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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下午都不难受了,来上课完全没问题。”江念边说,边顺便把手抽出来,“你现在觉得我脸色不好,那完全是后遗症,我平常来这个的时候绝不像现在这么弱鸡。”

南陈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他很不舒服。像是有谁在他心上挖了一个口子,把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了。

不能忍受。

他又想去握江念的手,自己的东西,只有亲手掌控着才安全。

江念干脆把手揣在口袋里,对他说:“你别不高兴,今天老班特意找我谈话,让我们清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她学着班主任的语气,最后忍不住笑了。

“所以我们在学校应该是正常的男女同学关系。”

江念一本正经地说完,看到南陈黑沉沉的瞳孔,心莫名的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室内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南陈的眼很黑,就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南陈。”她叫他的名字,在口袋里的手也抽、出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南陈,你别不高兴。”

他看到她的指尖,很白,碰到他时,触感也是冰的。

南陈将额前的头发撩起,轻轻叹气。

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

高三的第一次省联考,江念的班级考得有失平常的水准,有失水准的程度单看班主任叨叨了他们半节课就可见一斑。

物理老师的晚自修,讲一道题就开始叹一口气,紧接着将各种人生道理翻来覆去地讲,一锅鸡汤熬了又熬,江念都快会背了,物理老师仍觉得说不够。

于是这两节晚自修硬生生又被拖了堂。他们这个班,应该是整个高三年级最晚放的。

袁诗诗急急

忙忙地收拾,哀叹自己晚上可能没有热水洗澡。

宿舍的热水供应到十点二十,正常来说高三年级是九点半下晚自习,物理老师硬生生拖了十多分钟,从教学楼到寝室楼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再加上准备的时间,很有可能洗到一半就停水。

但好在现在天气冷下来,一天不洗澡也没有关系。

江念和袁诗诗走在回去的路上,路上大部分都是班级里的同学。袁诗诗嘴馋,回去时还拐去食堂买了两串烤肉。

回到寝室楼时,宿管阿姨正准备关门,看到还有她们两个学生,忙催促她们快点进来。

袁诗诗顺手把烤肉的木棒扔到寝室楼外的大垃圾桶,拉着江念进去。

她们应该就是最后两个学生,寝室楼梯上的感应灯都是暗的,以往下自习回寝室时,这里的感应灯一直亮着。

江念和袁诗诗一层一层上去,感应灯才慢慢亮起来,可能才亮起来,光线有点暗。

袁诗诗的寝室在六楼,因为江念班人多,恰好空出两个女生,只能和别的班级的女生拼寝室。江念和她道别后回去。

到寝室后才发现,袁诗诗的书还在她手上,因为方便袁诗诗吃肉,江念主动把她的书拿过来。

书上有明天英语老师要求默写的范文。

没办法,江念只能上楼去把书换给袁诗诗。走出去时,走廊上很多寝室都熄灯了,只有几个还没收拾好的寝室还亮着灯。

江念走上楼梯,看到拐角应急出口的绿色标志幽幽亮着。楼层多,一口气爬不完,她慢慢地走,到四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女生的声音。

她再走上去几层,听得更明显了。

五六楼的感应灯都坏了,只能手动开启,她走到四楼到五楼的楼梯中层,已经能听到一个女生压低着声音说话。

“夏菲,你不要太过分。”

这声音很耳熟,耳熟到江念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她收回想要开灯的手,摸黑又上了几层。果然,在正对着楼梯口的走廊的扶墙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陈桐媛,另一个――江念扶住了楼梯的扶手――这个叫夏菲的女生,就是在高一那年欺凌过她的女生。

明明不是她遭遇的事情,但没想到,身体依旧忍不住发抖,实在是印象太深刻,深入到骨髓,以至于换了一个人,也逃不开这个梦魇。

夏菲只穿了一件T恤,T恤很宽大,盖到了她的大腿。她夹着一根烟,靠着墙,懒懒散散地站着,听到陈桐媛的话,夏菲笑了一下:“我怎么过分了?”

陈桐媛此时也冷静下来,她说:“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价格,你事到临头怎么能突然变卦。”

夏菲抱着手:“之前的价格是帮你搞高一的那个小姑娘一次,但是你现在想多搞几次那价格当然要加上去。”

高个的女生笑着,把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灭,而后低头,缓缓地在陈桐媛面前吐了一个烟圈。

“多劳多得,我觉得加价很正常,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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