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这么鸡飞狗跳的事,林文秀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事情到底如何,她是不大清楚的,只是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她性格比较沉闷,平日里也不大喜欢去林老夫人和梅氏那里请安,只呆在自己房内绣花。
现在她绣的是一个荷包,是给林文眷的,不知怎么的林文秀有些心神不宁,尖锐锋利的针尖刺破了她的手指尖。
林文秀皱了皱眉,把指尖含在嘴里,心突然惶惶恐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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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林家众人各有仇闷,那厢林锦文握着顾轻临的手握了一路,回到院子里才松开。
玉竹和三七相互看一眼,一个说自己要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缺东西,一个说自己要去缝补衣衫,都溜了。
人走后,林锦文和顾轻临四目相对着,各自错开,都有些莫名的尴尬。林锦文握着顾轻临的手离开,本来只是想给众人一个态度,没想到这一握就没丢。
顾轻临竟然还由着他握了一路没有反抗。
顾轻临有些心不在焉的,林锦文突然握着他的手时,他以为自己会害怕会颤抖,会会想起那难耐的疼痛,那是他在温家时午夜梦醒时都会出现的情绪。
但是并没有,他甚至在失神之下,任由林锦文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
林锦文不想让自己陷入这场莫名气氛中,他找了个话题道:你怕不怕。
顾轻临回过神,顺着他的话道:不怕。
林锦文点头道:这就好,以后也不用怕的。
顾轻临点了点头。
天到此又给他们两个聊死了。
第30章
林锦文本就有着一副好容貌,在他踏入社会后又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气质变得儒雅起来,更让人容易心生好感。加上他有一张堪比律师的嘴,向来是能轻易找到和人聊天的话题,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天上地下仅有的,就没有出现过和人干瞪眼没话说的场面。
现在对着顾轻临,林锦文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尬聊车祸现场。
顾轻临明显也感到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他错开了眼道: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这话虽是变相让林锦文离开,但也给彼此递了个台阶下。
林锦文顺势站起身开口道:那你好好休息,等到了晚饭时间,我再来叫你起床。
顾轻临嗯了声算是应下,等林锦文离开关上门后,顾轻临并没有起身,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微微有些出神。天不是很热,但他却能感到林锦文握着他手时的热度,像是要把他烫伤那般。
顾轻临想到这些,心跟着一颤,眼眸也跟着一抖。他缓缓的合拢左手,握成一个小团。他眸子情绪来回变换最终归为平静。
顾轻临起身走到房内的铜镜前,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他身材颀长,不若一般小哥那般纤细,面相也不若其他小哥那般柔和,脸庞棱角分明,一派俊朗坚毅之色。有着这样眉眼的小哥,是丑陋的事不受人喜欢的。
他长大成人后亲事多艰难,并非只因相貌之故,他其实知道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他身为小哥容貌过于硬朗,自己的双亲便是被他克死的。只是碍于温家的面子,碍于温老夫人的疼爱,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罢了。
他脸庞上下为由若非要说有哪点能比过其他小哥的,为由那眼眸之上那长长的眼睫了,他睫毛密又长,十分漂亮,甚至能比过许多女子的。一直以来别人看到他都是一番叹息。就算不说出口,眼中也都是同情可怜之色,就连温老夫人也是心疼他长了一副这样的容颜的,唯有在林锦文眼中,他从未看到过同情和可怜。
今日出门,大街小巷中有身材纤细的哥,也有头戴面巾姿态妖娆的女子,但林锦文看都没有看一眼,一路上只看顾着自己。
那双笑意绵绵的眼中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顾轻临又望了望自己的左手,然后垂下了眼帘,敛盖住里面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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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文从房内出去后,站在院子里颇为无聊,他想了下今日自己没拿银子的窘迫,便朝林松仁的书房走去。
他既然有个疼爱自己入骨的爹,没道理让自己身无分文,连出去吃饭都是媳妇掏钱的。至于自己刚才引起的波澜,林锦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林松仁会为他解决掉后顾之忧的,至少目前会。
林锦文去书房时,林松仁刚刚从梅氏院子里出来。他看到林锦文后神色有些无奈道:你闹也闹完了,该罚的我也罚了,你又怎么了?
林锦文哼哼道:那是我闹吗?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夫人视我为眼中钉,非要往我屁股上扎钉子,这搁谁谁不难受啊。
林松仁皱眉道:你这都学了些什么,说话怎么这般粗鲁?哪有一点身为读书人的样子?
林锦文囔囔:我又不是读书人,我现在是侍卫,皇上跟前的,谁敢在我跟前轻易放屁。
林松仁彻底不想搭理他了,他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现在有什么事快说,为父还要办公呢。
林锦文也没有和他客气,直言道:我这不是没银子了吗?今天出去都是轻临拿的银子,这等于是我在用他的嫁妆,这样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太丢人了。
林松仁头道:没银子直接去账上支就是了。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下,望着林锦文轻声道:你母亲最近要修心念佛,她诚意满满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管理家务了。你祖母年纪大,耳根子又软,家务之事本就繁琐,她怕是有心无力。你夫郎长在温老夫人膝下,当是管家的一把好手,我一会儿让人把牌子送过去。再者,你你亲生母亲当年留下了些嫁妆,我都让人给封存起来了。现在你已成亲,这些嫁妆也该给你了。
林锦文没想到林松仁突然会提起柳氏,他眨了眨眼然后摸了摸脖子,据说柳氏死前差点掐死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林松仁看着他的动手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有点怀念有点伤心还有痛苦,总之很复杂。
林锦文鬼使神差道:父亲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松仁收回目光,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亲生母亲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要听在耳中放在心上。
林锦文哦了声道:父亲,管家的事还是算了。顾轻临现在有孕呢,每天吐都吐不完,我看他也没那个精力。家里要是实在没有人管,那不如我来,我会,以后用银子也方便了。还别说,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林松仁因这话抬起头,在看到林锦文眼中的认真后,他指着门口一字一句道:胸无大志,尽想在后宅胡闹,你给我出去。
林锦文看林松仁真的生气了,他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离开林松仁的书房后,林锦文的神色淡了下来,他慢腾腾的先去支了点银子,然后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去时,顾轻临正在和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说话,他的态度不喜不悲,只说自己身子重没办法承担大任之类的。那婢女又劝慰了几句,顾轻临就是不接话,又逢林锦文回来了,她没办法只好端着东西离开了。
林锦文看那盘子里都是些牌子,心道林松仁的速度还真快。
林锦文让人搬了把凳子坐在顾轻临身边道:她没打扰到你吧。
gu903();顾轻临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完全睡下呢。父亲想让我暂时管家,我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