,她的情感天生淡漠,许多事情往往发生许久后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一定要有男女之情才能迎娶阿瓷吗?
普天之下,有谁比得上她对阿瓷好?有谁比得上她更爱阿瓷?
姜槐拧眉沉思,唇齿里再次卷起那股清甜余味,耳边犹自荡起轻微的低喘,她的阿瓷,真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
娇软的身子,嗔笑时的风采,就连她恼火后咬人,姜槐也觉得心里舒坦。
指腹攀上侧颈,齿痕被掩在立领,那里,曾缠绕了阿瓷的呼吸。
心底的那股痒再次袭来,姜槐叹口气:她这是怎么了啊
十月份的禹州城,一天比一天冷,行至拐角她忽然听到一阵琐碎的呜咽,换在寻常时她早就面不改色的走了,可今日,那些低吟浅唱就这样抓住了她的耳,姜槐挪动腿走出几步。
寂静偏僻的小巷,一对男女陷在热烈拥吻,姜槐甚至能看到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探进女子衣领,慢慢的,她的视线落在女人发红的眼尾,落在她不停起伏的柔软。
姜槐怔怔的看着,她懂得男欢女爱,那男女之情呢?
她细心观察女子种种细微变化,忽然就懂了,原来,这便是动情。
他们看起来极为享受,沉溺忘我,姜槐一动不动的看着,眸光清浅,眼神清正。
gu903();她的五感在这一刻被放到极致,天地间所有细腻呢喃在她耳畔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