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葭花钱也是从来没有数,想了想自己口袋里似乎也没几块了,只好说:最近京城好像比较乱,可能没有顾得上这边吧,我前几日又去银行看了一下,没有钱汇过来。
呵,顾文武是绝对不会忘了我们两个的,肯定是那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你爸爸哄住了,你爸爸什么都好,就是太听家里的话,你找个时间打电话给顾无忌问问,他最听你的话了,让他给你爸爸传个信儿,就说什么时候过来团年啊。还有家里热水汀也坏了,让桂花那丫头找人来修也没找,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辞了她!乔念娇一口气说了许多,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昨天你回来的很晚吧,是不是又到你那个穷酸朋友的报社里面帮忙了?我都说了多少回,那种人要少来往,谁知道什么时候张着个大嘴就要赖上你吃一辈子,你爸爸的钱好不容易寄过来,那都只能我们两个花,绝对不可以给第三个人!
是是。顾葭顺从的回复,妈你还不快出去?约的牌友不等急了?
乔念娇在天津有一两个姨太太朋友,毕竟她都只能算是个外宅,连姨太太都不是,人家正经的正房端着身份不愿和她来往,乔念娇也不稀罕,有人陪着她打牌、看戏、一掷千金的去舞厅喝酒跳舞就好。
哎呀,瞧我和你说话,都忘了时间。你别以为现在世道安全了,晚上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乱跑,还有,一定要打电话啊!我回来要听你和我将京城那边出什么事儿了,你不打我可要生气!乔念娇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出门,一边走一边回头千叮万嘱要打电话。
顾葭点点头,给乔念娇摆手说:行了,我记得的。
乔念娇这才欢欢喜喜的一身贵妇太太的打扮出门坐上车子,对着开车的小刘司机懒洋洋的道:去龙戏茶馆。
这边乔念娇风风火火的走了,桂花才一脸不高兴的蹭到顾葭面前,也给顾葭摆着脸色,说:三少爷你说吧,今儿怎么开火?厨房的菜都没了,我还没来得及买呢。
那就随便弄点粥吧,我不挑食。顾葭的确是不挑食,有钱就吃好的,没钱就随便填饱肚子,他是对生活没有什么特别要求的人,不过心血来潮花一笔款子也能是人家一套四合院的房价,随心所欲的十分潇洒。
但用桂花丫头的话来说,这叫败家。
三少爷,太太让您打电话问四少爷怎么回事呢,你现在打吗?桂花催着顾葭打电话,原因无他,她可是知道实情的,这小公馆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顾葭双手揣进口袋里,毫不犹豫的说:不要,总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找无忌算什么回事儿呢,他也就比我晚出生几个月,我这个做哥哥的,打电话过去说没钱了,他会怎么想我?顾葭这里有他的难处,其实从几年前开始顾家就没有汇钱给他们天津这边了,都是顾无忌打过来的,顾葭觉得顾无忌自己给他,他能收,推脱的话反倒显得生分,但主动打电话要钱,这性质就不一样,是绝对不可以。
实在急用的话,就先把我房里的西洋钟当了,我再去找找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吧。顾三少爷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被弟弟养着实在不像话,打算要奋起找点合适的活计,可他不会英文、不会做生意、不会炒股、不会任何一技之长唔顾三少爷沉默了。
桂花还想说些什么,从外厅就有些脚步声传来,随后才有门房跑着过来大声说:三少爷,陈公子和几位公子来了,说是接您去府上参加生日会!
这句话刚说完,顾葭就看见三个穿着西装的帅高个子青年走进小客厅,轻车熟路的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一样纷纷坐下。
戴了一顶摩登帽子的陈公子和顾葭最是要好,一上来就把顾葭扛起来,说:抢人咯!
其他人也哄笑着闹起来。
顾葭闹了个大红脸,笑着说:传家快放我下来!我还没洗脸!
陈传家戴着帽子的脸被阴影遮了一半下去,只露出一张漂亮的浅色薄唇和线条格外迷人的下颚:我妹妹的生日你居然也要我们来请,你说该不该罚?说罢,陈传家单手拇指抬了抬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
第2章002
哎,看我这记性,总是忘记,令妹是今天的生日啊!我还没有准备礼物!顾葭好不容易从陈传家肩上被放下来,就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他修长白细的手指头扯了滑下肩头的衣裳,又揉了揉自己略长的黑发。
陈家公子陈传家则拍了拍顾葭的肩膀,彻底帮顾葭把领子整理一番,弄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说:你我之间什么关系,礼物就免了,席上多吃两杯酒,就算是给我面子,醉了就直接睡在我们那边,反正客房多的是,总有你顾三爷满意的不是?
另一位年轻人坐在独坐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有派头的一直望着顾葭,手里转着从茶几上拿的苹果,一口咬下去,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快去换衣服,我们好不容易过来,你居然还穿着这身衣裳,实在是不成体统的很。桂花,给你家三爷找一套好看的时装,就前几天我买的那个。
顾葭也深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好见人,一边上楼去一边对白可行说:吃你的苹果吧,这么多话,还不是你们不给我打个电话就过来的缘故,不然我能这样在新朋友面前邋遢成这个鬼样子?顾葭对着那位跟着陈传家、白可行一块儿来的不认识的青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惭愧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心生不喜。
白可行连忙笑说:好好,又是我们的错了,我的三爷你动作快点,不然陈传宝那丫头见我们都迟到,非得闹我们好几个大红包不可。
桂花匆匆忙忙的准备温水盆和牙缸牙刷,楼上顾葭则将们轻轻一关,开始换衣服去了。
楼下的三人一时间静下来,皆是坐在沙发上东瞧瞧西看看,唯有顾葭嘴里说的新朋友王尤拘谨又尴尬。
王尤是陈传家姑姑的孩子,早年嫁到济南去了,后来婆家落败,混的吃不了饭,又带着王尤回了娘家,住在哥哥的家里,成了吃白饭二人组。
王尤和他妈到陈家的时间很不好,正赶上陈家宝贝小姐陈传宝的十八岁生日前两天,陈老爷家大业大,事情繁多,也没有顾得上照顾妹妹和王尤,只吩咐公馆的下人准备房间给这两个人住,至今是连面也没有见过。
王尤初来乍到这繁华的十里洋场,连门都不敢出,生怕坏了陈家的规矩。但却忍不住偷偷在陈公馆里四处溜达,眼睛滴溜溜的转,盯着花园子里面昂贵的日本鱼看、盯着角落四处摆放的古董花瓶看、盯着俊气非凡被全公馆簇拥着的大少爷陈传家看。
陈家大公子陈传家今年不过二十五,由于陈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便亲自教养,十六岁就轰出去跑船,二十岁开始接手家里洋行生意,二十五岁还这么年轻,俨然成为一个成熟而十分有魅力的当家人,一言一行说一不二,是全家太阳一般的存在。
王尤简直被这个人震的自惭形秽,他说起来算得上是陈传家的表兄,可陈传家根本和他不在一个档次,人家见了当官的都能谈笑风生说得上话,他若是在那样的场合,非得变成结巴不可。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或许是有点嫉妒,又极度憧憬,所以当陈传家那双颇有些邪气的狐狸眼看过来,问:【你就是王尤?姑姑的儿子?】
王尤脸上紧绷,内里发烫,细声细气的唯唯诺诺的说:【是的。】像个别人一巴掌就能碾死的蚊子。
陈公子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你这几天先跟着我,我爸忙,传宝生日那天你就能见他了。】
王尤点点头,盯着陈传家崭新的皮鞋看。这双鞋做工精良,指不定是外国牌子,瞧着就能让穿的人很舒服,他那时还穿着布鞋,布鞋上灰扑扑的,就像他自己这个人,十分的不入眼。
然而随后一天,王尤就跟着他这位有钱有势的表弟出入各种富丽堂皇之场所,见的都是些大人物,还赚了一套新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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